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比例與歷史同期有較大出入,書中英美一直交惡,尤其是在德克薩斯和邊界問題上幾乎刀兵相向。
英國對付美國人的方法就是一面限制美國農業,一面向其傾銷廉價工業品,繼續加深其南北矛盾。
讓各國都沒想到的是美國方面爲了降低英國減少進口的虧損直接降低了糧食種植比例。
“讓英國人沒飯吃!好主意!”
尼古拉一世面帶興奮,他太喜歡這個主意了。
其實關於糧食禁運這個話題,俄國的官員們反應並不像之前聽到禁運木材和全面禁運那樣激動。
因爲俄國的糧食銷路很廣,出口給英國的只是一小部分,而且這東西並不是很怕積壓。
最主要的是沒人覺得這場貿易戰會持續太長時間。
於是乎俄國人就這樣毫不在意地撕毀了貿易合同.
俄國人的做法和弗蘭茨估計的相差不大,尼古拉一世不願意向神聖同盟求援,一意孤行要靠俄國人自己的力量鎮壓波蘭叛亂。
俄國地大物博,在防禦方面體現在縱深有足夠的厚度,但壞處是防線太長難以集中兵力,同時可怕的後勤壓力很容易壓垮一個國家。
在弗蘭茨看來沙皇抽調莫斯科軍團和基輔軍團的做法無可厚非,兵力足夠強大,同時又不至於造成內部空虛導致更多的叛亂。
然而俄國太大了,大到光是調動這些軍隊就要一個月的時間。而一個月之後波蘭會變成什麼樣子,那就不好說了。
俄國的這次貿易戰倒是讓弗蘭茨沒想到,畢竟在後世人眼中俄國人似乎並不擅長這個。
俄國對英國實施禁運,總有那麼點黑色幽默的意思。
然而現實是這一招還真的有效,至少暫時有效。因爲馬鈴薯晚疫病的擴散,整個英國都處於糧食緊缺的狀態。
而且英美之間摩擦不斷,很難說這一次美國政府會不會來個坐地起價給英國人來個驚喜。
英倫三島,愛爾蘭地區已經發生了叛亂,只不過英國政府不承認,稱其爲“騷亂”。
除了奧地利和英國以外,其他國家也不清楚島上究竟發生了什麼,英國政府算是暫時用紙包住了火。
然而蘇格蘭地區的饑荒如果英國人處理不好,那麼蘇格蘭人所能引發的可就不只是“騷亂”了。
蘇格蘭人是有軍隊的,而且有能力發動一場戰爭。
如果英國人在別人家的後院搞事情時,自己家後院先起火,那樂子可就大了。
所以無論如何德比伯爵都要保證蘇格蘭地區的糧食供給,德意志邦聯的糧食不便宜,但足以應急。
德意志地區的糧價之所以保持在一個穩定且相對較高,但又能讓人承受得起的水準,主要是因爲奧地利、普魯士、巴伐利亞三國。
弗蘭茨需要民衆的支持,他更怕工業取代農業的速度過快導致國家發展畸形。
普魯士的容克地主們要保護自己的利益,巴伐利亞王國則是爲了生存。
(當時巴伐利亞很窮。)
但說實話從德意志地區進口糧食,不僅糧價高,而且還要負擔不菲的關稅。
然而蘇格蘭人直接將獨立這個話題寫在報紙上,首相德比伯爵可不想步奧地利和俄國的後塵,他只能硬着頭皮到德意志邦聯買糧。
其實過去英國人一直通過漢諾威明着搞走私,但由於1848年德意志地區的混亂,各家都沒有多少存糧。
而在弗蘭茨掃蕩了國民議會,將德意志邦聯的總部從法蘭克福遷到維也納之後,邦聯對各個邦國的控制力大大加強,漢諾威政府還真不敢像過去一樣明目張膽。
於是乎英國只能向德意志邦聯的兩個大戶,奧地利和普魯士買糧。
奧地利的糧食倒是十分充足,只不過奧地利與俄國是盟友關係,同時與英國的關係不能說好,只能說是還在休戰期。
法國、西班牙都處在饑荒之中,根本不可能賣糧食給英國。英國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投向了普魯士,普魯士的容克地主們對這潑天的富貴自然來者不拒。
只不過普魯士的餘糧並不多,而且有商人眼紅也想分一杯羹。
於是乎普魯士便將目光投向了俄國,他們從俄國大量進口糧食轉售給英國,當二道販子賺得盆滿鉢滿。
俄國人此時還不知道自己被賣了,還以爲發現了新市場。一時間大量的糧食從俄國運到普魯士,普魯士方面自然是來者不拒。
其實普魯士人的生意,奧地利也能分一杯羹,多邊貿易產生的關稅大多落入了奧地利手中,畢竟德意志關稅同盟是按人口比例分錢的。
弗蘭茨最初定立這條規矩的目的是鼓勵各國生育人口,不過現在看來還真是妙用無窮。
俄國人的糧食,弗蘭茨也不介意多買一些,他有的時候像倉鼠一樣很喜歡囤東西,尤其是這種不容易貶值的商品。
不過比起這些蠅頭小利,弗蘭茨更在乎的是普魯士這下徹底給俄國得罪慘了。
普魯士人這種將糧食賣給敵人的行爲,說成是資敵也毫不爲過。在今後的日子裡俄國人再難相信普魯士人,他們的隔閡越大,對於奧地利來說就越安全。
其實普魯士國內並不是沒人知道這個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不能接,然而人性是貪婪的,讓老貓枕鹹魚,他又怎麼忍得住?
柏林,一家咖啡館中。
霰彈親王將酒杯重重砸在桌子上。
“真是一羣蠢貨!他們只能看到眼前利益,看不到背後的深淵!不行!我要阻止他們!”
聽了俾斯麥的分析之後霰彈威廉立刻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俾斯麥一把拉住了暴怒的威廉說道。
“親王閣下,您真的覺得您能阻止這一切嗎?從很久以前就有人在做局挑撥普魯士和俄國的關係。
而且手法相當高明,您現在去等於是和整個上流社會,甚至整個貴族階級爲敵。
那些自負的地主和商人是不會放過您的。到時候恐怕您的哥哥想把您送回瑞士都不行。”
霰彈威廉的手指攥得咯咯作響,但還是坐回原位,惡狠狠地說道。
“是誰在搗鬼?”
俾斯麥吹了吹手中已經涼掉的咖啡說道。
“還能是誰?漢諾威的瞎子,隔壁薩克森的賤女人,黑森的那一家子鬼東西,奧地利的皇帝陛下,還有英國佬。
他們都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