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方世界裡,並沒有任何蛟龍的傳說,而毫無疑問,焦道人此前有一條蛟龍寵獸。
至於說焦道人能同時出現在聯盟和聯邦,這也沒什麼稀奇的,誰還沒有個分身了?
只不過出竅的修爲,跟焦道人有點不搭,大能此前悲天憫人的行爲,也不符合他的心性。
然而只要願意找理由,還是能找出大把的,曲澗磊認爲,自己及時向戰友示警沒錯。
恨只恨,他的神魂一直在勉力維持清醒,還要抵擋道碑的氣息,沒有能力讓神識離體。
不過,他喊到一半,卻戛然而止,“這是……怎麼回事?”
他識海中隱約的蛟龍影子,長出了更多的爪子!
緊接着,爪子越來越多,與此同時,影子再次變得清晰了起來。
隨着影子逐漸變得清晰,曲澗磊愕然地發現,這傢伙不是蛟龍,而是一條……蜈蚣!
所以他及時中止了喊叫,大敵當前,可不能犯這種致命的誤判,
就算焦道人不計較,等到戰後,保不齊也會埋怨。
不過,要說是蜈蚣……依舊不是很像,誰家蜈蚣的背上,能長出若干對翅膀?
現在曲澗磊的神識異常虛弱,都感知不到對方身上有幾對翅膀了,只是知道不止一對。
“噝~~~”蜈蚣一邊嘶吼着,一邊衝向了曲澗磊的神魂。
然而,雖然它的動作極爲迅猛,但是隨着兩者距離的拉近,它的速度也在驟降。
直到曲澗磊的神魂跟前,它的速度慢到幾近於停頓,根本無法再接近。
在這個過程中,蜈蚣——嚴格說是飛天蜈蚣的影子,又開始逐漸地變淡。
不過這次變淡的過程,要慢很多。
與此同時,曲澗磊的神智反而是逐漸地清醒了,很明顯,養魂丹開始起作用了。
也就是說,道碑的壓制之力,讓對方無法再通過養魂丹來增強神魂。
然而就算是這樣,曲澗磊的神魂依舊動彈不得,想要攻擊對方,卻是有心無力。
而飛天蜈蚣雖然是被斷了靈氣根源,神魂也無法彌補,反倒是越發凶神惡相。
它瞪着一雙足有越野車大的複眼,惡狠狠地盯着曲澗磊,眼中滿是陰冷、暴戾和猙獰。
它的上百隻腳,在瘋狂地舞動和抓撓着,試圖傷害到對面的神魂。
不過這一刻,曲澗磊反倒是定下了心來,就那麼淡淡地看着對方。
現在的局面,已經是相持階段了,接下來就是此消彼長,他有信心最終反敗爲勝。
然而下一刻,蜈蚣的觸鬚一動,上下顎一張,一道黑色的汁水噴出。
識海之內,是根本沒有氣味的,但是曲澗磊偏偏能感受到一陣撲鼻的腥臭。
這蜈蚣噴出的毒汁,竟然能作用到神魂上!
曲澗磊本能地感知到,那腥臭並不是氣味,而是神魂遭遇到腐蝕,下意識的認知。
然而,沒有等到黑水觸及神魂,就猛地反彈了回去,碰到了蜈蚣身上,毒汁四濺。
“噝~~~”蜈蚣發出了長長的哀嚎聲,不住地打滾,更加地瘋狂了。
這毒汁竟然還能傷及它自身的神魂,可見其有多麼惡毒了。
現在的飛天蜈蚣,是徹底陷入了瘋狂中嗎。
它就像一條剛離開水的魚,瘋狂地扭動着、拍打着。
蜈蚣的上下顎開闔之際,甚至咬掉了自己好幾只腳,卻彷彿根本沒有感覺。
而它的影子,還在持續地變淡。
終於在某一刻,曲澗磊覺得,自己的神識能稍微地運動一下了。
他凝出一絲神識,化作一根尖刺,猛地向陷入瘋狂的蜈蚣射去。
其實此刻他什麼都不做,纔是最合適的,他的神魂在緩慢恢復中,靜待對方滅亡即可。
然而曲澗磊做不到,一來他就不是那種性格消極的人,也不會放棄親手報仇的機會。
其次,他無法看着隊友們一直在出力,而自己坐享其成。
再有就是,他神智恍惚了那麼久,甚至都不清楚外面過了多久。
這裡終究不是久居之地,元嬰級戰陣的動靜也足夠大,萬一招來外人怎麼辦?
說到底,這是聯邦的地盤,容易生出太多的變數。
他的尖刺原本就是神識所化,操控起來非常輕鬆,正正地擊中了蜈蚣兩隻複眼的中間。
一擊之後,尖刺驀地消失不見,曲澗磊的神識又是一震。
不過經歷過剛纔的痛不欲生,這就已經是小兒科……起碼沒有剛纔難受。
他也有這樣的心理準備,甚至連最壞的可能都想到了:大不了就是中毒。
然而自己的神識就這麼消失,緊接着,鑽心的頭痛傳來。
頭痛倒是次要的,他主要是有點意外——對方的神魂,竟然如此強大?
能在無聲無息之間,就吞噬掉自己的神識……糟糕,千萬不要還能壯大對方吧?
總算還好,他這一次的運氣沒有那麼背,占卜到的“中吉”,竟然真的出現了。
吃了他一記神識刺之後,那飛天蜈蚣劇烈地掙動兩下,竟然轟地炸裂了開來。
這團黑影,化作了星星點點,竟然就消失在了識海中!
“我去,這麼厲害的嗎?”曲澗磊有點愕然,“別又是什麼陰謀吧?”
這也是他昏迷前的最後一個念頭,下一刻,他就軟綿綿地栽倒在了地上。
“老大!”花蠍子第一個反應了過來,身子迅疾地瞬閃了過來。
然而,就在距離曲澗磊還有二十多公里處,她的瞬閃硬生生地被打斷了。
她的身子猛地一滯,然後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駭然地看向道碑,“真的……好強!”
她是清楚道碑威力的,通常都不敢靠得太近,老大也再三強調過。
但是她真沒想到,老大緊挨着道碑都沒事,自己卻是連抵近二十公里都做不到。
她的身子又暴退十多公里,平息一下心神,才發出了神識,“誰能救一救老大?”
其他五大元嬰雖然還在操控着戰陣攻擊,但是也沒有忽視這裡的動靜。
景月馨心有所動,但是賈水清卻是淡淡地表示,“加把勁,白霧要徹底散了!”
不是她冷血,而是老大給大家下的命令,就是攻擊白霧。
衆人其實也反應過來了,白霧必然跟入侵老大識海的神魂,有直接的關係。
雖然他們跟曲澗磊一樣,搞不清楚這兩者之間的具體情況,但是執行命令就好。
現在老大昏倒在地,大家靠着神識感知,就能知道他還活着。
朵甘也點點頭,“不管對方是否奪舍成功,先斷掉他的後援再說!”
這話一出口,衆人心裡也是一陣發涼。
現在老大的身體還活着,但是誰能保證,老大還是老大,而不是那個出竅大能?
總算還好,兩道攻擊之後,白霧徹底地消散了。
接下來,景月馨直奔曲澗磊而去,卻是被卡在了三公里左右處,死活不能再進一步。
其他人也想救老大,但就算是清弧,也只能勉強靠近到兩公里。
到後來,衆人嘗試了種種辦法,用法術轟,用法器攻擊,都不能把老大從道碑附近挪開。
就連小型艦的機械臂,靠近的時候,都化作了齏粉。
大家急得抓耳撓腮,易何反而在琢磨,“這個道碑……變得好像厲害了一些?”
“易何前輩你就別說風涼話了,”清弧忍不住了,“還是想一想怎麼救老大吧。”
“我是真沒這方面的經驗,”易何很遺憾地表示,“除了用空間火乍彈,想不出別的。”
就在這時,景月馨反而鎮定了下來,“那就等他自己醒過來吧。”
偏執狂愕然地看向她,“就算他能做到……那時候,他還是他嗎?”
景月馨面無表情地回答,“卦象還有中吉,而且,他爲什麼放出了道碑?”
她的情緒一旦穩定下來,考慮問題還是非常全面的。
這種情況下,大家只能求助經驗更豐富的人了,朵甘出聲發問了。
“焦前輩,這個道碑……還有什麼說法嗎?”
在大家的心目中,馭獸門的長老,確實比散修要懂得多一些。
焦道長已經半天沒有說話了,聞言才哼一聲,“他曾經對我生出了點敵意……”
“不過道碑能起作用,也是出乎我的認知,按說這東西不可能自主護衛的。”
“倒是有一種可能,”易何卻是又發言了,“如果他面對的是陰煞、邪修或者天魔……”
“邪修……”賈水清輕聲嘟囔一句,然後發問,“邪修爲什麼不被道碑認可?”
“邪修有邪修的道,但那是旁門左道,”易何回答道,“跟天地大道無關。”
大家正在商量,卻見昏迷的曲澗磊嘴巴一張,“噗”地噴出一口鮮血。
他的雙目依舊緊閉,但是噴血之後,沒過多久,他的右手微微動了一下。
然後他的手上多出了一個瓶子,打開瓶子摸出一顆丸藥,塞進了嘴裡。
做這些的時候,他是全程閉着眼,看起來像是在夢遊一般。
“他的儲物戒也沒有扔!”景月馨的眼睛一亮,又爲自己找到了一條理由。
她跟老大相處得太久了,知道他不是一個浪費的人。
而且她也注意到了,老大在搏殺的時候,一度是想扔出去儲物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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