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進入旋渦中心(二)

白墨不太清楚SAS是什麼玩意,不過他可以估計到,大約是一個類似三角洲的部隊吧,不過他可不想問戴維,免得讓戴維牛皮哄哄的。戴維沒有理會三個死屍在邊上,在樓頂趴下以後,掏出望遠鏡觀察了一會,便把望遠鏡交給白墨道:“從迷彩上看應該就是SAS的殘部,我知道美軍的突擊隊爲什麼會被全殲了,唉!”

白墨接過望遠鏡看了一會,的確兩夥人在槍戰,服裝混亂的那夥暴徒,人數衆多明顯佔了上風;穿着迷彩服的,以圍成一圈的車子作爲工事。迷彩服被射中倒下的並不太多,暴徒被擊倒十來人還不見到能撂倒一個迷彩服,問題是暴徒很多,現在暴徒退開了,天啊,折墨叫道:“暴徒搬了炮來打!”戴維不用望遠鏡也可以見到,遠處一輛被作爲防禦工事的車子被炸飛在空中打了幾個跟頭,重重在砸了下去。

戴維搖頭道:“不是炮,是榴彈發射器,上帝啊,這哪裡是暴徒?”他說罷拉着白墨下了樓頂,白墨驚奇道:“我們不幫他們?”

“怎麼幫?”戴維苦笑道:“突擊隊被殲,這麼看,很合理,SAS這支部隊,恐怕也是同一宿命,你沒見那些匪徒,是的,他們不是暴徒,是武裝匪徒!你沒見他們怎麼用AK的?一個個都是把AK橫握來打的老油子啊!天啊,本是準備來對付暴民的突擊隊,在見識了那些真正的暴徒,並把他們鎮壓以後,小夥子們一定還想着回基地以後去哪喝上一杯呢,這支SAS小分隊一樣,等這些匪徒包圍了他們,才發現,之前的暴徒不過是一種僞裝色!”

說到這裡戴維一把捉住白墨,他一臉嚴肅地道:“聽着,我們先休息一會,然後馬上去找你的朋友。找到你的朋友,或者找到他的屍體,我們就走,不要管閒事,不要管其他的任何事?OK?我們沒有能力去當超人!”

白墨點了點頭,戴維撿起匪徒身上的一個對講機,嘗試調着頻道,過了一會裡面傳來帶着倫敦口音的英語:“三點鐘方向,三點鐘方向,幹掉這個火力點!第二小隊,第二小隊,馬上幹掉這個火力點!”

“這是怎麼回事?”白墨不解地問。

戴維扔開對講機,坐在屋頂指着下面遠處槍戰的雙方,擰開水壺灌了一口水,扁扁嘴道:“SAS的求援,我估計第二小隊可能全部被殲了,要不的話,這麼久還沒有回答,你瞧,在他們那位置,三點鐘方向的樓上,就是我們右側邊上那幢樓,瞧到沒有?那三挺機槍的火力把他們壓得擡不起頭,還好這次他們不是我的盟軍,不關我的事。上帝啊,願主保佑他們吧。我們走吧,去找你的朋友……嘿!白?”

白墨已經不在了,戴維扔在地上的對講機也不見,“狗屎!”戴維狠狠往地上的屍體踢了一腳,無奈地嘆了口氣,檢查了一下手上的槍支彈藥,再望了一眼那三個噴着火舌的窗戶,他詛咒着爲什麼會攤上一個好管閒事的搭檔,急急地下樓去了,他不停地在嘴裡罵道:“白,你這個蠢貨,你要是一個士兵的話,可以槍斃一萬次!一萬次!要是你當作戰參謀,會害死無數士兵,上帝啊,他根本就不配是一個戰士!”

的確一個合格的士兵,在完成作戰目標之前應該儘量不要管其他的事情,而白墨如果以士兵的標準來評價,的確也不符合。但對於被圍困的SAS分隊,收到白墨的話以後,他們卻沒有空理會白墨是否是一個合格的士兵。

白墨一邊下着樓梯一邊低聲地說:“我叫白墨,我是中國人,你們的第二小隊可能全死了,我願意幫助你們,但我的英語……”

對講機那頭沉默了一會,馬上有一個人說着生硬的中國話:“你好,我是英國皇家……”

白墨憤怒地按下對講機按鍵罵道:“皇你媽!老子好心幫你們,你咋呼個屁啊!叫你們能作主的人來和我說話!”白墨卻不懂對方不是擺譜,只是軍人習慣性地報出自己的番號,以讓友軍清楚自己的身份。

當白墨鬆開對講機授話鍵,那頭在槍炮聲中有人用英語說:“中國人!你的位置在哪裡?我們要撤到那座教堂,教堂你見到沒有?你有槍嗎?完畢。”

“不要管我在哪裡,我不是你的士兵。我幫你們幹掉機槍手,你們到教堂以後,幫我去救出我的朋友,這是交換,交換明白嗎?”白墨已經下了樓,他的運氣並不太差,起碼這些武裝暴徒還沒有注意到他,這時對講機裡傳來那SAS部隊長的聲音:“成交!完畢。”

“好了,你不要再說話了,等我叫你,不然你會害死我。”

“收到,保持靜默,完畢。”

白墨把對講機掛在腰裡,摸索着向邊上那幢樓摸了過去,走在路中間,因爲子彈會貼着牆飛很遠。白墨記得戴維的話,他不是自大的人,他明白什麼是對的,不會因人廢事就是他最大的優點。

但不能否認,在爆竹一樣此起彼落的槍聲裡,走到路中間需要很大的勇氣,幸好,白墨向來有足夠的勇氣。白墨慢慢地走進那幢樓裡,他儘可能的小聲一些。還好,這幢樓離交戰的地方遠有幾百米,樓下根本沒有人守衛,電梯就在一樓,白墨猶豫了一下,是坐電梯還是走樓梯?電視裡常有出了電梯給人一槍轟死的鏡頭。

最後他決定,把三架電梯的攝影頭全切斷電線。

這裡大樓監控室的匪徒才發現電梯失去了信號,他準備向樓上的同伴報告,但一把刺刀抹過了他的咽喉。

白墨不知道這些,他趴在電梯端着霰彈槍,就等着十樓的指示燈亮起來。

“叮”,電梯的門緩緩的打開,緊張得手心滲出汗水的白墨,卻發現面前全無一人。他不敢在這個賣酒的商場多停留,連忙快速地衝出電梯。三部電梯慢慢地合上了門,因爲白墨把它們都按到十樓。白墨快速地衝向消防梯,這時整幢大樓上下都響起了喧譁的聲音。

白墨在消防梯裡咽了一口唾沫,之所以他要幫英國人,是他覺得在這種困境裡,他連張狂在哪都不知道,要去救張狂,就要盡力聯絡可以幫上忙的人,而不是單槍匹馬靠血勇去衝鋒。凡事都要講究策略,畢竟白墨是在商場和江湖上,都有不少體會的人。

從這消防梯上下的動靜,白墨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這些借暴徒爲幌子的武裝匪徒,留守這裡的人數並沒有太多!他們只防守下面和上面,而無法每層都佈防。中間這一節明顯是一個真空地帶!

白墨的腦子裡快速的思考,他聽到上面和下面的武裝匪徒的腳步聲,都向十樓這裡涌過來,他必須馬上有一個對策,否則的話他就要陷入一個重圍之中,而這是在異國他鄉,他沒有後援,沒有,一個黃毛強那樣的幫手也沒有。至於戴維,白墨完全不敢寄望於他,在商場上擊退了陳雯的白墨,深深的知道,依靠同情是不可靠的,別人隨時可以離開,因對方沒有這義務,勢必要幫你。

他要怎麼辦?怎麼辦?情況之急已是火燒眉梢,急促的腳步聲夾雜着一些呼喝向這十樓的消防梯迫近……

不一會,起碼二十來名武裝的匪徒集結在十樓的消防梯,這兩股從上下彙集的匪徒,到了十樓卻不見預想中的入侵者。領頭的匪徒打了一個手勢,他們慢慢地推開那消防門,裡面空無一人。

這時只聽到有人大喝一聲:“受死吧混蛋!”

卻見白墨在十一樓推着手推車撞開消防門,把手推車上的燃燒瓶全部點,用力一掀,手推車就骨碌骨碌衝了下來,武裝匪徒們大驚失色,就是再穿了防彈衣也抗不住燒啊!有匪徒向白墨舉起槍,子彈從白墨身側掠過,但白墨毫不畏懼,把手上最後一個點着的燃燒瓶砸了下來。

匪徒們一下子炸了鍋,有機靈的剛推開十樓的消防門,“嗒、嗒嗒、嗒嗒嗒……”撕裂麻布一樣的聲音急促地響起,那老式的納粹屠刀MG42有節奏的顫動着,子彈把消防門輕鬆的撕碎,武裝匪徒們慘叫着倒起。

那一手推車燃燒瓶也已撞到一個匪徒身上,藍色的焰火在這消防梯的空間裡瀰漫,匪徒們號叫着想拍熄身上的火焰,卻、最後卻只能於事無補的痛哭。白墨站在十一樓的消防門邊,感受這熾熱的空氣,他的心中異常的舒暢,他的臉上微微地綻現出一個陽光的笑容,因這正義得到伸張,因罪惡得到懲戒。因他仍在這人間地獄活着。

白墨推開消防門走進了十一樓,電梯“當”的打開門,白墨的霰彈槍槍口已指向電梯裡的人,人在戰爭中,可以成長得很快。而電梯裡戴維的MG42機槍也正對着白墨,戴維長嘆一聲道:“真瘋狂!”

如果不是戴維封鎖了消防門,白墨也不可能一下就全部幹掉武裝匪徒,白墨感激地道:“謝謝。”戴維拍了拍手中的MG42說:“你不如謝謝這班匪徒吧,他們居然把這老式武器保養得這麼好。”

白墨進了電梯,戴維按上樓層按鍵,然後對白墨說:“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不幹掉樓下監控室的傢伙,你沒進電梯就被發現了,那麼你出電梯時,十樓大約會有二十把步槍對着你。這裡,還有一個針孔攝影頭。”戴維指着電梯裡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電梯很快就到了,白墨在電梯門打開的時候,突然笑了起來,對戴維說:“我相信,陽光一定會撕開黑夜。”這句很文藝腔的話,把戴維嗆得愣住了,好半天才趕上來說:“小子,你英語很棒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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