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烏振來說，這幾年首要關注的就是防範異族，人力和財力全部用在了這一方面。
只是他的信息還算靈通，知道這些事情。
不過曲澗磊多少還是有點意外，沒想到帝國法器的瘋狂漲價，還真波及到了樑萌，
都不是一個國嘉的市場，也不存在什麼國際市場，炒作這個做什麼？
他不動聲色地表示，“沒有法器，那法器的消息也行，你不會連這個都沒有吧？”
“這個……”烏振擡手捏一捏眉頭，苦惱地回答，“我只聽說過兩件法器的下落。”
“不瞞諸位，我真的志不在此，你們難道得了法器，就能使用嗎？”
他覺得對方有點魔怔了，異族當前，齊心合力一致對外才是正理，何必好高騖遠？
“還輪不到你教訓我們，”曲澗磊一擺手，淡淡地發話，“看來這筆交易做不成了。”
“錢我們也不要了……再待一天，觀察完食用結果之後，我們就離開。”
說完之後，他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鼻觀口口觀心，竟然調息了起來。
烏振愣在了那裡，纔要發話，猛地警報聲響起，然後對話器也響了。
他顧不得考慮那麼多，馬上接通對話，有人急匆匆地彙報，“老大，異族發起了攻擊。”
烏振皺一皺眉頭，很平靜地發話。
“適度還擊，注意控制彈藥使用量……對了，把畫面切到我的會客室。”
畫面很快切了進來，在微弱的光線下，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飛蝗發起了進攻。
那鋪天蓋地的架勢，給人的感覺極其震撼，真能嚇死密集恐懼症。
各種武器或彈道發出不同的光芒，近距離映射出飛蝗的猙獰模樣，堪比恐怖片。
但是烏振的態度非常平靜，他淡淡地表示，“在夜間，它們不會發起太大規模的攻擊。”
衆人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可心裡就未必了。
大家跟飛蝗戰鬥不是一兩次了，但大都是遠距離的太空戰，唯一例外的是剛纔強闖重圍。
強行衝擊的時候，衆人根本沒有任何心思想別的，感受也不是很深。
現在親眼看到異族的衝擊方式，每個人心裡都有點異樣：這還不算大規模的攻擊？
然而，烏振的臉上確實非常平靜，“應該是你們剛纔衝進來的行爲，刺激到了它們。”
“不過這也無所謂，堅持一會兒，它們自然會退去。”
沉默了一會兒，天音驀地出聲，“那些樹木……不參與戰鬥？”
烏振隨口回答道，“平放的樹木，就是孕育新的樹種，可以認爲已經瀕臨死亡。”
“豎着的樹木不多，它們也不敢……錯了，是不願意靠近避難所，會被擊毀的！”
明明已經拿下了這個星球，剩下的就是逐步蠶食，慢慢拔除釘子，沒必要再白白送死。
天音思索一下又發問，“太空裡的樹木，爲什麼不對你們發出黑線攻擊？”
黑線攻擊的距離是有限的，但是能維持三四十萬公里，足夠從太空發起攻擊了。
烏振卻是回答道，“根據我們分析，樹木發出的黑線攻擊，消耗也很大。”
這一點，是曲澗磊他們沒有觀察到的，因爲他們玩的一直是放風箏戰術。
遠距離攻擊異族的時候，想觀察衆多黑線攻擊的間隔時間，難度不小。
不過換一種思路去想，烏振能這麼篤定地表示，絕對是用無數條人命換來的。
此前戰鬥的慘烈程度，也可想而知了。
曲澗磊沒心思替聯盟人悲傷，他悄悄地問小湖，“黑線的攻擊，間隔時間很久嗎？”
“不算久，”大頭蝴蝶轉了半個圈子，很篤定地回答。
它在這方面的觀察不會出錯，真要有所發現的話，肯定會及時提醒老大。
但是它也不認爲，烏振說的就是錯的，並且找到了其他理由。
“老大，消耗大並不代表間隔一定時間長，就像覺醒者施展術法，也可以快速透支。”
曲澗磊默默地回答，“倒也是，是我有點一廂情願了。”
這一戰，直接就從夜間打到了天亮，天亮之後，圍攻的飛蝗更多了。
曲澗磊他們也找到了新的觀察點，那是一個戰情觀察室，觀察角度更全面。
通過觀察他們發現，飛梭狀的飛蝗真不好打，各種火炮能造成的殺傷有限。
不過避難所也摸索出了規律，就像曲澗磊他們一樣，對付飛梭，使用的主要是激光武器。
戰鬥會加速人的成長，面對陌生的異族，打得久了，自然就有章法了。
遺憾的是，激光武器的能耗也不小。
然而，飛蝗的攻擊也相當有章法，夜間的時候能見度不高，它們很少使用飛梭形態。
飛梭不但堅硬，主要是追求速度快，速度一慢很容易被集火，普通武器也能造成傷害。
等到天亮了，飛梭形態就多了起來，因爲它們不用擔心會撞到槍口上了。
無數飛梭甚至穿過火力網，來到了避難所的上空，居高臨下發起攻擊。
避難所上方有堅實的穹頂，據說還是可以開合的，也有一些對空武器。 可就算這樣，防守得還是相當被動，飛蝗可以飛得很高，甚至從容地打開翅膀施展術法。
曲澗磊想起了在藍星上，單兵武器對高空的小型無人機……感覺多少有點類似，很難打。
避難所上空聚集了大量的飛蝗，主要原因還是周邊電磁帶沒有發動，阻隔能力欠佳。
但是也沒辦法，電磁帶實在太吃能量了，避難所的儲備再多，也捨不得隨便用。
而且電磁帶的相關設備，也存在磨損問題，這種大殺器，還是要留在最危急的關頭使用。
由此可見，昨晚避難所爲了接應他們，也確實盡心盡責了。
在這種戰況下，除了有戰鬥人員的防守，損管人員也頻頻出動，修補出現的損傷。
曲澗磊一行人都能聽到聯盟人的對話，發展到這一步，他們依舊不認爲，情勢有多危急。
大家也真是無法想象，真正的危急時刻，到底會有多麼危急。
反正烏振也會時不時來戰情室一趟，從來沒有開口求援過。
正經是他帶來了新的消息：已經有六十人服用過飛蝗肉了。
六十人分作三個對照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區別只在於劑量不同。
目前觀察的結果，是沒有毒素反應，而且確實能一定程度地吸收能量。
最明顯的反應，就是那些食用者有不同程度的飽腹感。
其中有相當一部分老人和孩子，都因爲食物熱量太高，出現了流鼻血等現象。
吃得越多的對照組，反應就越明顯。
至於說第二頓什麼時候吃，避難所計劃安排到正餐的時候。
其中一個對照組會間隔一頓，纔會繼續食用。
總而言之就是那些細分的測試方法，倒也無需贅述。
不過曲澗磊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飛蝗肉很難吃？”
烏振對他的話出現了誤判，“這個都是自願的，還得排隊呢，口味……確實是不太好。”
“到底有多不好？”
“又老又柴，酸而且腥，嘗試了多種烹飪方式，目前還在測試，但是結果估計不樂觀。”
回答完畢之後，烏振眨巴一下眼睛，反應了過來，“你是想大規模推廣嗎？”
“當然，”曲澗磊隨口回答，他不認爲自己的見解有多麼難得，有點見識的應該都懂。
“異族這麼難打，主要是純粹的支出沒有收益，有收益就好說了。”
事實上，烏振就不奇怪這個觀點，他點點頭，“確實是這樣的。”
“這些肉雖然難吃，但是可以用來做營養劑，也算有收入，關鍵是祛毒的成本有多高。”
曲澗磊聞言搖搖頭，“營養劑才能賺多少？如果美味的話……唉，可惜不是。”
烏振眨巴一下眼睛，“賣高價……就像獵賞那樣？”
“就像獵賞，”曲澗磊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沒有足夠的收益，支撐不起大規模戰爭。”
“就像樹木現在不攻擊你們一樣，高能耗的攻擊，太浪費了！”
“嘖，”烏振咂巴一下嘴巴，又嘆口氣，很遺憾地表示。
“避難所也嘗試過，試圖使用古老的火力發電設備，通過焚燒異族屍體獲得能源。”
“但是難點太多了，基本不具備可操作性。”
這世界上真的從來不缺少明白人，曲澗磊試圖從戰爭中尋找獲利點，別人也會這麼想。
戰鬥持續到中午的時候，烈度還不見有所降低。
曲澗磊又走回會客室，再次將一批飛蝗肉做了無毒化處理。
他其實已經無心轉化了，不過烏振認爲，既然要做實驗，索性就做完。
“也許，這是我們還能爲人類做出的最後貢獻了。”
話說得有點煽情，曲澗磊不爲所動，不過還是同意了，再處理十具飛蝗屍體。
天色將暗的時候，飛蝗的攻擊力度逐漸減弱了。
看起來就是烏振分析的那樣，這將近一天一夜的攻擊，純粹就是飛蝗的報復。
曲澗磊等人收拾了一番，打算等到深夜突圍出去。
按說，避難所裡可以直接傳送走的。
但是他們已經回絕了對方的求助，也沒有必要再刺激這些可憐人了。
知道他們要離開的人，看着他們的時候，眼中都滿是絕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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