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打鬧了一會兒,潭菲菲正色道:“姐姐,說真的,你怎麼不再找一個呢?”
紅三娘說:“姐姐也想找啊,可是沒有遇到適合的人。”
潭菲菲說:“我覺得金大哥就挺好的。”
紅三娘笑笑,說:“妹子忘了,我們在登封已經結拜爲兄妹了。”
潭菲菲說:“誰說結拜了就不可以做夫妻的,你們又沒血緣關係。”
紅三娘臉有些微紅,說:“他笨得像頭牛。”
潭菲菲說:“笨纔好,這樣的男人靠得住。”
紅三娘說:“他長得不夠精緻,滿臉鬍子。”
潭菲菲說:“那叫野性美,很有男人味。”
紅三娘說:“他脾氣很火暴。”
潭菲菲說:“那叫豪爽,可他對女人很體貼。”
紅三娘說:“他年齡比我大好幾歲。”
潭菲菲說:“那叫成熟,年紀比你大的男人才懂得照顧你。”
紅三娘說:“照你的說法,他似乎沒有什麼缺點。”
潭菲菲說:“嗯。不但沒有什麼缺點,反而有很多優點。”
紅三娘問:“什麼優點?”
潭菲菲說:“他武功高,能壓得住你,他力大氣,以後重活累活都能幫你幹,他笨,什麼都會聽你的,你能當家作主,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很生猛,運動的時候肯定活力四射,能爽死你!”
紅三娘問:“什麼運動?”
潭菲菲說:“牀上運動。”
紅三娘用力拍了一下水,說:“好!就是他了!”
水花漸得潭菲菲一臉都是,潭菲菲用手擦着臉,說:“嗯,如果你不好意思說,我去幫你說。”
紅三娘說:“不必妹子勞心,我自會讓他明白。”
潭菲菲說:“好,妹妹先在此恭喜姐姐,賀喜姐姐!”
紅三娘說:“可是……”
潭菲菲問:“可是什麼?”
紅三娘說:“可是……”
潭菲菲又問:“到底可是什麼?”
紅三娘說:“可是我還沒有想好,在說我也不知道人家有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潭菲菲暈倒!說:“要不,你先暗示他,看看他的反應如何。”
紅三娘說:“如何暗示?”
潭菲菲在她耳邊嘰咕了一陣,說:“你試試看。”
紅三娘點點頭,說:“嗯,試試看。”
這邊,潭菲菲和紅三娘在聊着女人的話題,而另一邊,莫一飛和金槍魚則在談着男人的話題。
莫一飛邊爲金槍魚搓背邊說:“此次,與鐵面神君對戰,多虧了大哥和三娘幫忙,否則,就憑兄弟一人之力,萬萬不是那狗賊的對手。”
金槍魚說:“唉呀,兄弟之間,何必言謝,俺很久沒有動手了,正好一展手腳,活動活動筋骨。此次兄弟能夠報仇,全憑令尊大人在天之靈,俺們幾個纔將那狗的面具撒破。鐵面神君能揮掌自盡,也不枉做一回人。如今兄弟大仇已報,不知接下來,有何打算?”
莫一飛說:“小兄想先去拜祭喬幫主,再帶着菲菲回鳳凰山照顧沙爺爺。不知大哥有何打算?”
金槍魚說:“俺想浪跡江湖,這江湖的快活日子俺還沒過夠呢!”
莫一飛說:“大哥是否還會回衙門當差?”
金槍魚說:“俺不去了,給衙門當差不好玩,俺喜歡自由自在。”
莫一飛說:“大哥可曾想成個家?”
金槍魚嘿嘿地笑起來,說道:“俺孤身一人慣了,有女人在身邊,會礙手礙腳,俺會不習慣。”
莫一飛說:“大哥果真是豪邁之人,不爲兒女絲情牽絆的真英雄。”
金槍魚說:“兄弟切莫如此說,兄弟擁有像妹子那樣的紅粉佳人,有時也讓大哥羨慕得緊啦。”
莫一飛說:“既然如此,大哥不何尋一女子,相伴終身,過快快樂樂的日子,且不妙哉!”
金槍魚說:“大哥天生便是一孤家寡人的命,曾經俺也動過情,看中俺們村的一家閨女,哪知,那小女子閒俺是一武夫,死活不肯嫁俺。”
“俺一氣之下,便出門闖蕩江湖,非闖出個樣子給她看看不可,後來,俺尋得一高人指點,學會無影拳,打遍天下無敵手,也漸漸有了些名氣,便被那無威鏢局請去做鏢頭,押了兩年鏢,賺得一些銀輛。”
莫一飛驚訝地叫道:“唉呀!那無威鏢局可是天下第一鏢局啊!沒曾想,大哥竟在那裡做過鏢頭。”
金槍魚說:“是啊!後來,俺拿着那些銀輛回村,本想,這回那小女子定會嫁俺了吧!可哪知,那小女子早就嫁人了,嫁給俺們鎮上一個教書先生,你說氣人不氣人,直到現在,俺一看見書生,就頭疼。”
莫一飛說:“是那姑娘沒有慧眼,識不了珠,像大哥這般的大英雄,需要如花似玉的妙齡女子才能相配。”
金槍魚有點害羞地說:“唉呀!兄弟莫要如此說,大哥現在年紀一大把,早過了成婚的年頭,還有哪個女子看得上俺這等老光棍。”
莫一飛說:“大哥切莫失去信心纔好,天下女子多的是,總有一個是屬於大哥的。”
金槍魚又嘿嘿嘿地傻笑起來,臉不由也跟着紅了。
正當這時,卻聽見潭菲菲在叢林外面呼叫起來。
莫一飛回應了一聲,對金槍魚說:“大哥,她們在叫了,我們出去吧!”
金槍魚說:“俺還沒泡爽快呢!你先出去吧!俺再泡泡。”
莫一飛穿着衣服從叢林出來。
只見潭菲菲和紅三娘坐在石頭上曬太陽,頭髮還是溼溼的。
潭菲菲說:“金大哥呢?”
莫一飛說:“在哥還在泡,我們先等會兒!”
潭菲菲說:“叫他別泡了,快出來,姐姐有話跟他說。”
紅三娘輕輕瞪了瞪潭菲菲,紅着臉,說道:“別聽妹子瞎說,我哪有什麼話跟那死魚說。”
潭菲菲打趣地說:“姐姐害羞了,剛纔的勇氣哪去了?”
紅三娘臉更紅了,罵道:“你個死妮子,不說話你會死啊。”
莫一飛站在一旁,看得莫名奇妙的。
不一會兒,金槍魚走了出來。
潭菲菲說:“金大哥,姐姐有話對你說?”
金槍魚疑惑地看着紅三娘,問道:“你有什麼事嗎?三娘。”
紅三娘難爲情地拉了拉潭菲菲的衣衫,尷尬地笑笑,說:“沒什麼事兒,就是想問你今後有何打算?”
金槍魚說:“俺沒啥打算,走到哪兒算哪兒。”
潭菲菲連忙說:“大哥不如跟姐姐一塊兒走好了。”
紅三娘紅着臉,沒有說話。
金槍魚嘿嘿笑了幾聲,說道:“俺跟着三娘幹啥啊!”
紅三娘微微有些失落。
潭菲菲邪惡地笑笑,說:“大哥,你真的不明白?”
金槍魚疑惑地問:“明白啥啊?”
潭菲菲說:“有人喜歡你!”
金槍魚更疑惑了,說:“誰喜歡我啊?”
潭菲菲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金槍魚爲難地地看了看莫一飛,又看了看潭菲菲,說道:“妹子,你可別這樣,俺跟俺兄弟情同手足,俺可不能做對不起他的事。”
潭菲菲說:“你想什麼呢!你真笨。”
紅三娘說:“唉呀!別跟他廢話了!就一句話,金槍魚,你願不願意跟我走吧!”
莫一飛明白紅三孃的意思,不由在心中替他倆高興。
可是金槍魚還是很糊塗,摸了摸腦袋,說:“俺跟你走幹啥啊?”
紅三娘輕輕哼了一聲,生氣地走了。
潭菲菲跟在後面大叫:“姐姐,姐姐!”
看着她倆遠去的背影,莫一飛忍不住想笑。
而金槍魚卻摸不着頭腦。
莫一飛說:“大哥,三娘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兒。”
金槍魚恍然大悟,不由在眼睛裡放出光芒,他重重地拍了一下腦門,說:“唉呀!俺真笨。”然後趕緊追了過去。
莫一飛跟在後面,忍不住想笑。
紅三娘一邊氣沖沖地走,一邊在心裡覺得難堪,自己頭一次向人表白,沒想到就被人拒絕,他金槍魚再笨,也不可能笨到這種地步,他明明就是故意的,不跟就直說唄,何必裝傻!紅三娘想着,不由從鼻子裡噴出一股一股的粗氣。
潭菲菲跟在她後面,不斷地道歉:“姐姐,你別生氣了好嗎?都是我不好,早知道他是那樣,我就不慫恿你了。”
紅三娘說:“妹子,不關你的事,他金槍魚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他不願意,老孃還不稀罕呢!”
這時,金槍魚從後面跟了上來,叫道:“三娘,你等等俺,俺有話跟你說。”
紅三娘不理,加快腳步往前走。
金槍魚喊道:“三娘,你走慢點,等等俺,俺有話跟你說。”
紅三娘還是不理,
直接小跑起來。
金槍魚立刻大吼一聲:“紅三娘,你給俺站住!”
紅三娘被他那一吼,竟然停了下來。
金槍魚連忙奔到她身邊,對她嘿嘿嘿地傻起來,溫柔地說道:“三娘,俺錯了!俺跟你走!”
紅三娘輕輕哼一聲,說:“你不是不跟麼?”
金槍魚說:“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跟跟跟,一輩子都跟!”
紅三娘見他那傻樣兒,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潭菲菲和莫一飛在後面用力鼓掌,滿臉笑容。
紅三娘和金槍魚好後,沒過多久天,便在黑石鎮紅三孃的客棧裡舉行了一個簡單的婚禮。
莫一飛和潭菲菲拜完丐幫幫主喬峰的墳以後,便直接去了黑石鎮,在路途,遇到了衣衫襤褸的武西平,和滿臉滄桑的靖平。
武西平早已喝得爛醉如泥,躺在路邊的地上,懷中抱着一個酒壺,嘴裡還不停地念叨:“你不是我爹!你不是我爹!”
靖平站在一旁,聲淚俱下。
自從在少林寺得知真相以後,武西平受不了打擊,整日以酒催眠自己,無論靖平如何安慰,如何勸說,都不管用。
數天來,他們從登封步行到信陽,疲憊不堪,歷盡滄桑。
武西平一路醉酒,醉了睡,睡醒哭,哭了再醉。
靖平一路跟着,吃盡苦頭,更是爲武西平的墮落感到心痛和心碎,但她始終未拋下他。
莫一飛和潭菲菲看到這樣的情形,在心裡也非常難受。
莫一飛走過去,輕輕地喚了兩聲:“武兄!武兄!”
武西平揮了揮手,語音不清地說:“走開!別打擾我睡覺!”
潭菲菲走過去,抓住武西平的身子,用力搖了搖,喊道:“武公子!武公子!你醒醒!你醒醒!”
武西平不耐煩地推了推,說:“走開啊!別打擾我睡覺!煩人!”
潭菲菲擡起手,用力打了他兩個耳光。
武西平頓時清醒過來,看到眼前的人是潭菲菲,便立刻抱着她,痛哭起來。
潭菲菲有點尷尬,又有點同情,推開不是,不推開也不是,整個身子就在那裡僵硬着。
旁邊站着的莫一飛和靖平,心裡都稍稍有些不舒服,但在這一刻也都懶得去計教什麼。
潭菲菲爲免除尷尬,便像一個母親一樣,輕輕用手拍着武西平的背脊,哄道:“別哭了哈,武公子,你要堅強起來,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武西平將她抱得更緊,傷心得像個孩子,不停地念道:“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
被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抱得那麼緊,潭菲菲感覺很彆扭,卻又忍不住安慰道:“你別這樣,武公子,事情都發生了,就按照發生了的來,那不是你的錯,同樣,你也改變不了什麼,既然都已經那樣了,你再傷心也無際於事,還不如靜下心來,好好生活,你還年輕,人生的路還很少,你應該堅強起來,開開心心地渡過往後的每一天,你這樣,我也很難過。”
說着,便忍不住硬嚥起來,畢竟,在心裡,她是把武西平當成朋友的,再說,武公子曾經還幫她脫離妓院的苦海,如今,武公子變成這樣,她是應該安慰他,應該替他感到難過。
武西平聽她這麼一說,心裡似乎好受了許多,然後,另一種內心的痛苦,卻又冒了出來,他緊緊地抱着她不放,她的懷抱讓他感到安心。
在這一刻,他是如此的脆弱,他太需要這樣的擁抱了,他不想放開她,他怕一放開,內心又會陷入無盡的痛苦和恐懼。
於是,他哭着喊道:“潭姑娘,你不要離開我!你不要離開我!我怕,你不要離開我!”
潭菲菲感覺,此時的武西平,就像一個找不着家的孩子,讓人疼惜,讓人同情,她輕輕地拍着他的肩頭,安慰道:“別怕,別怕,我就在這裡,哪兒也不去,乖哦!乖哦!”
看到這樣的情形,莫一飛心裡當然很吃醋,不過,同樣在這樣的情形之下,他卻無法發作。
當然,更傷心,還是靖平。這些天來,無論她如何安慰武西平,哪怕就算給他一百個擁抱,武西平還是那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可如今,潭姑娘只輕輕地安慰了他幾句,沒想到,他的狀態竟然大好。這足以說明,在他的心裡,她一百個靖平,也抵不上她一個潭菲菲。
靖平兩眼淌着淚水,看着武西平抱着潭菲菲哭得像個孩子,自己內心的傷口,也在滴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