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東西吃完,阿加莎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她移開餐具,和零討論起如何進入約頓海姆來,彷彿剛纔那淚眼婆娑的女人只是零的錯覺。
悲傷自然不會就此消逝,只是埋得更深。動盪年代,殘酷會夷平一切,活着的人並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自顧自憐。
阿加莎的聲音傳入零的耳朵:“從今天的戰鬥來看,那約頓海姆的王擁有着感知域方面的能力,而且位階遠在我之上,這點是無容置疑的。如此一來,我們的行動將會變得非常棘手。”
零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阿加莎的觀點。他們的行動並非強攻約頓海姆,而只是要把定位晶石帶到活屍王國的中心啓動。本來按照零的計劃,他們大有潛入約頓海姆的可能。但誰料到,這活屍體王國的女王卻具備感知域方面的能力。以致於他們尚末入城,便已經被發覺。
現在,想要進入屍國,首先要對付的卻是約頓海姆裡最爲強大的王,實在讓零也覺得頭痛。
“我有個計劃!”阿加莎豎起一根手指笑道,她表情略有些興奮,如同一個小女孩般拿着樹枝在沙石地上畫出幾個同心圓。
阿加莎在同心圓正中一點用樹枝捅了捅,道:“這裡是約頓海姆的方尖柱,它位於整個王國的中心,是再好不過的座標。我們要做的,就是把定位晶石送到這裡啓動。那麼……”
她又用樹枝點在外圍一個大圓中:“這是約頓海姆,而這片是外圍的樹林……”
最後,樹枝落到第三個圓圈的邊緣外,阿加莎又在地面拖出一道直線。直線的終點,指向了方尖柱:“我們現在位於樹林的邊緣處,從這裡直達方尖柱至少有十幾公里的距離。而顯然,女王的感知覆蓋面至少抵達森林中部,我們一旦進入這個範圍就會被捕捉到。”
這裡顯而易見的事,但阿加莎既然提出來,必定有自己的想法。零默默地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阿加莎擡起頭,正好撞上零的目光。她突然臉色微微一紅,旋又斂去,卻正色問道:“我想請教零隊長,如果以約頓海姆的邊緣處作爲起點,以直線的方式到達方尖柱需要多少時間。”
零心中計算一番後,答道:“如果我速度全開的話,大約10分鐘左右既可到達。”
“那帶上我呢?”
“那就需要二十多分鐘了。”零如實答道。
“也就是半個鐘頭內可以到達羅,那就行了。”阿加莎笑道:“明天我們就從這大搖大擺直接殺到約頓海姆的邊緣外,屆時我會發動一個叫作感知斷層的能力。這個能力是感知遮斷的升級版,讓它覆蓋你我,可隔絕女王的感知。我大概可以維持半個鐘頭的時間,時間不長,也足夠我們到達目的地了。”
零卻沒有立刻同意,而是安靜地看着地面上阿加莎那簡陋的地圖。
“有什麼問題嗎?零隊長。”阿加莎問道。
零擡起頭道:“我有一個問題,如果那個斷層能力只作用於你一人的話,可以維持多久?”
“那樣時間會多出不少,至少也可以支撐兩個鐘頭。”阿加莎答道。
“那麼,計劃得改變一下。”零從阿加莎那裡拿過樹枝,在邊緣處重重一點道:“明天我護送你到達約頓海姆的邊緣處,然後我會擺出強攻的姿態。我想其它人發現的話,也會和我一起行動的。那麼這時趁我們吸引住火力,我希望阿加莎隊長能夠單身前往方尖柱,兩個鐘頭的時間,應該足夠你往返一個來回了。”
“可是……”
阿加莎自然知道,零這麼做是把最危險的環節往自己身上扛,她所要做的事要簡單許多。而且感知斷層作用已身的話,不但持續時間會增加許多,而且更加不容易被識破。可以說,阿加莎的行動是最安全的。
“阿加莎隊長,你的工作一點也不比我們輕鬆。就這樣吧,夜深了,早點休息。”不容阿加莎反對,零抽掉一些枯枝,讓篝火漸低,山洞裡的光線頓時暗淡了不少。
這次輕裝出發,除了必要的物資外,多餘的東西他們並沒有帶上。這些東西里就包括了帳篷,阿加莎倒是帶了條行軍毯,她用樹枝清理出一片空地,跟着把行軍毯往地上一鋪,又對零說道:“零隊長,今晚一起擠擠吧。”
零沒想到阿加莎會這麼說,不由微微一愣。他隨既搖頭,還末笑話,卻聽阿加莎笑出聲來。
“放心吧,零隊長,我不會吃了你的。”阿加莎正色道:“夜晚氣溫太低,雖然夜神有恆溫系統,但這麼睡在地面的話難保不會出現什麼差錯。我們明天的行動事關重大,零隊長又是主力。要是你介意的話,你睡這,我睡地上吧。”
“不不……”零連忙說道,片刻後才說道:“一起睡吧。”
這放在其它男人上正是求之不得的事,而且動盪年代,男女間的觀念更爲開放。甚至爲了繁衍後代,有些地方的男女更是長達數天的日夜交【合】。零非是不知,在荒野上生活了幾年,在這方面的觀念更是淡了不少。既然阿加莎不介意的話,他也就不客氣,和阿加莎兩人躺到了行軍毯上。
零側着身體,面向篝火的那一邊。火焰跳躍不定,看得久了,倒有催眠的作用。零眼皮漸重,卻有些睡不着。身邊美女在臥,零兩人又穿着極爲貼身的戰術服。戰術服便如同他們的第二層皮膚,兩人如同沒穿衣服般貼在一起,零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阿加莎那充滿彈性的動人身體。一時間,又哪裡睡得着覺。
這時,身後傳來一陣響動,卻是阿加莎轉了個身。零立時睜大了眼睛,他清楚地感覺到,阿加莎胸前兩團軟【肉】正緊緊貼在他的身上。頓時,零自然生出了反應。
篝火突然跳個不停,跟着無聲暗下,彷彿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悄悄壓下般,只餘焰芒。
一隻手突然環過零的腰身,阿加莎從後面把他輕輕抱住。零剛要掙脫,突然聽到阿加莎輕輕地說:“就讓我這麼抱着好嗎?零,只要這樣抱着,就不會感覺總是一個人自己在掙扎……”
只要抱着你,我纔不會害怕。明天……我有不好的預感啊。
身後,阿加莎的聲音漸漸低了,跟着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零輕輕一嘆,心想自己今晚這抱枕當定了。身旁,篝火的焰芒終於宣告熄滅,黑暗把兩人淹沒。
夜色正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