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末將願領兵追殺趙辨!”
錢風跟隨蒙恬多年,亦非泛泛之輩,知道讓趙辨逃脫的嚴重性,當即上前請命。
“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蒙恬眼神沉凝,看着遠方幽幽說道。
“那該如何做?”
錢風聞言,臉上不由露出急色。
土軍要塞尚未建造完畢時,蒙恬就已經開始謀劃奪城,三個多月時間的心血,若因爲放走趙辨而功虧一簣,衆人又豈會甘心?
諸侯合縱伐秦結束後,秦國就準備奪回申岐之地。
奈何戰事剛剛落下帷幕,再加上秦國此戰耗費錢糧無數,又折損了數萬大軍,這才拖延了半年時間。
只不過,奪回申岐之地這件事情,始終被擺在了秦國上下心中,滲透也從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
趙嘉初得申岐之地,對於境內人口統計尚且不完全,很容易就會被秦國滲透。
土軍要塞修築完成以後,蒙驁認爲土軍要塞太過易守難攻,這才放棄攻打土軍要塞,轉而繞道攻打平周。
卻沒想到,平周有蘇默這位後起之秀把守,憑藉區區五千兵馬,就將十萬秦軍死死擋在城外,不得寸進。
趙嘉卻沒想到,蒙驁並沒有將所有希望,都寄託在攻克平周這件事上。
早在開戰之前,蒙恬就建議由蒙驁攻打平周,若能攻克自然最好,縱然不能攻克平周,也能吸引住趙國注意力,繼而讓土軍要塞放鬆警惕,給蒙恬可趁之機。
效果顯而易見。
蒙驁全力攻打平周,的確讓趙辨有些麻痹大意,雖仍舊防守嚴密,卻並未像蘇默那般,驅逐所有城中百姓。
甚至於,趙辨居然還讓別國商隊進入城中。
蒙恬等人潛伏數月,由於武器盔甲不敢帶入城中,趙辨更是不定時遣人在城中搜查,杜絕城中百姓作亂的任何機會。
蒙恬也擔心被趙辨發現,這纔沒有攜帶武器入城。
沒有武器的蒙恬等人,就好像是沒有爪牙的老虎,根本不可能奪取土軍要塞。
於是乎,蒙恬就發動秦國細作,最終促使鍾離逸爲土軍要塞運輸武器盔甲,這纔有了今日秦軍暴起搶奪武器之事。
密謀如此之久,秦國甚至動用了許多暗中實力,這才讓蒙恬打出如此局面。
假如還不能攻下土軍要塞,不僅蒙恬等人可能會葬身城中,這次秦國攻趙之舉,也勢必會以失敗告終。
那個時候,申岐之地以後就完全歸趙國所有,秦國再想發兵搶奪,可就沒有了藉口。
蒙恬全權負責這次計劃,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奪取土軍要塞的重要性。
“既然趙辨已經逃脫,那麼我們就以絕對實力,攻下土軍要塞即可。”
錢風驟然聽到蒙恬的話,當即滿臉疑惑的問道:“我軍只有千餘人,武器、盔甲亦不及趙軍,如何能夠強行拿下土軍要塞?”
蒙恬卻是轉頭看向錢風,詫異道:“誰說我們只有千人?”
錢風疑惑之色更濃。
不過很快,錢風好似想到了什麼,陰騭的臉上頓時佈滿了笑容。
土軍要塞城東。
趙辨、王若冰等人押解着鍾離逸,倉皇逃來。
直到趙辨處於千餘趙國士卒中央,這才長長舒了口氣,繼而轉頭看向鍾離逸,目光森冷的令人覺得可怕。
“趙都尉,此事真與某沒有絲毫關係。”
“某若果真參與其中,又豈會隻身前去赴宴,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看到了趙辨的目光,鍾離逸心中大急,出言解釋。
這個時候,哪怕向來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的鐘離逸,也不得不爲自己辯解。
因爲鍾離逸知道,假如自己不能說服趙辨,很有可能被殺掉祭旗。
沒有人不珍惜自己生命。
更何況,鍾離逸直到此時,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也的確沒有勾結秦國,準備相助秦國拿下土軍要塞。
若就這麼冤枉的被殺祭旗,鍾離逸也是不甘心。
趙辨聞言大怒,拔出佩劍架在鍾離逸脖子上,喝道:“若與你無關,錢風又豈會襲殺趙國士卒,繼而搶奪武器盔甲!”
此時的趙辨,幾乎快要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土軍要塞戰略位置如此重要,趙嘉將這座城守將位置交給趙辨,可見對其有多麼信任。
若秦國來犯,趙辨也的確有信心,憑藉手中三千兵馬將秦軍拒之城外。
可如今,被突如其來的秦國士卒殺入城中,還擁有了武器盔甲,趙國就是去了最大的屏障,趙辨又豈會不怒?
真要丟失了土軍要塞,趙辨也絕對難逃罪責。
是以,趙辨臉色已經有些扭曲,架在鍾離逸脖子上面的佩劍,也開始輕微顫抖起來。
鍾離逸感覺脖子上一涼,皮膚被劍鋒劃破,一縷鮮血緩緩流出。
“趙都尉,冷靜,冷靜,冷靜!”
鍾離逸亡魂大冒,對着趙辨大聲吼道。
奈何趙辨已經快要失去了理智,只想先斬殺了這個罪魁禍首,而後帶兵迅速剿滅城中秦軍。
眼看傷口越來越深,趙辨卻沒有絲毫留守的跡象,鍾離逸眼中亦是閃過一道狠色。
他脖子朝着後面迅速挪動,而後雙手宛若到閃電般扣住了趙辨手腕,稍微用力就將趙辨手中武器奪走,轉而架在了趙辨脖子上。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包括王若冰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想到鍾離逸居然有此等身手,只能眼睜睜看着大意下的趙辨,被鍾離逸挾持作爲人質。
“放開我家都尉!”
附近趙國士卒見狀,全都又驚又怒,紛紛拿着手中武器指向鍾離逸。
不遠處的弓箭手,也全部彎弓搭箭,箭矢瞄準鍾離逸身上各處,隨時準備放箭。
“我並非有意要傷害趙都尉。”
“此番我也沒有想到,錢風居然會是秦國細作,給土軍要塞帶來的麻煩,雖非有心卻也的確是吾之過錯。”
“然,我可以向天發誓,絕對沒有參與此事,在次之前對於此事更是毫不知情,之所以挾持趙都尉,亦爲無奈之舉。”
鍾離逸挾持着趙辨,身體緊緊靠在城牆上,警惕的盯着趙國士卒,擔心他們暴起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