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破繭
夜色如墨，黑的深沉。
雨，愈的大了，豆大的雨點砸着車頂，出一聲聲金屬撞擊的脆鳴……
透過車窗，唐紳“看到”兩道刺眼的光芒，如劃破黑暗的利刃，緊跟在車子的後面。
唐紳不是當時的唐雅，也不是八歲懵懂的少年，這種類似穿越重生的經歷使他明白，來者一定與父母的死亡有關，或者就是兇手。
可惜，天實在太暗，即便在並行的時刻，記憶中的目光依然無法穿透黑暗，看清對方的模樣。
……唐雅的記憶在這一刻彷彿定格，整個世界都停止了運行。
唐紳明猜測，這大概是唐雅長期不斷回憶的結果，他的心中一直在爲此而努力，然而，人的記憶是很奇怪的東西，有些時候，不經意間的擦身而過會讓人過目不忘，同樣的，有些時候努力記憶的東西總會隨着時間流逝……
更何況，當時的情況下，年幼的唐雅壓根不會知道下一秒會生什麼，自然不會刻意的去觀察，記憶中的視角完美的落在了車窗上滴落的水滴上面，晶瑩剔透。
一個巨大的閃電劈落，陡然將漆黑的世界照亮，也正是這一剎那的變化，讓唐紳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晶瑩的水滴裡逆出了一個閃爍着熠熠銀光的圖案。整個圖案呈現不規則的波紋形狀，但是隻要仔細觀察，卻又能現圖案居然以對角線爲中軸完全對稱。
圖案並不大，唐紳比較了一下水滴中映射出的背景，他覺得圖案應該是一件飾品上的，也許是戒指，又或許是項鍊的鍊墜……
唐紳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線索，下一刻，銀色飾品如刀篆刻般的進入了他的腦海，只要它重新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又信心一定能夠現。
記憶到這一刻顯然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漸漸散去，唐紳的腦海裡模模糊糊的聽到唐雅傳來的聲音：“保重……”
聽到聲音的瞬間，唐紳的心顫抖了，他終於明白，這些記憶是如何來的了，由於他的軟弱，唐雅選擇犧牲自己，用來完善他這個不爭氣的哥哥。
他奮力伸出手，試圖阻止唐雅的消散，結果卻抓了個空，唐雅如一塊脆弱的玻璃般，迸裂，消散！
“不——”
唐紳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
徒勞的揮舞雙手，想要攏起那些細碎的玻璃碎片。
然而，碎片一旦接觸到他的身，立刻如入手的雪花一般，飛快的消融，鑽入了他的身。
這一刻，他絕望了，眼前對每一個戰魂使而言都具有無比吸引力的強大魂力對他而言，好比是一種最惡毒的病毒。
他驚恐的迴避着，不停地的吼道：“不！我不要，唐雅你給我回來！”
唐紳不停地重複着這句話，迴應他的只是無盡的黑暗，以及那些如飛蛾撲火一般撞入他身之內的魂力……
碎芒完全進入了唐紳的體內，周遭再次歸於黑暗。
唐紳將身子縮成一團，微微顫抖着，思想進入了一種自我封閉的狀態之中，他不願意面對現實，不願意接受自己將弟弟的魂力吸盡的事實。
罪惡感如潮水般不斷的沖刷着他脆弱的神經，不過事實終歸是事實，唐紳清晰的感覺到體內的魂力不斷茁壯的成長着，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峰，具體有多高，沒有比較的情況下他並不是很清楚，而且他也不想知道，如果可以選擇，他一定會選擇唐雅，而不是實力。
……純粹的黑暗中，時間和空間都是虛無。
不知道過了多久，唐紳蜷縮着的身子一震，再次恢復意識，這段時間他考慮了很多，儘管他有種繼續沉睡下去，直至死亡的念頭不停地在腦海裡迴盪，但終歸覺醒了，現實中還有很多事需要他去完全，很多人在等待他的迴歸，最最關鍵的是，他不能讓唐雅白白犧牲。
唐紳了n口，感受着心臟的跳動，心裡越堅定：這裡活着兩個人。
思及此，唐紳不再排斥魂力，周圍溢散的魂力飛涌入他的身之內，黑暗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光明，似乎在昭示着他的未來。
光繭開始跳動，宛如一顆不斷收縮的花蕾，龐大的魂力通過唐紳的每一寸肌f，滲入、溶解，改變他的身，溫潤他體內的每一個細胞……全面的進化。
如果僅僅用普通人的標準來衡量，唐紳已經不屬於人類的界限，事實上，戰魂使的本體依然是人，哪怕魂王，雖然擁有領域，但是身的極限還是被界定在人類的範圍之內，而唐紳恰恰突破了這個界限，如果有魂皇級別的戰魂使在這兒看到這一幕，一定會知道，這個世界上又多了一個魂皇。
越人類的極限，正是進入魂皇的基本標誌之一。
在完成最後一絲的改造後，光繭已經縮小到不足半米，可就是這丁點的魂力，卻成功的將小紅和妖刀推到了魂王巔峰，至於魂皇級別，不是單純的用魂力積累就可以達到的了，正因爲這個原因，同樣是魂王巔峰的戰魂之間的實力有可能相差很多。
唐紳對此並沒有太多的欣喜，一切都是用唐雅換來的，並不值得驕傲，同樣的，他也不排斥，他會好好利用這個力量，完成所有人心中的使命。
感受了一體內的魂力，唐紳並沒有立刻返回，他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這次融合的所得，也許是融合了唐雅的緣故，他對體內的魂力控變得容易了許多，當然，與唐雅還是有一段距離，說不上如使臂肘，但是比之前他的控力卻強的太多了，如果能分析出對方的魂力頻率，他現在有信心在五秒鐘之內將自己的魂力頻率調動的和對方一樣。
除此之外，他終於可以正式掌控“人屠”白起。
此時他才瞭解白起的真正實力——魂皇初階，紅果果等於螃蟹的代名詞。
他也明白即使在最危險的時候，白起依然沒有出現救駕的原因，由於他與唐雅共生共存的緣故，唐雅的魂力被他挪用了一半，而缺少這一半魂力的白起無法完全揮真正的實力，無力對抗之前無限接近魂皇初階的四條腿男。
……
“呼——”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唐紳盤腿閉目，試着接觸戰魂的意識。
這是他從唐雅的記憶中學到的，要想揮出戰魂的真正實力，必須瞭解戰魂。
唐紳選擇的第一個目標是小紅，身爲獸型戰魂，它的意識要簡單一些，而且副作用也會少一些，至於妖刀和白起，戾氣太重，沒有完全準備下貿貿然的接觸，很有可能會引起反噬。
輕而易舉的，唐紳進入了小紅的意識，進入後，裡面的情況讓他有些哭笑不得，這個看似猙獰的大傢伙的意識裡，除了吃就是睡，可以說是一個毫無追求的傢伙。……如果收藏金閃閃的東西也是一個優點的話，也許它還是有點追求的。
小紅的意識彷彿也感受了主人的嘲笑，不滿的抖動起來，跟着，唐紳的眼前出現了一系列花哨的龍鬥技，這些都是小紅引以爲傲的技能，可惜，人與龍之間的差別太大，唐紳完全不使用這些技能，草草的記下技能的名稱後，唐紳便離開了小紅的意識。
與小紅意識的成功接觸讓唐紳的信心倍增，心中稍定，準備一鼓作氣再拿下妖刀，有了小紅和妖刀的配合，自保絕對綽綽有餘，而白起，還得再等等。
小紅與妖刀畢竟是唐紳的奴隸戰魂，即使反噬，能力也有限，但白起不同，他與唐紳之間的地位是平等的，一旦反噬，後果不堪設想，在沒有絕對把握前，唐紳並不準備輕易涉嫌，他的命並不單單是他一個人的。
不得不說，經歷了這次的危難之後，唐紳再一次成熟了很多，不輕易冒險，確是做一個領導人的最基本要件。
妖刀的意識裡，完全是一個血色的世界，裡面除了殺戮就是殺戮，這也是它身爲武器的宿命。
耳邊響徹着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鼻尖充斥着血腥的氣味，還有**的酸臭。如果不是之前經歷了黑暗的洗禮，唐紳可能真的會被這個恐怖的環境給逼得崩潰。
現在的他卻是要好的多，當然，完全習慣是不可能的，看着眼前不斷地屠殺的男人、女人甚至幼小的嬰兒，唐紳的胃部依舊隱隱抽搐着。
古代的日本不愧是被稱得妖魔的世界，完全沒有人性。唐紳的腹誹不已，妖刀卻沒有人類固有的羞澀心，反而非常的得意，在它的思想裡，武器的使命就是殺戮。
無盡的殺戮之中，驀地，一個亮點吸引了唐紳的注意力。
那是一個獲得妖刀的武士，他的實力在唐紳眼中絕對是魔王的代名詞，單槍匹馬盡屠八千士兵，妖刀正是在他手上生了昇華，產生異變，擁有了自主意識。
儘管戰國時期的日本士兵純粹是一羣臨時拼湊而成的農民，但是那人的實力也足以讓唐紳咂舌不已。八千人，光是站在那兒讓自己砍，沒有個把星期根本不可能完成，而對方僅僅花了一天時間，堪稱人間兇器。
當然，這並不值得唐紳關注，他並不準備當一個屠夫，真正讓他關心的是對方的技能，或者招式，那是一種簡練與殺傷的完美結合，也許並不花哨，但是從力學的角度而言，無疑是美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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