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兩名部落戰士剛剛下葬,整個部落還沉浸在悲痛的氣氛當中。周吉平一句:“爲了部落的安全”,無形中成了催人奮進的口號,所有的部落成員都在爲這個口號努力工作着。很快,大量的樹枝被送來了,草繩和草蓆也越結越多。這會兒,人們已經顧不上考慮什麼“做手工是賤業”之類的事情了。
“不能再挖了,再挖下去坑壁就會塌下去了。”認真地看了看,周吉平叫停了部落戰士們的工作。沙性土壤容易塌方,這是個缺點,但也有個優點,那就是挖起坑來速度卻可以很快。到中午時分,十幾個人僅靠着木尖和獸角,就已經挖出了三十幾個一尺半深的坑。
取過已經準備好的樹枝、草繩和草蓆,周吉平開始做“試驗”。先挑選出一些粗樹枝,用從朋熱獵隊裡搜刮來的刀具,把樹枝的一頭削尖,製成木樁。然後又順着坑壁,用石頭一點點地把木樁釘入地下,等木樁釘得差不多後,把編好的草蓆沿着木樁和坑壁之間的縫隙塞下去,再用一些細點的樹枝,用草繩橫向把草蓆固定在木樁上。這樣,草蓆就成了防止塌方的憑仗,一個四面用草蓆圍護,深達兩尺多的深坑就成型了。只要再在坑底栽上一些木尖,這個坑就會成爲奪命的死穴。
不過,問題也出現了,以部落現有的工具水平,根本不可能弄到大量足夠粗的木樁。在木樁長度不可能太長太粗的時候,坑的深度也就受到子限制,坑一旦挖到六七十公分幾乎就是極限了,這讓周吉平很有些“巧婦難爲無米之炊”的無奈。
周吉平一邊用從朋熱那裡要回的M9削着木尖,一邊想着應對的辦法。看看效果如何?幾隻木尖削完,周吉平下到坑裡,把幾隻木尖栽在坑底,然後從坑底爬上來,站在坑邊向坑裡看去——恐怖!這是周吉平心裡的第一感覺。一旦自己不小心失足掉下去,饒是自己穿着鞋也難免不會被刺穿腳掌,如果掉下去的換成是光着腳的土著人……
嗨!一看之下,周吉平禁不住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鬣狗們沒掉進去,自已倒先掉進“陷井”了——思維定勢啊,這又不是抓野豬,沒必要非把陷井挖得很深嘛。陷井根本就殺不了人,真正的作用只是讓攻擊者受傷而已;一尺深的土坑,掉下去同樣可以刺穿進攻者的腳掌,一旦攻擊者前進的步伐受阻,恐慌之下部落的反擊纔是取勝的關鍵。但這個已經挖好的深坑就廢了嗎?也挖了好半天的啊!
擡起頭來,周吉平看了看周圍始終盯着自己一舉一動的部民們。在人們的眼中,他讀出了信任和欽佩……再放眼部落周圍,幾十個土坑口向天空敞開着,似乎在向上天訴說着部民們的希望……
藏兵洞!戰壕!地道戰!好幾個詞一齊跳進周吉平的腦海——有啦!
拿起一根長矛,周吉平一邊看地形,一邊開始在地上實地“規劃”。事先周全的籌劃,纔是提高速度和效率的關鍵。有了剛纔的經驗,周吉平想法成熟了許多。時間不等人啊,如果不能再儘可能短的時間內,完善部落的防衛手段,誰知今晚會發生什麼意外?
伊琳、安卡、祖貝這幾個人,還像跟屁蟲似地跟在周吉平後面,周吉平去哪他們去哪。儘管安卡和祖貝也看不明白周吉平畫的是什麼意思,但還是本能地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時不時點點頭,偶爾再欽佩地讚歎一下。
半個小時以後,周吉平算是大功告成了。看看腳下的“規劃圖”,周吉平輕鬆地噓出了一口氣。再看看身邊安卡他們一副不懂裝懂的表情,周吉平難得地笑了笑。也難怪,一早起來就遇上這種逆事,不論殺人還是被殺,都不是件令人開心的事。更何況,今天可是周吉平平生第一次親手殺人,儘管上次斯萊德也是死在周吉平手上,可那畢竟是意外事故,根本做不得數的。和今天早上親眼看着那個鬣狗部落的偷襲者,被周吉平用長矛掃斷動脈和喉管的慘烈,是無法相比的。
直到現在放鬆下來,周吉平纔有了些餓的感覺,整個部落一早上光忙着鬣狗部落襲擊的善後了,根本連飯都沒有開,剛纔大家一直忙着,也根本沒人想得起來。其實剛纔就是有人把飯擺在衆人面前,以當時人們的心境,大部分人也是吃不下去的。這一點周吉平也一樣,不過他吃不下去的原因,更多的是被那兩個被他親手殺死的偷襲者的恐怖死狀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