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歌意識到這一點，就知道自己的希望有可能落空。
原本他是擔心對方強搶，現在沒了這份擔心，反而更糾結了：糟糕，賣不起價格了。
貨賣識家當然是件好事，但是如果會損傷到自己的利益，那可就太遺憾了。
他正盤算着，卻聽到那個老大出聲發話了。
“法器應該是完整的，以前我們的估值也有點偏低，這麼說吧，折價一百五十個億。”
“我們的庇護，怎麼也值一百個億，加上產業的價值，再補你四十億，你接受嗎？”
瑪歌聞言愕然，他還真沒想到，對方居然給出了這麼高的估值。
此前他一直在前線贖罪，但也聽說過多年前那一場拍賣會。
他對自家法器的估值，是五十億到三百億……範圍有點大，但這真要看遇到什麼人了。
一百五十億沒有抵達他心中的上限，但是要搞清楚，拍賣和私下交易，那是截然不同的！
多都不用說，只衝着他“通緝犯”的身份，知情者不壓價纔怪！
沒有當場翻臉殺人奪寶，已經可以算絕對的正人君子了！現在居然還要找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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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他真的有點明白，爲什麼穆光這個老滑頭，都再三強調是好事了。
然而，他能接受對方的條件嗎？那當然不可能！
瑪歌深吸一口氣，緩緩發話，“多謝前輩開出這麼公道的價格，但我還是有想法……”
四十億的現金找補，他打算只接受一半，其他的……他希望對方能夠提供修煉條件。
這個要求……他覺得也不算過分，自己起碼還有五六十年可活，有必要解決修煉的問題。
二十億換取這個條件，也不算少了吧？
曲澗磊三人交換一下眼神，倒也沒覺得對方的要求過分。
主要是三人都很清楚，曲澗磊的手上，有兩套得自希望三號星的超級聚氣陣。
這兩套陣法是搶來的，團隊平時也不會使用——萬一被人勘破，後果比較嚴重。
事實上，在這些年裡，曲澗磊也改動過這兩套陣法，抹去了軍方的特殊標識和編碼。
不過就算這樣，萬一落在有心人的眼中，最起碼可以確定，這兩套陣法的來歷有問題。
在曲澗磊想來，自家團隊肯定不怕事，但是也沒必要自找麻煩不是？
看到兩女都沒做聲，他點點頭髮話，“既然這樣，給你一套超級聚氣陣好了。”
在他想來，朵甘的斯特福星體上，都有超級聚氣陣，可見這東西也沒他想的那麼重要。
很多東西敏感與否，是要從自身實力出發來評判。
然而，穆光並不知道，曲澗磊手上有通用陣法，聞言忍不住愕然。
老大你這是不是……答應得太痛快了？
瑪歌也有點意外，你居然不還價的嗎？
既然是這樣，他就又覺得虧了。
當然，他肯定沒膽子出爾反爾，否則那才叫活膩了。
於是他期期艾艾地發話，“前輩，如果我還想得到更多好處，需要做什麼？”
“更多好處……”曲澗磊看向他的眼中，出現了一絲玩味。
跟這俗人打交道，也倒有俗的好處，“這個簡單，你提供的價值，決定你的回報。”
瑪歌聽得精神就是一振，“我想先問一下，來自前線的消息，能怎麼算？”
用來自前線的消息換好處……曲澗磊錯非熟知帝國的風氣，沒準會覺得對方糊弄人。
你都是逃兵了，前線的消息，隨便也能說一說吧？
然而帝國真的很注重信息壁壘，在這一點上，“知識是有價的”確實被體現得淋漓盡致。
——絕大多數時候，是有錢都換不來知識。
更別說這是涉密極高的違禁消息，擱給膽子小的人，就算瑪歌敢說，他們都未必敢聽。
曲澗磊聞言點點頭，“可以說一說，關鍵還是要看價值。”
瑪歌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是重磅消息。
“聯邦和聯盟近期同時加大了攻勢……兩處豁口曾經一度失守，有大批敵軍滲透進來。”
“我糙……”曲澗磊聽得忍不住嘟囔一句，然後看看賈水清和營養劑。
這兩位的眼中，也齊齊掠過一絲駭然——前線這麼吃緊了嗎？
大家對於帝國都沒有多少歸屬感——每天都像喪家犬一樣東躲西藏，能有歸屬感纔怪！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他們身處的國嘉，對於異國，他們更沒有認同感。
而且聯邦的人是怎麼做事的，他們也看在了眼裡，跟帝國……也相差彷彿。
營養劑聞言哼一聲，“所以你才更要逃走對吧？真是一個比爛的世界。”
她覺得老大這句話，用在這時，實在是再恰當不過了。
但是同時，瑪歌卻是有了新的發現。
他點點頭，“這確實也是我逃跑的原因之一，不過諸位前輩……好像不怎麼關心前線？” 他實在有點意外，這麼強大的勢力，怎麼會沒有相應的信息渠道？
賈水清卻是很自然地回答，“帝國想封鎖信息，那我們就不打聽……每天要忙的事多了！”
您這理由真強大！瑪歌聞言也只能苦笑了。
不過帝國還真有類似風氣，別看覺醒者們不怕違反各種禁令，那是跟他們的修爲相關！
涉及到國嘉大事，有些人還真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就算帝國被吞併了，覺醒者依舊是既得利益階層——修爲越高，位置越穩。
念及於此，瑪歌不無自嘲地笑一笑，“我覺得我已經算冷血了……”
“得了，不提這個了，這些相關的信息，能換取點什麼？”
“這需要你來開價，”曲澗磊面無表情地發話，“我們不會主動泄露選項。”
團隊的秘密太多了，他怎麼可能泄露出來給對方選擇？
瑪歌聞言，眨巴兩下眼睛，頓時就愣在了那裡。
對方確實算是好說話，但問題的關鍵在於：他怎麼會知道對方有什麼？
瑪歌非常清楚別人對自己的評價——俗氣！他也一向不以爲恥。
仗着“俗人”的名氣，他行事能得到不少的便宜，沒下限確實有好處。
可對方這回答，一下就把他整得不會了：你們倒是不俗氣，但是也太清麗脫俗了吧？
然而，他還不敢指責對方，甚至都不敢抱怨——實在是實力不允許。
他只能乾笑一聲，“這個……諸位前輩，我真不知道可以選什麼。”
非常遺憾的是，前方三人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那麼淡淡地看着他。
他思索一下，硬着頭皮表示，“假如，我是說假如……我想要個識別證呢？”
“這個不可能，”三人毫不猶豫地搖搖頭。
曲澗磊更是明確表示，“這涉及到辨識敵我的問題，你受我們庇護，但不是戰友！”
我也可以成爲戰友呀，瑪歌很想這麼說一句。
但是他心裡也明白，對方不可能認可自己爲戰友——前線的逃兵，這個前科太重了！
那麼就胡亂開價吧，他的心一橫，“我想得到進階至高之上的信息！”
三人的眼神再次變得怪異了起來，最愛說話的女人不屑地輕哼一聲。
“先不說我們有沒有類似消息，你覺得自己提供的這點價值……配嗎？”
沒有拒絕就好！瑪歌可是俗到底的人，最擅長討價還價。
“那我暫時也考慮不出來要獲得的回報，先寄存着，等存夠了，一起兌換行嗎？”
曲澗磊三人聞言，也實在是啼笑皆非，賈老太都忍不住表示，“你算是把俗套玩明白了。”
“我是對諸位前輩的行事有信心，”瑪歌忙不迭地表態，“換了別人，我真信不過！”
然後他分享了關於前線的詳細消息。
民主聯邦和自由聯盟原本也有摩擦，卻是猛然間放下了糾葛，大舉增兵壁壘豁口。
帝國還真就沒有防住這一手，大家還以爲，這又是一次雷聲大雨點小的攻擊。
哪曾想對方的兵力源源不絕，打到最膠着的時候，猛地又冒出了大批的艦隊！
帝國的駐守部隊其實已經向上彙報了，要求增加援兵，但是被軍方本部駁回了。
——三個壁壘豁口，根本就不爲民衆所知，調派援兵的話，想要守秘可就困難了。
軍方本部甚至表示，帝國派出的死士已經傳回信息：對方的目的，是想在帝國製造恐慌。
反正是要援兵沒有，還必須得守住了！
帝國的這種態度，以往曾經出現過多次。
往好裡說是相信戍邊戰士的能力，說得難聽一點則是：根本不把他們的性命放在眼裡！
如此一來，軍方的大敗虧輸，是早已註定的！
瑪歌雖然是贖罪去的，但終究是至高，又在前線待了三十年，享有不少特權。
軍方也知道，他是被人盯上了，不敢放他離開。
但是在條件許可的範圍內，軍方願意儘可能地給他提供便利。
這裡可是前線，誰也不想哪一天在戰場上，死在來自身後的攻擊下！
所以瑪歌得知了事件的前因後果，其他贖罪的覺醒者，基本都還被矇在鼓裡。
兩處豁口相繼失守，大批軍方將士或死或傷，還有不少人被俘……甚至有人投降！
有人投降的消息，徹底震驚了軍方上下——這可是帝國公認的、忠誠度最高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