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着夜色的掩護,小貓兒等三人很快找到了點着燈的一衆官兵。
“兄弟們,大家提起精神,上頭說了,誰能抓到老夫人,金幣五百!抓到小匪首鄭暢,金幣三百!其餘匪寇,一個人頭五枚金幣!”那軍官得意洋洋的宣佈着上級的賞金,一馬當先向着三人所在的地方走來。
獰笑了一聲,小貓兒向着兩人打了個手勢,按照原先約定的,鄭暢與那壯漢迅速的分成了兩個方向,發出了重重的聲音,吸引了官兵的注意。
“找到了,追!”這一陣響動立時引起了那些官兵的注意,數聲發喝,二十一名官兵已是分成了兩路,向着鄭暢與那壯漢所在的方向衝了過去。
冷笑了一聲,小貓兒身形迅速的隱伏在樹叢中,向着鄭暢所在的方向跟了過去。
按照最初的約定,鄭暢並不急着與這些官兵動手,只引着他們在山溝溝當中沒頭沒腦的亂轉。
“等會!”突然間,當中的一名官兵似乎醒悟了過來,道:“兄弟們小心,當心有詐!”
“啪!”一團土塊準確的命中了那名官兵的鼻子,巨大的疼痛使得他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遠處,小貓兒身形陡然出現,朝着他做了一個極不雅的手勢。
“抓住那兔崽子!”那被擊中鼻子的官兵惱羞成怒,哪裡還顧得了這麼多,一聲狂吼,已是當先撲了過去。
緊接着,三名官兵便迅速的咬定了小貓兒。
嘴角浮現出一絲不易覺察的詭笑,小貓兒身形起落,已向着一片草叢跑了過去。
“追!跑不掉的!”領頭那名官兵微一遲疑,便已是跨入了草叢之中。
突然間,只覺得腳下一痛,他整個人已經支撐不住,一聲怒吼向前撲了開去。嘿嘿兩聲冷笑,小貓兒如同一隻球一般,幾個翻滾,已經去得遠了。
“怎麼了?”
見到當先那名官兵受挫,幾名官兵急忙圍了上去,燈火所照,衆人不覺齊齊吸了口冷氣。但見那名官兵的右腿腳腕,已被生生隔斷,血流不止。
“噗!”爲等衆人反應過來,最後那一名官兵身上,又發出了一聲脆響,鄭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繞到了那三名官兵的身後,長刀直直向前,自後背狠狠地捅進了那名官兵的胸膛!
不做任何停留的,鄭暢長刀一抽,足尖在地面上狠狠一蹬,整個人已經彈了起來,落入了一邊的草叢之中,轉眼消失了個一乾二淨。
不斷分解,各個擊破!
小貓兒定出的襲殺方針,剛一出手便是一死一傷。
恐懼,只有恐懼!
鮮血的腥味瀰漫在空中,令那些兩個落了單的官兵心頭戰慄不已,渾身瑟瑟發抖。相反的,血腥味則將草叢中某一些人骨子裡的嗜殺給激發了出來,令他們感到激動不已。
緩緩的在衣角拭擦着那柄自聖武學院教授手中得來的匕首,小貓兒雙目之中閃爍着復仇的火焰。弓着身子,小貓兒迅速的在灌木叢中穿行着,此處兩人已有防備,卻是不好下手了。
很快的,小貓兒便找到了那原先追鄭暢的三名官兵。因爲鄭暢的逃脫,他們顯得有些沮喪,此時,正罵罵咧咧的舉着火把往前搜尋着。
身子伏在地上,彷彿一條隨時暴起傷人的毒蛇一般,小貓兒緩緩的向着那三名官兵移動而去……
半個時辰之後,渾身浴血的小貓兒癱坐在地上,滿頭的汗水大顆大顆的低落下來,他隱伏在暗處,伺機出手,將三名官兵全部擊殺,自己也是因爲連番出手耗盡了力量,渾身上下都酥軟不已了。
草叢中傳來腳步聲。小貓兒警惕的握着那柄鋒利的匕首,雙目閃射這機警的光芒,將整個身子弓了起來。
“是我!”正待小貓兒暴起傷人之時,鄭暢的聲音傳了過來。
精神一鬆,小貓兒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
鄭暢的眼裡帶着淚水,踉蹌着撲到了草地上,哽咽道:“跟我們來的老韓死了!”
“什麼!怎麼會!我們不是讓他引人離開不要動手嗎?”當時,小貓兒的計劃是讓老韓先領人離開,等鄭暢與自己聯手殺了一組人之後再三人匯合,滅掉第二組人的。
點了點頭,鄭暢道:“老韓一個人幹掉了十名官兵,最後被三名官兵所逼,跳下了懸崖。”
“十人?”小貓兒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蹟了。
“我幹掉了三人,你呢?”狠狠的擦了下眼淚,鄭暢問道。
“三人。這麼說,我們一共乾點了十六人,還剩下五人!”小貓兒計算了一下人數。
“哼哼,計算很準確,不過,你們沒有機會了!”便在此時,從五個方向,亮起了物道火光,那剩下的五名官兵獰笑着逼了過來。
“該死的!”鄭暢罵了一聲,手握着長刀,便欲站起,但他奔波了大半夜,又受過箭傷,到了此時,又哪裡還能夠站穩,剛一站起便摔在了地上。
掙扎了一下,小貓兒扶起了鄭暢,道:“你還能支持吧?”
鄭暢咬了咬牙,道:“沒問題。”
手握着匕首,小貓兒緊緊咬着牙關,做着最後的堅持。
“不得不說,你們真的很不錯,三個人,竟然幹掉了我們十六個人。可惜的是,不管你們多麼的厲害,今夜,你們都難逃我們的掌心!”那軍官嘿嘿笑着,一步步緊逼了過來。
“哥們,今天我們只怕是難逃此劫了!”鄭暢與小貓兒緊緊的靠着,低聲道。
“不要放棄,沒到最後那一刻,一切都還有希望!”面對生死,已經歷經過一次死亡的小貓兒比起鄭暢,更多了幾分淡定。
一步步的進逼着,那五名官兵的眼中,俱是帶着嗜血的光芒。
“唉,兄弟啊,咱死了倒沒啥,只可惜了咱辛辛苦苦攢的錢啊!”突然,鄭暢向着小貓兒有意無意的說道。
微微一愣,小貓兒隨即會意,道:“可不是麼,這些年,瞞着大掌櫃的,咱哥倆辛辛苦苦攢的那幾個媳婦錢,怕是……罷了,罷了!”
兩人這一唱一和的,那五名官兵的心思可就起來了,心中俱是暗道:“似這等土匪,平日裡勾心鬥角各懷鬼胎之事怕是不少的,這兩個小傢伙在此等時候說出這番話來,嘿嘿……”
“等等!”那軍官伸手一揮,冷笑道:“小娃娃,用這等小伎倆就想矇混過關不成?”
很默契的,小貓兒與鄭暢俱是閉上了嘴,一副說漏了嘴的樣子。
“小娃娃,說出你們的錢藏哪裡,我就放了你們兩個,否則,嘿嘿,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獰笑着,軍官將臉湊到了小貓兒的眼前。
“好,我告訴你!”小貓兒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隨即,手中的匕首發出一道寒光直直灌入了軍官的小腹,猛力向上一提,軍官的腹胸處,立時出現了一條大血口,又腥又粘的鮮血頓時便向着小貓兒噴涌了出來。
狠狠一蹬,那軍官便立時被踹了出去,哼也不哼一聲的死絕了。
“這小子使詐!宰了他!”見到那軍官被小貓兒突襲身亡,剩下的四名官兵俱是一愣,隨即爆發出了憤怒的吼叫,手中長刀發出明晃晃的光芒,向着小貓兒衝來。
“少一個人分錢豈不更好?”便在此時,鄭暢的聲音非常恰當的響了起來。
四人的長刀就此停住。金錢,如同一個魔咒一般,令他們着迷。
“你們以爲,有個軍官在上頭,你們能分到多少錢?”鄭暢的聲音再度響起,恰恰擊中了四名官兵心裡最柔弱的地方。
“所以,你們應該感謝我!沒有我替你們幹掉這個軍官,你們拿得錢,只能是小頭啊!”小貓兒淡淡道,“另外,我還要提醒你們一句,二十一個人擊殺四個人,最後回去的只有四個人,你們以爲,你們還能夠安然活着嗎?”
此話一出,四名官兵俱是不由得一抖。
此次二十一人擊殺四人,最後活着回去的只有四人,用損兵折將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了!府帥大人撫卹陣亡將士,可是需要一大筆錢的,以府帥大人這個一毛不拔的脾性,只怕……
“拿了錢遠走高飛,隱姓埋名好好生活,豈不更好?”說話間,小貓兒已從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包金幣,在手中晃盪着,發出美妙的聲音。
“不過,給四個人分,只怕還是……”說到這裡,小貓兒意味深長的掃了一眼四名官兵,隨即,一揚手將金幣扔了出去。
濃烈的血腥味隨即蔓延了開來,又是一陣鮮血橫流。
小貓兒與鄭暢哈哈大笑着,緩緩掙扎了起來,雙目露出濃烈的殺意,踉踉蹌蹌的向着剩下的最後一人走了過去。
利令智昏!
在金錢面前,四人都喪失了理智,自相殘殺,如今僅留下一人,可就給了小貓兒與鄭暢機會了。
“你……你們……”剩下的那名官兵終於反應了過來,恐懼的後退了兩步,手中緊緊抓着的金幣袋子掉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