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似乎有些賴牀,毫不情願地露出了頭。房內,蠟燭已經燃燒將盡,無憂子修煉了一整夜,無論法力還是體力都已回到起初,所以精神倍加充沛,一個輕盈的動作從地上彈起。
“嘎嘣,嘎嘣”
身上的關節發出陣陣脆響,一轉身,看到那還在夢境中游蕩的洛川,看起來睡的十分香甜,在微弱的燭光下隱約看到嘴角邊的一處白,無憂子好奇地走近一瞧!這才發現那是口水乾涸的痕跡,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
那洛川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所驚醒,第一個映入眼簾的畫面,是一個十分淫蕩的笑容。
洛川頓時一驚,“不會是他又開始發作了!”
下意識地退到角落處,“你,你笑什麼!”
“哈哈哈。你都多大了,還淌哈喇子呢,丟丟!”無憂子衝着她擺出一個怪臉。
洛川沒有搭理他,伸手勾起鑰匙,徑直向石門走去。
石門在鑰匙轉動的一瞬間,緩緩地升起!陽光毫不放過任何一處縫隙,悄然而入,大批量新鮮空氣,伴隨着露水澆灌過後的小清新,擠着、扭着爭搶進去。洛川放鬆着疲憊的身軀,張開雙臂懷抱溫暖的陽光,使勁吸上幾口清新空氣。
隨後,提起旁邊的一個小木桶,去提取大自然的汗水。
當一隻腳剛剛邁出,像是踩到什麼軟綿綿的東西,“媽呀”一聲!劃過寧靜的天空。無憂子反應十分迅速,一個靈敏的步伐閃現而至,那洛川依然張着嘴巴呆呆而立,“怎麼。?”
話剛甩出半截,看到門口躺着大批的人,他們簇擁在一塊取暖,跟前還有一堆燃燒過後的灰燼,似乎還冒着陣陣青煙。
似乎看到了什麼,他們激靈地站了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速,井然有序地排列着陣行,以這種陣勢像是看到皇帝檢閱那般威武,不過一個個弄得灰頭土臉,丟盔棄甲的樣子,與這種威嚴的陣仗相稱,的確很不協調。
正當無憂子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時候,一個鬍子拉碴,頭髮披散着,身上穿着好幾層布衣,佝僂殘喘之人,蹣跚踱來。
無憂子一愣,走近才發現此人正是至尊無上的皇帝,還未等無憂子說話,他已從袖子裡掏出一個明黃黃的東西,“大神!求你一定要幫我奪回沙皇城,我的整個**家眷。
哎,那都是我的**啊!”說罷,他弓着腰雙手奉上聖書,“這是?”無憂子疑惑地問,“我現在正式封你爲中原王,城池、皇權、金銀財寶、美女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
無憂子無奈地抖了抖肩膀,“如果我要你的皇位,你給不給!”此話一出,衆人一片譁然,皇帝更是傻了眼,一屁股做到了地上。
“好了!我什麼都不要,拯救中原是我的使命,斬妖除魔是我的義務,”皇帝這才撒了口氣,“今天這種局勢都是你一手造成的,難道你不應該自我檢討麼!”無憂子的語氣有些強硬,正好說到他的痛處,所以他才慚愧地低下了頭。
“午後,中州城所有守衛,到練武場集合!”丟下一句話,便甩袖而去。
午後,這是一天之中最炎熱的時辰,此時的中州城晴天麗日,萬里無雲,空氣開始在太陽的照射下,翻騰!
一陣急促的聲響。
那正是軍隊的集結令,不一會兒。
整個練武場內,已經毫無空隙,一共一百列,每列一百人,就這樣頂着烈日立着。
而指揮台上,皇帝、城主、幾個手握重兵的將軍正坐在遮陽扇下,吃着水果,聊着天,一副爽歪歪的模樣,就這樣時間已經過去一個時辰。
天空中依然沒有半點雲朵,太陽依舊那樣神采奕奕,隊伍裡,士兵的汗水已經打溼了衣服。
不僅身體在沸騰的空氣中煎熬,精神還備受着無盡的摧殘,臉頰邊流淌的汗水,流過那發乾、發裂、發白的嘴脣,霎時間隱隱作痛,渴望的眼神,看着臺上那些大口啃咬梨子的神態,清脆的聲響,梨汁流過下巴的瞬間,士兵們的精神徹底崩潰了!
兩個時辰過去了。
中州城新華書院,三十多名教書先生正汗流浹背的忙碌着,一張張空白的坯紙,在他們大筆一揮的瞬間,立即變成了寶貝,“尋丹田之所在,求堅韌不拔的意志,日弓馬步三時,腿綁鐵砂,手舉大石,爬山越嶺之行徑,破體能之極限。
日久,身輕如燕,體有氣而不外泄,其暖而流動自如,氣歸丹田,數年如一日,勤修而不往矣,日修而蠕動,日無修而荒廢也,頭也!基礎,週日便劈石斷樹也。”
紙上所寫乃內功心法入門篇,這便是無憂子交給洛川的第一
項任務,而此時,一個魚人模樣的傢伙,正在清溪山——龍泉溝裡遊動,時不時地來一出鯉魚躍龍門,在瀑布與溝子之間飛躍,此人正是無憂子。
烈日炎炎,對於此時的他來說,這便是消暑的好地方,除了遊玩順便可以洗一洗身上的灰塵。
一個時辰過去了。
無憂子終於上了岸,將溼漉漉的衣服,平鋪在光滑的石頭上,然後雙手心下開始運氣,那如同一陣暖流吹過,在水面上激起陣陣漣漪,隨後,把充滿熱氣之手放到衣服上,來回移動數次,就這樣原本還在滴水的衣服,瞬間被烘乾。
穿上乾淨的衣服,尚未瀝乾的頭髮,一縷縷的發條,像是精心設計好了的,此刻的無憂子像是被塵封已久的金子,頃刻間光芒四射。
一個乾淨利落的動作,消失!
在樹林間快速穿梭,追風般的速度,隨風飄落的葉子也隨即風動,靜止地停在一顆高大茂密的果樹前,滿目琳琅的大蘋果,那黃裡帶紅的顏色,叫人見了情不自禁地流口水,猴急猴急的無憂子,一招雲梯飛躍而上,站在一根粗壯結實的樹枝上,面對這些垂手可得的誘色蘋果,無憂子擦了擦口水,摘取幾個萬里挑一的飽滿果實,狼吞虎嚥般咬去半個,然後望了望手中剩下的半個,表面還有兩隻小蟲在那蠕動,裡面竟是一個個的小洞,旁邊覆蓋着黃黃的東西,估計是小蟲的排泄物。
這時,無憂子陣陣作嘔,怎樣吃進去的就怎麼吐出來,接着把剩下的幾個蘋果全部掰開,都有蟲子在裡面駐紮,無憂子不由感嘆:媽呀!這蟲子難道修煉過,專挑個大的下手。”
無奈之下,伸手摘下幾個未成年的果子,長相有些爲所欲爲,粗糙的表面分佈着幾顆果斑,也許是吸取了剛纔的教訓,沒有直接下口,而是一掰兩半,看見鮮美多汁的果肉,這才放下心來。
甩掉鞋子,躺在寬敞結實的樹幹上,翹着二郎腿,仰望着,陽光透過樹葉展現出的星星點點,呼吸着清新之中夾雜着果香的空氣,咬着可口的果子,發出清脆的響聲,享受着大自然。
第十七章 清溪山(一)
練武場,士兵們已經在烈日下,暴曬四個時辰,體質差的士兵已經暈死過去,怨聲載道!人羣中開始出現**,正在這時,洛川帶着籮筐及時趕到,迅速將心法傳下去,逐漸練武場內空空如也。
次日清晨,陽光依舊明媚。
練武場,士兵們已經換上一色的布衣,列隊站好!今日明顯比昨天多了一個人,“大家都給我聽好了,從這裡出發至清溪山頂——龍泉崖,半途之中,不允許停歇,第一路段是城內,第二路段清溪山腳下,接着龍泉溝,再來百果林,爬石而上,最後至山崖,必須在正午之前到達,否則今天沒飯吃,前三名到達的會有驚喜!再重複一遍,半途停歇者,後果自負,不想戰死的,必須堅持住,武裝!”訓話之人正是無憂子。
這一聲令下,掀起一陣風沙,士兵們已經將事先準備好的鐵砂袋,綁起!速度之快。這在士兵們的內心之中,“可以得到修神之神的親授,那是無比的幸運,妄想着自己可以踏入修神者的行列。”忽然,無憂子把目光轉向身後,那指揮台依舊是昨天的模樣,人還是那些人,擺設依舊與氣氛不符。
這時,無憂子不緊不慢地伸出右手,輕輕地勾勾手指,示意他們出來的意思,指揮台上,皇帝與幾位高官大臣你瞅瞅我,我看看你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爲從來沒有人這樣囂張,除非他是活膩了!
“說你們呢,出來!”無憂子凶神惡煞般指着他們說,此話一出,周圍突然變得鴉雀無聲,哪見過這樣的場景。此時,那中原之主——皇帝,即使手握生殺大權,還不是灰溜溜地走下來,剛剛走下臺階的那一刻,他的臉色煞白,低着頭,像極了趕赴刑場的犯人。今天的此情此景會令他終生難忘!
緊接着,傳來一陣倒塌的聲響。
皇帝及高官大臣回頭一看,頓時驚呆了!指揮台變成了一片廢墟,那從沙皇城帶來的皇家御用茶具、盤子,也只能聽個響,瓜果梨桃滾的滿地都是。
無憂子剛剛做完收功的姿勢,“都給我記着,這是練武場,不是享受的地方!”這可算是解了氣,士兵們暗暗叫好。那皇帝強忍着心中的怒火,依然勉強地擺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
“出發!”隨着無憂子的號令,大軍速度向清溪山進發。
士兵們自然都去過清溪山,那可是中州城境內最美麗的山水,對於那的路徑更是瞭如指掌,平常都是抱着遊玩的心態爬山涉水,根本就體驗不到疲憊的滋味。
起初在城內,士兵們爭先恐後地搶
奪前幾名的位子,目的是爲了獲取那充滿神秘的驚喜,幻想着有朝一日可以成爲他的弟子。可近萬人一起奔跑,體型弱小的自然被擠掉,弄不好還會被踐踏致死!
清溪山腳下,一陣塵土飛揚。跑來那麼千餘人,剩下的全部被遠遠地甩在後面。
雖然都是一個鍋裡吃飯的,但誰都不願意輸給別人,什麼同袍手足之情,全部被拋到腦後。
那百十斤的鐵砂袋,可不是浪得虛名的,越來越沉重,像個包袱似的緊緊拖住你。
此時,到達清溪山腳下的衆人,即使是萬餘人中的佼佼者,但都已精疲力盡,汗水早已被烈日曬幹,使得皮膚癢癢的,露出一副很不痛快的表情,望着前方是一條峰迴路轉的石梯,也不知何時石頭之上長滿了碧綠的苔蘚,一塊塊地看上去不怎麼討厭,反而心裡能舒服一下。
而石梯之高,之陡!近在眼前的一條臺階路,一眼望去,似乎沒有多難上,倒是已無力繼續奔跑,全部改爲爬行前進。
不上不知道,一上嚇一跳!一腳踩上去滑滑地,根本站不住,這時氣氛突然變的緊張起來,若是一下滑到,那麼非得摔個鼻青臉腫不可,所以每個人都變得小心翼翼,爬了許久,都好像是在原地踏步般!“三百一十一,三百一十二,三百一十三。”其中一個短粗胖,長相普通,看起來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嘴裡這樣不停嘀咕着。
“劉八斤,煩死了,閉上你的鳥嘴,要不然老子一腳送你下去!”一個彪形大漢回頭怒罵道。而劉八斤嚇得小臉煞白,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大部分士兵終於爬到了頂頭,陣陣喘氣聲聲不斷,但他們還是回頭,幸災樂禍地望着那些停在半腰恐高之人,做出一個個鄙視的手勢,毫無同情之言,正當所有人繼續前行,而劉八斤卻原路返回,去幫助需要幫助的那些人。
一干人等,登上石梯之後,聽見時斷時續的流水聲,繼續攀爬大石之後,只見眼前一邊遼闊,正前方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水潭,清澈見底,一條條鮮活的鯉魚映入眼簾,從天而降的瀑布,擊打着水面濺起陣陣霧氣,飄灑在悶熱的空氣中,一時間清爽不少,這便是“龍泉溝”了。
路上原本滴水未進,加上烈日暴曬、汗流浹背,望着清涼誘惑之水,誰還會記得什麼人說的什麼。說時遲,那時快!烏壓壓一片人將龍泉溝圍成一圈,他們將頭插在水裡,“咕咚,咕咚”使勁喝上幾口,結果覺得還是不過癮,陸續!一個個健碩的身體扎進水裡。
短短几刻鐘,誰料他們忘記了鐵砂袋的存在,而袋子本身的材料又非常特別,“棉絨絲”特別吸水的,結果十分驚人。
一個個的沉入水底,但還好水潭不是那樣的深,最終費盡僅有的一點力氣,狼狽地爬上了岸邊,疲憊不堪的身軀,水飽之後的懶惰之氣,一觸全部爆發。
之前,停留於半腰之中的數十人,此時他們的臉色青紫,腿腳不停地顫抖,緊閉雙目不敢回望,這便是患有恐高症之人的特徵。
在他們遇到如此困境,想上,不能上,想下,下不來!哪裡還敢奢望着什麼,那時的理想、願望、寄託,已經隨風而逝,腦海裡也是一片漆黑,無助!
最後面的一個,還哭地如此傷心,不過看他的穿戴倒是特別地講究,一雙小牛皮製的涼鞋,腰間懸掛着一塊刻有“耀”字的白玉牌子,白玉的淨度極佳,所以特別地顯眼,相貌英俊,別有一番少年俠士之氣。現在,看他趴在那裡一動不動,手上還有幾處劃痕,估計是擁擠之下造成的。
“把手給俺!”一個憨厚淳樸的聲音,劃破了黑色空間。這時,他纔敢眯着雙眼,通過一條縫隙見到方纔說話之人,正向他伸出援手,那副天真無邪地笑容,促使他鼓起勇氣緊緊抓住,在那觸碰一瞬間,從心底感覺那是一雙溫暖的小手。“如果你還是害怕,那就閉上吧,俺來給你引路。”
“恩,恩!”
一個石階,兩個石階。
忽然間,停下了腳步!忽然,又出現另一隻手粗魯地拉着自己,出於好奇的心理,睜眼瞧了瞧,呼啦啦數十人圍在一起,手聯手!人數多了,而自己也被圍在裡面,自然是有了安全感。“俺們走!”
“一,二!一,二。”踏着整齊的步伐,喊着響亮的口號,一步步接近着頂頭。
龍泉溝,一灘仰着的士兵,傳出“哼哼呀呀”的哀號聲,簡直是大煞風景。
但惟獨大石之上,坐着一個士兵,其長相與身份極其不符,身材高瘦,一副書生之氣,嘴裡還嘰裡咕嚕地念叨什麼,像極了修神者打坐時的模樣,有點鶴立雞羣的架勢,所以與那些蝦兵蟹將大爲不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