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厲?”申無畏皺眉細思片刻兒,忽然眼中精光閃爍,冷冷說道:“豎子可恨!在我申家家主面前還敢說謊!居然還想騙我!申家子弟之中,根本沒有這叫作申厲的人物!你難道想找死麼!?”
雙目一寒,一股驚天駭地的威壓直衝了過來,夜十九被這股威勢,壓得悶哼一聲,踉蹌了一步,勉強運功相抗才堪堪站穩。
柯瑪大師一看形勢不對,手中木杖一伸,已插入兩人之間,一道看不見的氣牆,立時擋在了夜十九的身前!
有了柯瑪大師的氣勢介入,夜十九才稍微好過了一點。心神稍有鬆懈,只覺一口逆血竟涌上喉間,從嘴角溢了出來。
申無畏只是瞪目之威,便傷了夜十九!聖域強者的強大,真是恐怖如斯。
“你這瘋子!人家好好回答你的話,你怎麼還出手傷人?”
申無畏見柯瑪大師維護夜十九,神色更冷,冷冷一笑,“老柯瑪,先前他與人爭鬥,我便瞧見他所用的刀法刀訣,乃是我刀城的斷水刀法!只是爲了和你敘舊,還沒抽空問他!”
“老瘋子!你們刀城的斷水刀法又如何了?刀城又不是沒有外系弟子!這些外系弟子,難道就不會斷水刀法了麼?”
“老柯瑪,你說的不錯!但是雖然都是斷水刀法,但其中卻有差異不同,外系弟子能學其形,卻無其髓!其中刀訣卻有不同,這是申家的不傳之秘!除了申家嫡系弟子之外,外人根本無從習得!別人看不出來,可是在我面前,我又如何會看不出來?”
申無畏神色更冷,冷冷瞧向夜十九。
“他手中之刀,並不是核心弟子所用之物,只是外門弟子所用的中等斷水刀!會嫡傳的刀法,卻使外門的刀!我更是懷疑,他是用什麼鬼魅伎倆得的這刀?而且他所報之人的姓名,在申家家譜中根本沒有這個名姓!老柯瑪,他今天若說不明白?哼!申家的秘技,豈能讓外人就此偷習而去!?”
柯瑪大師又哪裡想到,其中竟有這些說法?他早已經看出夜十九所用刀法,十分象刀城的刀法!
恰好此時遇到申無畏,原以爲夜十九與刀城一定有較深的淵源!正好藉此機會,可以讓申無畏指點他一二!
結果現在,卻弄巧成拙!讓申無畏以爲夜十九,是偷師學技的宵小之輩!
夜十九雖不明就裡,但他已明白,申無畏是認定了自己偷學了斷水刀法,並且爲了秘技不可外泄,還想要殺死自己!
心底傲然不屈之氣頓起,神色肅然,大聲說道。
“前輩,晚輩所說都是據實相告,晚輩所學,盡是自家十一叔所傳授!絕不是什麼偷學的秘技!?前輩若想就此打殺晚輩,晚輩自知不敵,但想讓晚輩就此屈服認罪!那絕不可能!晚輩絕對不能讓十一叔蒙上這莫須有的羞辱!”
柯瑪大師也是神色不愉,“老瘋子,自我識得夜小友,便知他心思坦誠,並不是狡儈之人!你終日沉迷修煉,俗事少涉!你也聽他說了,傳他刀技之人也是姓申!你們家族繁盛,分支又多!家族裡的人物更是千百人,難道每一個人你都記得?莫不是你遺記了授他刀技人的名姓?”
申無畏冷笑連聲,“老柯瑪,你可知道,我申家弟子從沒有單字的名字!家族譜系,除姓以外皆是二字之名!又以中間的字來排序分出輩份!
而且當分支而出的旁系,根本不會將刀技中的秘技傳下去,而是在分出的這一輩人的手中絕跡!
所以分支旁系,除了剛分出的旁系的第一代人,曉得其中秘技之外!再無人會習得這秘技!這是我申家族規,有哪一個敢違逆!
他說傳他刀法的人喚作申厲,這可是單字之名!哼哼,這小子連我申家族規都不知道!分明是杜撰的一個名姓,根本就是信口胡言,無稽之談!如果真有申厲這個人,也待我先殺了這小子!再去找那個假冒申家子弟的申厲算帳!我到是非要弄個明白,他們這些鼠輩,是從哪裡偷學的申家刀技!?”
夜十九聽申無畏污衊十一叔,心中憤慨!
一想到十年前的喋血夜,十一叔申厲身中劇毒,還運用刀法,將一個大大的申字,刻劃在對手的血肉身上!
就是至死也不曾辱沒了申家!更是讓對手心境盡毀,聞申字而亡魂!可今日卻被申家家主污成鼠輩!
夜十九心中更是悲憤,再無所畏懼,大聲說道。
“前輩,請休要污辱我的長輩!十一叔是不是你刀城之人,我雖然不知道!但我知道,十一叔曾說過,他所習刀法盡是家傳!雖然前輩是聖域強者,但晚輩不惜一死,也要爲家中長輩洗脫清白!”
申無畏怒極反笑,“好個能言善辯,巧舌如簧的傢伙!事到如今,還要強裝硬氣!好!我便成全了你!”
小指微擡,一道凌厲刀氣激射而出,向夜十九迎頭劈去!
刀氣凝重,重如山嶽!
看似隨意的一擊,卻帶出一往無前的龐大威勢!
刀氣剛剛發出,柯瑪大師臉色已變,他卻沒有想到,申無畏居然說動手就動手,竟然沒有絲毫前兆!
刀氣強橫,一下便突破了柯瑪大師的氣牆,餘勢依舊強橫如斯!
刀氣凜冽,沛然而至!夜十九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刀氣已至眼前!
當一察覺出申無畏發出刀氣,夜十九就感覺到,自己已經避無可避!這刀氣已經將他徹底籠罩,無論他運用什麼身法?他都已經逃不掉!
在聖域強者面前,莫說反擊,就是逃,也是一種奢望!
眼看就要重創在這刀氣之下!一道青影已橫在他身前!正是阿特里斯!
一聲暴喝!阿特里斯雙掌一翻,用盡修爲向刀氣迎去!
“砰!”
剛與刀氣相觸,阿特里斯便如箭般倒飛而回,重重撞在夜十九身上!連帶着夜十九,一起滾倒在地!
身子還未落地,阿特里斯已噴出一口血雨!在他身後的夜十九也不好過,被餘勁所撞,先前那口污血再也忍不住,張口噴出!
就連九級巔峰的阿特里斯,也接不下申無畏的隨意一擊!聖域強者與九級巔峰武者的差距,一覽無遺!
若是這道刀氣,直接碰到夜十九,只怕此時,夜十九早已役在刀氣之下!
柯瑪大師滿面怒容,已搶在申無畏的對面,怒喝道:“老瘋子!你是真的瘋了麼?!”
這一下變故突生,任誰也不曾想到!
阿特里斯又咳了口血,才勉強爬起來,向申無畏施禮說道:“城主,阿特里斯以性命擔保,咳……我相信夜十九絕沒有說謊,他絕不是偷師學技的宵小之徒,其中定有誤會……咳……”
申無畏也沒想到阿特里斯會不顧性命,爲救夜十九的性命,硬接自己的刀氣!
雖然此時他仍在暴怒之中,但傷了好友之徒,心下也感謙然。
“阿特里斯,你……”
柯瑪大師伸指一彈,一個高級治療術,已將夜十九和阿特里斯籠在其下。
阿特里斯頓時好過不少,喘着氣說道:“城主,晚輩知道此事事關刀城辛秘,但可否問個清楚,再以定論!如果真是夜十九偷學刀技,您若殺他,在場之人絕無人勸阻!可如果不是,豈不冤枉了好人?”
“阿特里斯,這……”
“老瘋子,只憑隻字片語,就要取人性命!”
夜十九此時已站了起來,申無畏看他站起,說道:“也不知你們師徒倆,被這小子灌了什麼迷魂湯?怎麼這般維護他!”
“老瘋子,你先聽我替你問上幾句,然後你再作決斷,可好?”
申無畏道:“怎麼這般囉嗦!難道我會殺錯人麼?”
“無論如何,在我問完之前,你決不再可動手!否則,柯瑪從此再不識君!”
阿特里斯自從跟隨柯瑪大師修煉,幾乎從沒見他發過怒,但這一次,自己的恩師的確是怒了!
雖然差點死在申無畏手下,但夜十九心中悲憤,一腔怨氣直衝心肺!只是冷冷看着申無畏,。
“夜小友,我相信你所言無虛!但我問之話,還請小友據實而答!”
“柯瑪大師!即然城主,認定我是偷技,那便讓他打殺好了!”
“夜小友,生死事小,失節事大!難道你甘願家中長輩,就此蒙羞戴辱麼?切不可意氣用事……”
“柯瑪大師……”
柯瑪大師輕輕擺手,以示安慰。
“夜小友,傳你刀技的家中長輩,可是你的直系親故?”
“十一叔是家父的結義兄弟,家父結義兄弟共有十八人!”
“這些人,可是在夢境領域中出現的那些人?”
夜十九想起曾在柯瑪大師的領域中,看到的那些親人,頓時神色黯然,點了點頭。
“你這位十一叔,是從什麼時候傳你刀法?”
“晚輩,那時只有三歲。”
“他除了叫作申厲之外,是否象你的陸三叔一樣,還用過別的名字?”
夜十九默然搖頭。
“那你可記得他的容貌?”
“猶在眼前,從不敢有半分忘卻!”
“那他身上可有與常人不同的體貌特徵麼?”
夜十九想了想,十一叔的相貌並無明顯特殊之處,剛要回答沒有,忽然想起十一叔申厲,左手食指筋腱受過損傷,不能伸直或是合攏。
而且這傷是陳年舊傷,小時候好奇,曾問過二叔李虎,據二叔說十一叔的指傷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們相識之時,那傷就已經在了。
“十一叔並沒有什麼異於常人的地方,若說有,就是他左手食指曾因受傷,不能合攏彎曲!所以他傳我左手刀時,只能虛握刀柄!”
申無畏本來在一旁冷冷觀瞧,忽聽夜十九說了這一句話後,神情先是一怔,隨即略顯焦急,猛然插話問道:“那傷是怎麼留的?可是被刀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