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時候,車隊行進的聲音砸碎了清晨的寧靜。兩輛裝甲戰車一前一後拱衛着一輛舊時代的黑色轎車,隨後還有一輛運送士兵的大卡車緊隨其後。當這附陣仗出現在風車鎮的入口時,本來聽到動靜想看看怎麼一回事的治安官決定又縮回牀上去。
風車鎮僅有百人不到的治安隊伍,由5名治安官各帶領一支20人左右的隊伍。治安隊伍所配備的武器是舊時代的常規步槍,他們甚至連微型機衝也用不起。簡陋的槍械,卻也足夠維持這隻有近千人口的小鎮,但絕對無法和外頭那搭載着高射炮的戰士、又或者一卡車殺氣騰騰的正規士兵想比較。
治安官的決定無疑是英明神武的,如果這些人想要對小鎮不利,那麼他們反抗也不會改變得了絲毫事實。而從這支車隊徑直看向鎮中看去,他們顯然是衝着某人來的。
治安官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鎮上有什麼大人物需要對方如此勞師動衆。在這位年近四旬的男人看來,這支車隊已經擁有足夠踏平小型基地的實力,如果用來對付一個人的話,是不是太奢侈了。
透過窗戶的玻璃,治安官看到車隊朝着不歸之路旅館的方向看去。這讓他立時記起旅館裡住着兩個女孩,那個名字十分不吉利的旅館向來客人很少,所以治安官記得很清楚。那兩個女孩是三天前來到風車鎮的,其中年紀較小的那個晚上還會到水車酒館裡表演跳舞,不歸之路旅館裡面就住着她們倆。
但在昨晚,旅館又多了一個男性客人,且從他和兩個女孩一起返回旅館來看,這三人還是舊識。
在治安官考慮着要不要帶上自己手下的小子們到鎮上充充場面的時候,零所在的不歸之路旅館房間裡,亦聽到了車隊的聲音。
地面因爲車輛的輾壓而微微搖晃,零皺了皺眉頭,把一顆狙擊彈推入柯爾特的槍膛內,完成所有裝備自檢並全付武裝的他從窗戶伸出頭去。於是零看到了街道的拐角處,先是一輛裝甲戰車開了進來,後面則是黑色轎車。這輛轎車讓零覺得眼熟,猛然他想起了索倫曾經的座駕。
立時,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跑出房間,來到走廊隔壁房間的大門時。零直接踹門而入,門內兩女正在熟睡,突然闖進來的零把她們嚇了一跳。
莫妮從被子裡鑽出來,單薄的睡衣下能夠清晰地看到那已經有些微鼓的小包。她揉着眼睛問道:“怎麼了,零?”
零把她倆的外衣丟到牀上喝道:“穿上衣服,我們必須立刻離開……”
他話音未必,突然機槍開火及窗戶爆裂的聲音同時響起。莫妮她們的牀就在窗邊,零幾乎不做細想,便把坐起來的莫妮撲倒在牀上。他順帶還壓到了阿泰莎,慌忙中手還放在黑人少女的胸口,零顧不得手掌上傳來驚人的彈性及飽滿,也無從理會騰起紅雲的阿泰莎。
剛把兩個女孩連同被單趕下牀鋪的時候,又一陣掃射開始。零翻滾着身體落到地面,腳用力一踹,整張牀飛了起來堵在窗口,跟着又被瞬間射成了馬蜂窩。
這陣劇烈的掃射持續了一分鐘之久,窗戶附近一米內幾乎所有事物都被子彈射碎射爛,那無數的彈孔說明着對方火力的狂猛。零身上只有一把柯爾特和兩把左輪槍,以這樣的裝備根本無法和下方索倫的部隊對抗。
在掃射停止之後,索倫的聲音在旅館外傳來:“零,我知道你在裡面,而且還有兩個女孩不是嗎?相信我,如果我願意,我甚至可以把整間旅館炸成碎片。所以,現在給我立刻滾出來!”
零相信索倫可以輕易做到這一點,剛纔那陣掃射不過只是警告。那兩輛裝甲車上的高速射炮不是擺着好玩的,而且從那輛大卡車上跳下來的士兵裡,他們的裝備甚至包括了肩攜式單發導彈。
只需要一顆導彈,就足夠把旅館炸上天。而在那種級別的爆炸中,估計除了零和阿泰莎,其餘人都不能倖免,包括旅館的主人和莫妮,無一例外。
零心中暗歎,知道自己已經錯失了規避這支隊伍的最佳時機。如果他知道索倫竟然帶着私人部隊大搖大擺地前來,零絕對不會停留在鎮上。荒野纔是他的主場,即使對方火力優越於他,但零有拖跨他們的信心。
可現在,無論時間地點都對零不利,他只能乖乖聽話。讓二女穿上衣服後,他們走出了旅館。
旅館外,兩輛裝甲車一左一右停在旅館兩邊,而裝備精良的士兵早就把旅館包圍個水泄不通。黑色轎車停在旅館大門前,後座的車門打開,索倫就坐在車內。
這貴族青年已經走出零留給他的陰影,臉上掛着近乎殘忍的微笑。在看到零出現時,索倫打了個手勢,立時近百把機槍全方位地朝三人瞄準。
莫妮臉色都白了,她何嘗見過這種陣仗。就連阿泰莎,面對這麼多把機槍,臉上也開始有些不自然起來。
唯有零沉靜如初,他像是極地的冰,把自己的心思藏在厚厚的冰層之下。
“好久不見了零。”索倫從車裡下來,朝零微笑着打了個招呼:“你大概不知道,在這兩個多月裡,我無時無刻都想殺了你。”
零冷冷回敬道:“可你直到現在纔敢出現,看起來,閣下的勇氣並不怎麼可嘉。”
索倫臉色微變,旋又恢復自然道:“我不急着趕來見你,是因爲另外一個人比我更想殺你罷了。說起來你們應該也算認識……”
他打了個響指,白頭鷹隨後從車裡也鑽了出來。
帕克蘭殺手零自然認得,但索倫似乎話中有話,他可不記得什麼時候和這個黑人殺手結仇。
“讓我來介紹下,這位是藍奇先生。”索倫微笑說道:“我想你大概已經忘記了吧,那次我們並不愉快的遭遇,你可是輕易殺了我一個手下。讓我幫你回憶一下,那個年輕人當時正站在你妻子身邊,他本來並不想做什麼,可你卻殺了他。很不幸,這名叫卡布的年輕人,正是藍奇先生的獨子。”
聽到這,零才釋然。
“所以你瞧,藍奇先生是這麼地想親手了結你。即使在現在我已經佔盡優勢的情況下,他還想和你進行一場兩人間的決鬥。出於對藍奇先生的尊重,我大方地答應了他的要求。你看,我是多麼地仁慈,讓你至少可以像個戰士般死去。”
零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資格,他淡淡道:“我不會拒絕,但有個條件。我必須看到這兩位同伴安全離開後纔會參與這場決鬥。否則,我會不擇手段逃走,然後用百倍的痛苦來‘報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