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梅是一個性格開朗的姑娘。
她特別善於交際,尤其是到了如今情竇初開的年齡。
張小梅,就更喜歡有事沒事,找還能看得過眼的異性朋友聊聊天,說說理想,暢想一下未來了。
如果不是那個人突然闖進張小梅的世界裡,或許,也根本就不會有接下來的故事了。
那天張小梅正一個人風風火火,趕去找一個她自己挺看好的英俊師哥。
儘管還不知道那位英俊的師哥叫什麼名字,有什麼樣的愛好,喜歡什麼樣的女孩。
但是,張小梅卻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即便是原本應該屬於自己的愛情,那也是要靠自己積極去爭取的。
事實可想而知。
當張小梅看到自己看好的那位英俊師哥,懷中正摟着另外一位絲毫不亞於她的女人時。
張小梅知道,她自己這次又失戀了。
雖然只是單相思,但是張小梅卻真真切切的聆聽到了自己心臟破碎的聲音。
於是張小梅感覺自己的心裡,很鬱悶。
她也開始想不明白。
張小梅想不明白,爲什麼在這個世界上,會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肯喜歡她?
看似外表開朗、大方、倔強的張小梅,其實她的內心是非常脆弱的。
爲了發泄心中積聚起來的壞情緒,張小梅那天鬼使神差的一鼓作氣,爬上了高高的山頂。
“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爲什麼馬寬那個混蛋,會喜歡另外一個女人,而不喜歡我?”
“嗚嗚嗚••••••”
張小梅就是這樣的性格,此時她只顧着發泄自己心中的憤慨,卻完全沒有注意到。
就在她身旁不遠處的一塊光滑而平坦的大岩石上,正坐着一位年輕的男子。
這個今年剛剛滿十六歲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因爲和劉靜分手之後,感情接受不了,因而跑來看山,靜心的不劍。
好一陣折騰之後,張小梅似乎終於感覺自己的心裡好受了一些。
可不就是在張小梅一轉身的時候,她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是看到了一個年輕的男子。
而那身形消瘦的年輕男子,正用充滿了同情的眼睛看着自己。
“啊••••••快說!你是誰?爲什麼你會在這裡?”
張小梅有些慌張的衝不劍,理直氣壯的喝問道。
不劍並沒有回答。
其實,剛剛聽到張小梅的大聲哭訴,不劍在心裡對這個性格開朗、外向的女孩,是充滿了同情的。
於是,接下來,不劍說出了讓張小梅銘記了一輩子的一句話。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聽到不劍的這句話後,原本張小梅已經在腦海中想好的種種用來譴責不劍的理由和藉口。
很是奇怪的,就莫名其妙的全部都消失不見了。
“唉,我怎麼感覺對面這個男人,說的話,很有道理呢?聽這句話裡的意思,他好像也和我一樣失戀了吧。”
“不如譴責他的事情,就算了吧。”
心中暗暗的這樣想着,就在張小梅等着不劍下文的時候,不劍卻出乎張小梅意料的選擇了沉默。
對!
就是沉默。
像一座高高的大山,那樣,雖然巍然的屹立在天地之間,卻從來也不曾開口,去說些什麼,去評論些什麼。
心中的東西,難道是非要說出來纔好嗎?
又淡淡的看了一眼張小梅之後,不劍立刻恢復了一顆平常心。
靜聽風聲起,遠看山河秀。
巍然自不動,雲雨莫相欺。
這是幾日以來,不劍靜心而坐,慢慢悟到的一點小小體會。
這樣說吧。
就好比是兩瓶水。
一瓶水裝得滿滿的,如果沒有瓶蓋的束縛,只恐怕那瓶裡的水,馬上就會溢出來。
這樣的一瓶水,可不論你是怎麼使勁的晃了又晃,沒有發出流水晃動的聲音,就是不會發出流水晃動的聲音。
而另外一瓶水,只是裝了有半瓶多的模樣。
甚至這樣的一瓶水,根本就不用你去特別的晃動,有流水晃動的聲音,就是有流水晃動的聲音。
而且,它還會特別的響,特別的響。
但若是問質量的多與少。
往往則是動靜大的時候,雨點反倒是少了再少。
“哎,你叫什麼名字?”
看到不劍這副冷漠的表情,張小梅卻是忽然來了精神。
“不劍。”
淡淡的回答,輕鬆之中,並沒有帶出任何其它多餘的感情。
“‘不賤’,好奇怪的名字。”張小梅自言自語道:“是賤人的賤嗎?”
不劍冷冷看了張小梅一眼,依舊是淡淡的說道:“長劍指天,風雲無阻。”
“太深奧了,聽不懂。”
自顧自的搖了搖頭,張小梅接着說:“我叫張小梅,是你的師姐。記住了,以後再見到了我,要喊師姐。”
狂風驟起,發出嗚咽的鬼嘯,同樣也將張小梅的喊話,給淹沒掉。
張小梅不知道自己剛剛所說的話,不劍有沒有聽到。
但張小梅卻奇怪的感覺到,在這狂風裡,端坐在平坦岩石之上的不劍,竟然在眨眼間莫名顯得高大起來。
張小梅,看着不劍,不由呆了。
不過到了最後,那狂風越吹越大,越大越兇猛。
在用力的衝不劍揮了揮手之後,張小梅決定先走一步。
因爲山頂之上的狂風,讓張小梅有些不適應。
雖然她也是修行之人,但是,張小梅依然不太喜歡被狂風吹佛身體的感覺。
“哎,那個小師弟不劍,我要走了。不過,我以後還會再來看你的。”
淡淡瞥了一眼極快跑下山去的張小梅的背影,不劍很是享受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任憑狂風吹拂。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不劍才能抓住自己的內心,才能感覺到自己的心,依然是痛的。
那段情,究竟是忘不了啊。
與此同時,在暗中觀察不劍的鄭長老,也終於是做出了對不劍最後的判斷。
“唉,不劍這孩子,只怕是因爲感情的問題,在人生之上有了些提升。但,他的丹田畢竟是被毀掉了。”
就像來時沒有被不劍發覺一樣,鄭長老滿懷失望離開的時候,不劍同樣是沒有絲毫的覺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