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馮·菲奎爾蒙特是少數沒有拿辭職威脅奧地利帝國政府的官員之一,弗蘭茨多少還是想給他一些體面。
但有些人就是不知道珍惜,菲奎爾蒙特公爵處在震驚之中,眼神中甚至還閃過了一抹厲色。
“如果你的記憶力出了問題,你可以申請退休,我會讓你安穩地度過餘生。”
這一次弗蘭茨說得很重,在場的官員們都爲菲奎爾蒙特公爵捏了一把汗。此時的皇帝終歸不是“好人”費迪南一世,而是在血與火中登基的弗蘭茨。
菲奎爾蒙特公爵此時更是冷汗直流,他之所以這麼討厭弗蘭茨就是因爲在1848年他有很多親戚朋友就是因爲“一點小事”丟了官職、丟了家業、丟了性命。
菲奎爾蒙特公爵並不是一個勇敢的人,否則當初用辭職來威脅皇室的人中也會有他一個。
一個原本暗淡的小角色在機緣巧合之下坐上了他不該坐的位置,一種自卑感促使他想要做些什麼來證明自己。
施瓦岑貝格親王走過來拍了拍菲奎爾蒙特公爵的肩膀。
“你辭職吧。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
“我明天就遞交辭呈。”
弗蘭茨點了點頭默許了這件事情。
菲奎爾蒙特公爵則是低下了頭,他很不甘,但他知道這是此時的最佳選擇。作爲一個沒什麼能力的官員惹惱的皇帝,再貪戀權位只會招來禍患。
“撤回駐西班牙大使,停止與西班牙方面的合作。我們要避免捲入西班牙的內戰之中。
除非對方先付錢或者願意抵押.”
其實奧地利的高官們不太理解有必要與西班牙斷絕的如此徹底嗎?發戰爭財不好嗎?
弗蘭茨也想問戰爭財真有那麼好發嗎?
高收益往往也伴隨着高風險,然而弗蘭茨可不會像電影中將所有賭注都下在一羣無賴身上。
在弗蘭茨原本的計劃中,此時奧地利帝國應該全力發展積蓄力量,以應對未來的挑戰。
英國爲了世界霸權,法國爲了掙脫維也納體系(新維也納體系)的束縛,俄國人爲了自己的海洋夢,普魯士人也會跳出來爭奪德意志的領導權,奧斯曼人和埃及人這兩條案板上的魚也不會甘心受戮
但歷史的軌跡早已發生變更,也許弗蘭茨的干預就已經註定了今天的結果。
維也納,美泉宮。
陽光明媚,春風和煦,弗蘭茨像小時候一樣躺在草地上享受着難得的假日。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連續工作多少天了,數不清的政務,數不清的勾心鬥角和陰謀算計,日復一日.
“弗蘭茨!我不比任何人差!我也要參加海軍!我也能和弗里德里希叔叔一樣成爲偉大的海軍統帥!”
馬克西米利安大聲喊道,弗蘭茨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今天不談這些行不行?”
“你就是嫉妒我的才華!你怕我超過你!”
“咱們成熟一點好不好?”
弗蘭茨有些無奈,他的這個弟弟從小就以自己爲競爭對手。有志氣是好事,但是有些不是通過努力就能抹平的。
“我哪裡不成熟了?你就比我大一歲!你裝什麼!”
“幼稚。”
弗蘭茨抓來一隻枕頭擋住了耳朵。
氣急敗壞的馬克西米利安上前踢了一腳躺在地上的弗蘭茨,雖然他踢得是屁股,但也意識到自己做得過火了。
馬克西米利安剛想逃跑就被站起身的弗蘭茨一把推倒,兩者的身高相差20多公分,所以看起來有些像是弗蘭茨在欺負人。
只不過皇帝和自己的弟弟打架,附近的宮人都躲了起來,畢竟萬一真有什麼皇家醜聞發生,他們要是不小心看到恐怕會吃不了兜着走。
“衝動、易怒、弱小,做事不考慮後果都是你的缺點。
這不妨礙母親愛你,雖然你不喜歡呆在她身邊,但她也不希望你離開這個家。因爲那樣她就沒法繼續庇護你。
外面的世界很殘酷,你太過驕傲,耳根子又軟,母親怕外面的壞人把你吃了。
明白嗎?”
弗蘭茨的話說得馬克西米利安的臉一陣青一陣紅。
“你的意思是你在保護我?”
“不,是母親不想讓你出去闖禍。你以爲弗里德里希叔叔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在做什麼?
他在爲奧地利帝國海軍的未來設計藍圖,他在和我一起計劃如何打敗英國人。
而你呢?還在這裡白日做夢!”
馬克西米利安憤怒地站起身想要抓住弗蘭茨的領子,然而剛剛站起他便感覺腳下一空失去了重心,再次摔倒在草坪上。
“你!.”
還是剛纔的動作馬克西米利安又一次摔倒在了草坪上。
“你就這點能耐。出去除了闖禍和被騙,還能做點什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也參加了文官考試。
一共五科,每科一百分,你加在一起連六十分都沒達到。如果你不是我弟弟,你憑什麼要求官職?”
“你題出的有問題!”
“那你還按照題中的思路解?”
這一下馬克西米利安真的啞口無言了。
“你也別太沮喪。母親其實一直在忙着爲你尋求一頂王冠。”
“真的?”
馬克西米利安立刻激動起來,在他眼中索菲夫人還是很厲害的,至少比眼前這個大哥靠譜。
“真的。你放心。過幾年,找個機會。我會讓你先做蒂羅爾或者威尼斯的副王歷練一下。
畢竟沒有經驗可是會被欺負的。”
“真的?”
“嗯。”
弗蘭茨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一言爲定!”
“當然。”
馬克西米利安歡喜地去了,無論是威尼斯,還是蒂羅爾,作爲副王都是一種相當高的榮譽,同時也有着非常大的權力。
而此時的威尼斯和蒂羅爾更是比歷史上重要得多,繁華得多。威尼斯是奧地利帝國最大的港口城市,最大的海上貿易窗口。
蒂羅爾則是哈布斯堡家族的後花園,弗蘭茨爲其進行了很多投資,至少要比原本歷史上的那個山溝溝好得多。
送走了馬克西米利安,弗蘭茨終於可以安心地休息一會。
不過草坪再次沙沙作響,少女帶着自己編織的草帽,緩緩地坐在草坪上。
純淨的肌膚隱隱透露出聖潔的光芒,柔順的秀髮隨意地散落在肩上,一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正好奇地盯着弗蘭茨。
“安娜,你又要幹嘛?讓哥哥休息一會兒好不好?”
“嗯,我要嫁去西班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