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曲澗磊等人來說，即將發生在小世界的戰爭，實在弱小得可笑。
整個世界滿打滿算，也不過才二三十個築基，十萬左右的人口。
團隊裡隨便出一個元嬰，都能吊打整個世界。
然而他們還真不能干涉，只能冷眼旁觀。
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感覺，主要是修仙者後裔之間喊打喊殺無所謂，他們插手就過界了。
按說戰爭之間的動員，是需要一定時間的。
但這是存在修仙者的世界，戰力調集非常方便，戰爭物資的運輸也不難。
在曲澗磊等人發現徵兆之後，第三天，村莊之間就發生了小規模戰鬥。
至於說慘烈程度……只能說極其慘烈。
戰鬥相當有章法，有誘敵、包抄、分割、圍殲，戰術非常豐富。
值得一提的是，誘敵的竟然是女人和老幼爲主，裝扮成了青壯年。
居然出動了老弱婦孺戰鬥，只憑這一點就能想到，雙方几乎就是死戰。
事實也確實如此，參戰雙方的絕大部分人，都是帶傷不退，直到拼盡最後一口氣。
而戰鬥的過程也異常慘烈，並且從吶喊聲中可以得知——戰鬥雙方是世仇！
曲澗磊聽得很是有點無語，這屁大一點的地方，怎麼能積累下如此滔天的仇恨？
想一想少女星域外，還有帝國這個疆域無邊的龐然大物，很難不讓他生出一些感慨。
這就是“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了吧？
與此同時，他們還觀察到，戰鬥雙方對於對方的傷員，大部分並沒有繼續下死手。
只是那些輕傷的傷員，兀自要堅持戰鬥，只有那些傷重不起的，躺在地上苟延殘喘。
從這一點上來看，本地土著雖然好勇鬥狠，但是對待敵人，手段還算不上酷烈。
然而與此同時，那些被俘虜的重傷員，也不會得到任何的照顧。
雙方都有藥物救治自家的傷員，但是對手的傷員只能受到自生自滅的待遇。
甚至那些受傷俘虜隨身攜帶的藥物，都會被對方搜走，主打一個就是“生死有命”。
不過哪怕是這樣的待遇，偏執狂也認爲，這一方世界的戰鬥還算剋制。
沒有把重傷的俘虜殺掉，更沒有分而食之，文明程度已經相當不低了。
因爲這個世界的生產力就那麼回事，而且身懷靈氣的修煉者，其實是很“補”的。
大家可以看到，戰鬥雙方會將死掉的人拖回去。
他們會鄭重地安置己方死者，如果是對方陣營的屍身，那就草草地堆在那裡。
通過聽取對方的對話，可以得知這些俘虜的屍身，會用來交換己方的死者。
如果沒有可以兌換的對象，這些屍身會成爲培養靈植的肥料。
不止一個本地土著表示：靈氣日漸匱乏，有用之物不能隨意浪費。
至於那些僥倖能活下來的重傷員，大部分也是用於交換俘虜，所以纔會不殺俘。
不過就算沒有交換的指標，這些人基本也不會被處死，而是會被當成免費的勞工。
簡單來說，這裡的文明程度確實尚可，那些兇殘的措施，主要也是因爲受環境影響。
然而，這只是戰鬥初期的情況。
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捲入了戰爭，參戰人數達到了四萬餘人。
兩個陣營幾乎已經是全民皆兵，而另外三個小鎮也不同程度地捲了進來。
不過大致而言，這三個鎮子也只是趁火打劫。
戰鬥開始的第六天，開始有築基修者陣亡。
此地築基修者都被稱作老祖，而沒有當場死亡的老祖，一般都會選擇自火暴！
頂尖戰力的榮譽感，讓他們不能接受苟活。
明明是區區幾萬人參戰的戰鬥，硬生生讓他們打出了“玉石俱焚”的慘烈。
等到戰爭進行到第十一天，死亡人數已經過萬，傷者更多。
景月馨都忍不住表示，“這些修仙者，到底有多大的仇怨？”
對於經歷過跟異族戰鬥的她來說，實在有點不理解這種戰況。
同爲修仙者後裔，仇恨怎麼能大到如此程度？
不過隨着戰鬥越來越慘烈，也有越來越多的漏網之魚出現。
偏執狂忍不住建議，“老大，現在找兩個重傷的傢伙，搜魂一下……沒問題的吧？”
別說，曲澗磊還真有點心動了。
這大好的性命，你們自己都不知道愛惜，那爲什麼不能便宜了我們呢？
初開始，他對這個建議還有點猶豫。
然而，隨着戰鬥越來越激烈，很多傷員經過簡單的救治之後，會再度投入戰場。
曲澗磊見狀，終於說服了自己——你們自己都不在乎，那就不能怪別人廢物利用了！
接下來，他們悄悄地潛入戰場周邊，先後選了四名重傷員，悄然擄走。
按說築基期的修者會知道得更多，但大家還是選擇了煉氣期的修者。
築基期的因果可能會不小，關鍵是每一個築基期，都是雙方陣營裡舉足輕重的存在。
那真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哪怕是自火暴，也要給出一個說法才行。
曲澗磊他們並不想引起任何關注，所以煉氣期就正好。
不過爲了能打聽到更多的消息，他們有意選擇了那些看起來身份不凡的。
然而這樣的選擇，導致了一些小麻煩——越是身份尊貴的，越是悍不畏死。
曲澗磊等人原本還琢磨着，想要冒充路人，稍微救治一下對方，再打探消息。
畢竟是沒仇沒怨的，何必一上手就開始搜魂呢？
遺憾的是，本地的土著真不是一般的強硬。
這四人中，有兩位就只剩下一口氣了，根本撐不了多久。
可就算這樣，他倆依舊對救治者抱有高度警惕，身體稍微好一點，竟然悍然出手偷襲。
哪怕曲澗磊他們再怎麼解釋，對方也是毫不理會。
其中更有一個人表示，“除非你們幫我們打贏了戰鬥，否則絕對是別有用心！”
嚴格來說，這要求也不算離譜——你們得自證，對我方沒有敵意！
然而，曲澗磊他們哪可能答應？
這明顯是大能的佈局，他們稍微瞭解一下情況，問題不會很大，性質也沒有多嚴重。
可是非要進場大能的佈局，並且貿然選擇陣營，那跟作死有什麼差別？
既然你們一心求死，那就別怪我們了……曲澗磊不得不放棄了做工作的打算。
搜魂的結果顯示，這些土著，還真是修仙者的後裔！
在他們的記憶中，先祖裡有呼風喚雨、飛天遁地的大能。
只不過因爲某些不可言的原因，他們被留在這一方小世界中。
沒錯，這些人也知道，他們身處的是小世界，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去往大世界。
同時他們也明白，目前小世界的靈氣，在日益枯竭中，正在逐步走向“末法時代”！
在他們剛剛進入小世界的時候，總共不過三千餘人。
這些人還分爲五十多個小家族，孤魂野鬼也有數百人。
數千年過去了，這些小家族逐漸繁衍、發展和壯大，期間也經歷了各種統合、兼併。
在這種情況下，人口還能發展到目前的十萬人左右，也算難得了。
然而，隨着人口的擴大，利益糾紛日漸嚴重，就爆發了戰爭。
雖然這樣的人口規模，用“戰爭”來形容，實在有點拿不上臺面。
但是想一想腳盆雞村子之間的械鬥，都會用“戰國”來形容，倒也不算太奇怪。
在這裡，還有一個大背景，隨着靈氣一天天凋敝，戰爭也越來越頻繁。
在這些修者的印象中，小世界裡也不是沒有出現過驚才絕豔之輩。
其中有人年少氣盛，或者是時日無多，也曾經嘗試衝破界膜，尋找新的世界。
但非常遺憾的是，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在小世界之外，有凌冽的“九天罡風”，修爲稍微差點，根本就扛不住。
其中也有個別人向外探索之後，安全回到了小世界，說明了外界環境有多麼惡劣。
所以小世界的人越來越認識到，他們是被先人遺棄在了這一方世界。
既然向外的探索受阻，那麼將注意力轉回內部，也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只熱衷於爭奪內部資源。
數千年來，有不止一股勢力聲稱，己方統一小世界之後，會聚集所有的力量向外探索。
這個理由當然沒有任何問題，人族只有聚集所有力量，才能更好地探索界外。
有問題的是：這件事該由誰來主導！
反正現在小世界打到這種程度，也嚴重製約了他們對小世界外圍部分的開發。
根據這些人的記憶，小世界人口最多的時候，有十三四萬人。
現在只有區區十萬人左右，足以說明長年的戰爭，對人類社會的影響。
搜魂完四人之後，大家都有點無語：合着這裡，也是被修仙者遺棄的地方？
不過焦道人並不這麼看，他認爲，“有大能佈置下大陣，顯然不可能只是因爲保護他們！”
“有迴護的想法，還不如將他們打包帶回修仙界輕鬆。”
“區區幾千人，連隨身洞府都裝不滿，何苦費勁巴拉地架設大陣？”
佈下這個大陣的，起碼也是出竅級別的大能，應該不至於這麼無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