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路長風所說的消息,葉風回根本就不做他想。
絕對,百分之一百,是迦羅的點子。
否則就魔族那種自視頗高天生傲骨的,壓根沒把聯軍放在眼裡,就不用說做這些陰私手段了。
她緊緊抿着脣,眉頭緊皺,目光中有着怒色,像是黑暗中的火光一般跳躍着。
“是我反應慢了,我該早反應到這個,早就做出決定的。”
葉風回的聲音中有着自責。
手緊緊攥成拳頭,先前她一板拍下去的桌子,搖搖晃晃已經轟然倒塌。
大家的表情都很凝重,想必因爲此事,大家心裡都有些亂。
最難受的,是千墨。
千墨坐在那裡,從知道消息開始,就一直一語不發,緊緊抿着嘴脣,雙目通紅。
一雙漂亮的鳳目裡,此刻佈滿了血絲。不是因爲休息不好所致,純粹是因爲心中情緒的激動,所導致的眼睛充血。
季格桑,在祥譽商號裡。
當初爲了接應葉風回,千墨就帶着季格桑一起隨着淵採的船一起前往了加索。
後來,千墨先去靈族通報,淵採知道葉風回回來了,鳳九歌應該是有救了,也就前往靈界,將鳳九歌化成的蛋從聚靈結界裡取了出來,匆匆前往西邊找葉風回施救。
還留在水馬港祥譽商號的,是季格桑。
因爲季格桑自幼在商家長大,經商天賦出衆,更是洛林商號的掌櫃季扶桑的妹妹,一直以來,在皇商的商業決策上,她都是有話語權的。
所以,也就留在了水馬港的祥譽商號,原本也是打算幫商號整理整理。
事實上,季格桑甚至已經想到了,就當下的局勢,祥譽商號的處境肯定會變得很微妙甚至很不妙。
所以纔想着幫商號整理整理,然後及時撤退。
趕在魔族對商號下手之前,哪知道他們下手得竟然如此之快。
此刻千墨的狀態,自然是可想而知的,他一語不發,眉頭緊緊皺着,面色都有些蒼白了。
大家都沒有勸他。
也是因爲,不知道應該怎麼勸。
畢竟,說一千道一萬都沒有用,心愛的人被當成人質抓走了,除非此刻,心愛的人被救回來了,否則,說什麼都沒有用,在這樣的時刻,言語是極其蒼白的。
“也怪我。”
斯隕沉沉說了一句,語氣裡的自責,比葉風回先前的自責還要更濃,“我原本在去接千隕的時候,千墨和淵採因爲得到了你的聯絡,朝着加索過來,大軍全部出動準備來迎接你的時候,我都已經猜到了商號的處境會變得很微妙,應該及時收撤的。只是這還沒幾天呢,他們的動作竟然如此之快。”
最重要的是,斯隕覺得最爲自責的是,他總覺得,自己接到了弟弟之後,這邊大軍又和葉風回接應上了,他就有些萬事足以,很多原本應該趕緊考慮到的事情,反倒是忽略了。
也是因爲這樣,斯隕覺得很對不起千墨。
但其實,千墨誰都不怪。
他怪的是自己,爲什麼沒有守在桑桑身邊。
千隕看着千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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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樣子,不知道爲什麼,他能夠有着一種同感。那感覺,就像是當初燃兒出生之後,他知道回兒在加索,他卻不能陪在她身邊時,一個樣。
“我要救她。”
一直一語不發的千墨,此刻終於是說了一句。
簡短的一句,就四個字,其中的堅決卻彷彿蘊含着萬鈞力量,讓人絲毫不懷疑,他的決心。
淵採在一旁,眉頭緊緊皺着,伸手過來,緊緊抓住了千墨的手。
這些年,他和千墨一直走得很近,兩人成了至交好友。
看着摯友這個樣子,淵採沒法讓自己沉浸在和九歌重逢相聚的喜悅中。
“首先要搞清楚的是,他們抓這麼多人質,究竟想要做什麼。”
淵採冷靜地說了一句。
路長風坐在一旁,點了點頭,“凡事肯定有因由,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得先搞清楚。”
雖是這麼說,但大家都很清楚,既然都已經到了這一步。
敵方想做的,總不會是什麼好事。
“我想我知道。”
葉風回終於開腔,出口就是肯定的一句,“我知道。”
千墨看向她,沒說話。
只等着她的答案,不知爲何,這樣的時刻,只要看着葉風回和千隕,好像就會覺得,莫名有種說不上來的力量和信心。
他們夫妻倆劫難重重,卻都化險爲夷,感覺上,只要他們在,那就無所不能。
葉風回終於坐了下來,深深呼吸了幾口,收斂了一下心中的情緒。
冷靜了幾分,說道,“的確是首先應該揣摩對方的目的,但是我基本可以確定,這件事情的主謀,是迦羅。”
“回丫頭何以如此確信”
斯隕問了一句。
葉風回聲音很冷,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但是語氣卻是堅定的斬釘截鐵,“因爲,在計謀上而言,他是我教出來的。所以他的思考方式,某些時候,和我是很接近的,簡而言之他學到了我的奸詐。”
她這樣毫不猶豫的自貶,可見此刻她的情緒也因爲此事,跌落了谷底。
葉風回用力咬了咬嘴脣,“以前,祥譽商號不是一直在魔族和人類之間保持着一個很微妙的平衡麼說得更直白一點,六哥一直以來的計策都是很妥當的,這種計策也將這平衡保持得十分巧妙,以至於,幾乎是魔族在養着我們的兵,然後我們的兵再與他們做對,近乎穩賺不賠的生意。”
斯隕點了點頭,這原本在當初看來,他覺得是天衣無縫的一個計策。
只不過,千隕和阿回的迴歸,打破了這種平衡,不然的話,這樣的平衡,想必還能夠再持續一段時間的。
葉風回看向衆人,就沉沉說了一句,“現在,迦羅就是想用同樣的辦法來對付我們,這一招是我教他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斯隕重複了一遍她這話,眉頭就緊擰了起來,“原來如此。”
葉風回沉沉點了頭,“如果說,一直以來,我們有着龐大的生產力和勞動力,能夠供應給他們生活所需,是我們的籌碼的話,現在,他們也有了他們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