陳少安心中大急,可是附近又沒有可以騎乘的馬匹。
飛一般衝向城後,牽出一匹戰馬來,翻身而上,便向土城之下衝了出去。
可是他騎術不精,下城之路又只有壕溝一條道。那壕溝內又到處堆滿了屍體,沒跑兩步,那戰馬便被絆倒在地,連着帶着他也摔了出去。
陳少安心中焦急,翻身跳起,也不管那戰馬了,施展輕功向夜十九奔去。
可是剛跑了幾步,就看到叛軍大營已衝出百十來人的騎兵隊伍。
“小子!趕緊回來!”
看着自己己不能在那羣騎兵,包圍夜十九之前趕到,陳少安嘶聲大呼!
赫連畫眉在城上,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大展神威,心中既是爲他自豪,又是擔心。
可是此時看到夜十九,居然要孤身一人去挑戰叛軍大營!
整個一顆心都提了起來,在城上緊緊握住姐姐的手,小嘴微張,卻緊張的喊不出聲來。
“姐姐,你快去救……”
忽然想到姐姐,已失去了元力,剛喊出的半句話,又止了回去。
不由急得流出淚來。
赫連紅袖看到妹妹如此惶急,輕拍她的小手說道:“放心吧,難道你不曾發現你的十九哥,他每做一件事的時候,都是極有分寸!他何時做過沒有把握的事情?若沒有把握,他是不會去的!”
“可是,姐姐,那叛軍大營之中還有那麼多的叛軍士兵,這可是在戰場之上,又不是單打獨鬥?而且那個洛依依還在那裡,十九哥萬一……”
“洛依依已經被他傷了,以我判斷,洛依依的傷勢,現在她根本出不了手!何況整個叛軍大營之中,又沒有六級以上的高手,幾乎已經沒有人會是他的對手!”
“可是,剛纔那些叛軍已經被殺退了回去!十九哥,爲何還要這樣做?真是讓人擔心死了……”
“他這樣做,是爲了嚇阻這些叛軍!他是準備要殺破那些叛軍的膽!讓那些叛軍的士氣徹底沉落,在最近的幾天裡,再也不敢繼續前來進犯!”
赫連畫眉聽到姐姐的話後,心中雖然稍安,但依然暗自爲夜十九擔心!
赫連紅袖伸手將她摟在身旁,“你就看着好了,一會兒,你的十九哥一達到目地,就會回來了……”
叛軍之中,雖然只出來百十來人的隊伍,然而這百十來人都是軍中翹楚!
蹄聲鏗鏘,此時騎在馬上的軍官,在烈酒的支撐下,已經忘記了恐懼害怕!
雖然之前,想到此戰幾乎是必死的任務!但是也有人心存僥倖,萬一就讓自己將這個傢伙斬殺了呢?
在這樣的心理下,一個個暫時拋卻了恐懼。
夜十九冰冷的眼神,目光凌厲地看着這些人。
一接觸到他目光的叛軍,膽氣立時一寒!
甚至排在最前方的暴熊重騎,在快接近夜十九的時候!爲了能保持自己的戰意,居然閉上雙眼,憑着感覺,端起騎槍,向夜十九衝去!
這些騎兵爲了給自己壯膽,雖然離着夜十九還很遠,就開始發出非人的嚎叫,給自己鼓舞壯膽!
駭爾末大祭祀的心情,這幾天非常愉快!在叛亂之前的這一段時間裡,他一直住在德布的喀揚族中。
並不是德布的族中住着更舒適,而是因爲鐸多爾燦大祭祀在那裡。
一想到鐸多爾燦大祭祀在自己的手中,一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表情,駭爾末大祭祀的心情,就更加的愉悅了。
這份人情自己得還!
若不是也速達吩咐,暫時先不要殺了他,自己早就把他變成了陰魂,收到胸前的骷髏之中。
雖然不明白也速達,爲何吩咐不許殺了他?但是即使這樣,那鐸多爾燦也只剩下小半條命了。
一想到今後神廟將成爲自己的天下,而也速達還將供俸又加了十倍,駭爾末大祭祀都快笑出聲了。
只要除掉對面的這個小傢伙,這一切都將是我駭爾末的了!
在距離夜十九還有百十來步的時候,駭爾末大祭祀就從馬上下來了。
手中巫杖一頓,兜帽下眼眶之中綠油油的光芒,頓時綠芒大漲。
枯如鷹爪的一雙手,早已經捧住了胸前的黑色骷髏頭。
一雙手在骷髏頭上不停的搓着,口中更是嘰裡咕嚕不停地念着咒語。
骷髏頭中的黑霧更濃,變得更加詭異駭人!
前方的暴熊重騎,紛紛挺直了騎槍!口中怪叫着,奮力向站着不動的夜十九刺去!
槍如風,馬如龍,帶起一陣狂風!
沒有陣列,也沒有衝鋒隊形。在他們的眼中只有一個目標,殺死這個惡魔!
騎槍近體的一霎那兒,夜十九動了。
只是稍一錯步,身子早已離開了原地。在讓過第一個騎兵的時候,刀光一閃。
正在奔跑之中的戰馬,突然四肢折斷,將馬上的騎兵重重地摔了出去。
眼見着那騎兵大頭朝下,狠狠摜了下去。“喀”的一聲,甚至連慘呼都沒有發出,頭頸就已被摔得折斷了。
然而這名騎兵的死亡,卻讓更多的騎兵衝了上來。
沒有人看到,一片淡淡的黑煙,散入了這些騎兵之中。
沒有人畏懼,更沒有人退縮!這些叛軍的心中,好象突然之間增添了無數倍的勇氣!
幾乎同時,三四柄騎槍一齊刺來。
沒有任何章法,也沒有任何的秩序。這些騎兵,只是憑着自己的本能,向前遞出了騎槍。
斷水刀,悠乎閃現。
幾乎已經看不清了刀影。
可是這三四名騎兵都感覺到,手中的騎槍一沉。一股大力傳來,已握不住手中的騎槍,騎槍已被震飛了出去。
還未等他們撥出腰間的彎刀,只覺胸腹或是頭頸一涼。
巨大的疼痛傳來,慘呼聲中,一個個從馬上摔落,片刻兒便再無聲息。
更多的人圍了上來,有人大叫道:“投槍!”
立時數十隻騎槍,如同箭雨一般,密密麻麻地向夜十九投射過來。
夜十九剛剛斬殺了這三四個騎兵,看到對方投射過來的騎槍撲天蓋地!並沒有向後躲避,而是迎着這片騎槍衝了過來。
刀光,不停地在空中劃過。
“咔、咔!”之聲不絕於耳。
夜十九已將這些投來的騎槍,全部斬落在地。
叛軍騎兵利用這個時間,全部換成了利於近戰的彎刀!
一個個揮舞着彎刀,向夜十九砍殺而來。
每個人都已經不顧自身的防禦,悍不畏死,宛如拼命一般。口中大吼着,看那個樣子,即使用牙齒也想在夜十九的身上,撕下一兩條肉來。
那些衝來的騎兵,最低級的也是十夫長,想成爲十夫長,最低也要二三級的武者實力。
他們劈砍而來的彎刀,雖然破不開夜十九的光甲。但是劈在身上,反震的力道也是不小。
在又斬殺了六七名叛軍之後,十九已被人斬中了後背。
腳下本是行雲流水的步伐,被這一記震得也稍有偏差。
反手將偷襲自己的傢伙,一刀兩段。
卻有兩柄彎刀,帶着異乎尋常的威力,一左一右、同時向攻來。
夜十九目光一寒,這些叛軍的這情形已不太對勁,這些人似乎已經拋卻了恐懼與害怕。
利用身法向前撞去。前方是一個百夫長,那名百夫長手中用的卻是狼牙棒。
看到夜十九向自己衝來,口中一聲怒吼。雙手舉棒,從上而下,用盡所有力氣,砸了下來。
這名百夫長甚至暴發出比平日,更強大的戰力!在他的意識之中,只想一棒將眼前之人砸成肉餅。
眼神之中嗜血殘暴,雖然自身中門大開,卻沒有半點防護的想法。在他心中只渴望着看到鮮血四濺,血肉模糊的那個場景,哪怕那些鮮血不管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眼看着狼牙棒就要砸到夜十九的頭顱,眼前一花,已失去了對方的身影。忽覺心口一涼,渾身的力氣,彷彿被扎破的皮球,立時瀉了下去。
這名百夫長重重地倒了下去,倒地的瞬間,他才發現夜十九早已殺到了另一邊。
夜十九又順手撂倒了兩個重騎兵,這才向剛纔對自己左右出刀的兩個人看去。
那兩個騎兵身上的盔甲,明顯與別人不同。製作以及防護能力,都比一般的騎兵更爲精良。
那兩個軍官,血紅的眼睛也在盯着他。眼中的嗜血之意毫不掩飾,甚至就連眼瞼也變成了血紅色。
這些騎兵怎麼看的如此詭異?
瞳孔一縮,身子側滑,又躲過身後劈來的一刀。
刀身貼肘,斜側步的時候,又劃過一名騎兵的喉嚨。
那名騎兵的喉嚨雖然中刀,不停向外噴濺着污血和血沫,然而卻依然伸出了手,抓住了夜十九的衣襟。
就在這時,一柄彎刀快如閃電,斜劈了下來。
這一刀使用的時機,極爲刁鑽狠辣。正是夜十九還未轉過身子,又被那騎兵臨死之前的一抓,帶斜了身子的時候。
來不及將斷水刀調正,夜十九上半身以一個幾乎不可能的角度,忽然扭轉過來,側着胳膊用刀身迎了上去。
“叮!”
這一刀的力氣出乎意料的沉重!
雖然沒有傷到夜十九,誰讓夜十九的身子失去了平衡。
夜十九被這一刀斬得斜栽了出去
立刻又有幾把刀同時向他腰間亂斬過來,夜十九翻腕擋開三刀,卻被其中一刀斬中左臂。
這一刀,刀速極快,彎刀之中,似乎還蘊含真氣。
這一刀居然破開了夜十九的光甲,在夜十九的左臂之上,劃開了一道口子。
“他傷了!原來他也會受傷!他並不是殺不死的惡魔!兄弟們!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