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子裡的幾個人,坐在用粗木頭搭制的長凳上,面前所謂的桌子也是用圓木拼成的。中間坐着一人,長的微胖,伊琳說這就是她的父親吉瓦約酋長。這位酋長是周吉平在部落裡發現的最胖的一個人了,年紀約有五十多歲的樣子,頭上身上有很多的飾物,表示着他的與衆不同,在他面前放着一根木棒,約有二尺長,好像是權杖一類的象徵。旁邊幾人都是長老模樣,都在五十歲上下,貌似也地位不低,神色莊重地看向周吉平的方向,表情嚴肅,不怒自威。
幾個人中間有一個人最爲特殊,一身灰黑色的衣服,人長得很瘦,看起來怪怪的。他身上的飾物很少,倒有點像個修士的樣子,面色平穩,一臉的淡然。
看到伊琳帶着周吉平過來,棚子前的部落居民都自動讓開,棚內有兩個站着和幾個老人說着什麼的人也停下來,退到一邊,整個空場上靜了下來。
伊琳走上前,對酋長行了禮,然後向酋長稟報着什麼,不時側臉看一眼周吉平。
酋長一邊與伊琳對話,一邊把目光看向周吉平。過了一會兒酋長點點頭,又沉吟了一下,回頭與穿黑衣的人商量了一下,又看看另外兩人,見兩人沒有反對意思,才讓伊琳來叫周吉平。
棚子周圍的部民們輕聲議論着,交頭接耳。
“Followme!(跟着我)”伊琳走過來,拉起周吉平的手,把他帶進木棚。
站在酋長面前,被幾個老人莫明其妙地審視了好一會兒。吉瓦約酋長才緩緩開口,滴里嘟嚕說了幾句,周吉平弄不懂,看看伊琳卻也沒有給翻譯的意思,只好聽着。最後,酋長大聲宣佈了一句什麼。圍觀的部落居民開始歡呼,女人開始原地轉着圈,然後向着伊琳大聲地尖叫,似乎是在慶祝什麼。
接着,酋長站起身,伊琳拉着周吉平走上前,先用手中的木棒碰了碰伊琳的額頭,正準備碰周吉平的額頭時,周吉平本能地躲了一下。酋長用疑惑的眼神看過來,面有慍色。
“我從中國來,周恩來是我們國家的總理,我可以回國嗎?”周吉平一邊看向伊琳,希望她能給自己翻譯,然後把有些抱歉的目光投向酋長。
酋長用一種肅殺地目光逼視着周吉平。從酋長的目光裡,周吉平忽然感覺到眼前這個酋長不簡單,他的目光裡似乎隱含了很多東西,是智慧?是滄桑?是憂慮?周吉平讀不懂。看了一會兒,酋長才轉向伊琳,伊琳慢慢地翻譯着周吉平的話,雖然聽到了“周恩來”的音節,但只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篡改了周吉平的原話。
聽完伊琳的話,酋長放心地笑了,向着周圍的部民大聲說了句什麼,其中“周恩來”三個音格外明顯。酋長一說完,整個部落就歡呼了起來,整齊劃一地跺着腳喊:周恩來!周恩來!周恩來!
這讓周吉平大爲吃驚,怎麼這麼個看起來非常原始的部落這麼崇拜周恩來總理?正楞怔間,酋長的木棒碰在了周吉平的額頭上。周圍部民的歡呼聲更甚。
周吉平頭腦昏昏地想:就這樣被包辦了?心中卻升不起反抗的意志。周吉平並不是那種衝動的性格,多年來的厄運與挫折讓他學會了隱忍。一邊是生,一邊是死,該怎麼抉擇他心裡清楚得很,更何況現在裝着全部野外生存用具的揹包不知落在何處,只憑現在自己的身體情況,貿然闖入草原的結果只會有一個。
機會,總會有的,前提是你能等得到。
這時,酋長對剛纔那個看起來剽悍的漢子吩咐了一聲什麼,那個漢子答應了一句,掃了周吉平一眼,帶着身後那些剽壯的漢子離開了。聽到那個男人應答的聲音,周吉平想起這個人應該就是那晚來找伊琳的漢子,他的聲音很低沉,喉音很重,這個特點,很容易記住。而這個漢子之前對自己的眼神和剛纔臨走時那陰冷的一眼也表示,他和伊琳的關係似乎不簡單。
把目光投向伊琳,伊琳的表情略略有份報歉的意味,但勸戒似地搖了搖頭。
在酋長的吩咐下,部落似乎進入了一種歡樂的氣氛,人們都在匆匆忙忙地準備着什麼。
“今天,你將成爲我的丈夫。”在空場的一角,伊琳怯怯地對周吉平說,“Husband”這個詞讓周吉平無語。
“爲什麼這麼做?”等伊琳說完,周吉平平靜地問。
伊琳面現窘色,把周吉平拉到沒人注意的地方,連比劃帶說地對周吉平解釋:“對不起,我只能這樣做,既可以使你不被殺死,對部落也有好處。”
看周吉平不明白,伊琳又講:“這也是我父親的意思。”伊琳的英語詞彙少的可憐,醞釀了好一會才又斷斷續續的說道:“孔達拉說你是神派到達蒙來的,要小心杜卡。”
這些沒頭沒腦的話弄得周吉平更糊塗,怎麼又和神扯上關係了?孔達拉是誰?杜卡又是誰?想着這幾日與伊琳的對話,忽然他想起一個關鍵問題,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這裡是蒙塔亞嗎?”
“Yes!”伊琳的回答,讓周吉平的擔憂變成了現實。
“坦桑尼亞離這裡多遠?”抱着一線希望周吉平問,語言是個不可逾越的大問題,這樣問會泄露自己的目的地,但現在也只能這麼問了。
但回答他的,卻是伊琳的茫然。
周吉平的心沉到底了。不是伊琳從沒聽過坦桑尼亞這個名字,就是她根本聽不懂自己的問話,自己寧願答案是後者,否則這個結果可就太憋氣。
塞維爾手裡的那張舊地圖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說走一百多公里就應該是臨國坦桑尼亞了嗎?怎麼還是蒙塔亞?
正在這時,幾個部民向周吉平和伊琳走來,告訴他們酋長要見周吉平。
兩人結束談話,走向木棚。看見穿灰黑色衣袍的人正緩步從木棚裡走出,伊琳忙拉着周吉平爲那人讓開路,並向那人彎腰行禮,同時對周吉平介紹說“他是神的信使孔達拉。”
什麼神的信使,更像是個神棍!周吉平心裡腹誹着,還是隨着伊琳行了禮。孔達拉朝他們微笑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看了周吉平一眼,轉身離去,周圍的部民紛紛向他行禮送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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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德的老犇,這是讓我娶媳婦嗎,簡直是強……(口吃若干次)迫;
怎麼着?不樂意啊,人家是酋長的閨女,也算****了,攀上這層關係,以後上位容易啊。
我不答應,她是黑人!
黑人怎麼了,不要搞種族歧視!
不幹了,本有本事讓我死,
廢話,讓你死我寫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