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調並不是曲澗磊團隊獨有的特質,在東盛大陸,這麼做的人也很多。
比如合陽真人,就很低調地生活在朱家坊市,明白人知道他厲害,不明白的就真不懂。
經過上一次的劫雷,現在閆家的勢力範圍內,沒人不知道紅葉嶺不簡單。
這樣的勢力,竟然被人陰了,這特麼……真是好大的瓜!
一時間,就更沒人來着急瞭解情況了,萬一被誤會了怎麼辦?
大家也只能暗戳戳地收集各種情報,想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事實上,就連曲澗磊自己都有點懵懂。
他顧不得安排善後事宜,直接降下了神識,“吳老六,你確定有人暗算?”
這是吳老六第五次直接接到首領的神識,依舊是榮幸萬分——快兩年了,只有五次!
他非常乾脆地表示,“老大,不確定,但是我認爲有相當的可能性。”
“最關鍵的是,我知道有類似的手段!”
曲澗磊的心情非常糟糕,如果對方沒有最後一句話,他就想罵人了:你特麼是猜的啊。
可是現在,他就只剩下濃濃的驚訝了,“比如呢?”
真有人可以影響渡劫的成功效率嗎?
“一些氣機鎖定的秘術,”吳老六不敢把話說得太滿,“還有詛咒……太多了,我不精通。”
他是真的知道,但是隻明白大致原理,並不確定到底有多少秘術,更不明確誰能施展。
不愧是……敢號稱鑑定術超強的主兒!曲澗磊有點微微的感慨。
不過他還是表示,“這次失敗的原因,也許沒有那麼複雜,希望你能找到證據,有獎勵!”
“那我努力,”吳老六馬上就振奮了起來——這是老大的承諾啊。
頓了一頓,他又謹慎地問一句,“咱家哪位前輩,有空嗎?”
他只是理論上精通而已,這麼複雜的事情,指望一個金丹搞清楚……嗯,難度有點大。
所以他希望,能邀請幾個金丹……最好還有元嬰,一起來解決問題。
“誰主張誰舉證,沒有人能調給你,”曲澗磊淡淡地發話。
那語氣就差三個字了——你不配!
不過他也強調了,“查證的人少,你分的獎勵就多,功勞積攢多了,也許去了你的禁制。”
吳老六沉默了,久久沒有說話,顯然是在糾結中。
景月馨的神識傳到了曲澗磊那裡,“老大,真要考慮去他的禁制嗎?”
她感覺這個傢伙特別不安全,這是團隊在修仙界,收下的第一個金丹。
關鍵是此人受的懲罰不輕,品性還有些問題。
“切,我就說說而已,畫個餅,”曲澗磊隨口回答,“關鍵是他得攢夠‘足夠’的功勞!”
夠不夠的,還不是他這個老大說了算?“說白了,就是激發一下主觀能動性。”
然而就在這時,吳老六的神識到了,“老大,不要啊……這是懲罰!”
“你要是去了我的禁制,我去哪裡找三階……四階靈脈來修煉?”
曲澗磊嘆口氣,給景月馨傳一段神識,“看,有很多人喜歡戴着鐐銬跳舞,還甘之若飴。”
景月馨默然,過了一陣才發問,“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覺得……就是單純的渡劫失敗,”曲澗磊很坦然地回答,“那是花蕾啊。”
花蕾在團隊裡的存在感,真的非常低,她是上錯了星艦的聯邦人。
她的存在感不如科羅斯兄妹,甚至都趕不上阿修羅一族的血錘和巨錘。
但是她當時選擇加入曲澗磊團隊,就是不甘受辱——她甚至不知道對方竟是數字魅影。
加入團隊之後,她沒有做過什麼出彩的事情,但是也基本沒有犯過錯。
曲澗磊覺得,她就是大多數人的真實寫照——很努力地拼過,也還算優秀,但是失敗了。
其實嚴格來說,花蕾比絕大多數人都優秀很多了。
年紀輕輕就進階了A級,以一人之力,帶着整個家族前行。
家族發展遇到困難了,被人刁難了,但是她孤身一人去獵賞團拼命了!
這一次花蕾的衝階,曲澗磊其實就不是特別看好,因爲概率不算高。
他身爲老大,肯定要發出警示,但是花蕾的意思是:克萊爾成功了!
在曲澗磊的佔算結果裡,克萊爾的成功率,並不比花蕾高多少。
也正是因爲如此,克萊爾渡劫一共用了十一天,整個過程他還提心吊膽的。
他很想解釋一下,克萊爾的成功,沒準是有特殊理由,然而,他沒有證據。
而花蕾此人雖然平時存在感不強,但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她是個極其要強的人。
這一次她要衝階,誰都攔不住,曲澗磊也爲她佔算了兩卦。
但是非常遺憾,終究還是失敗了。
在曲澗磊的佔算中,並沒有顯示,她會受到意外因素的影響。
所以吳老六說的有人干擾或者詛咒,這個可能性大概率不存在。
但是,他又怎麼可能影響別人的主觀能動性呢?
毫無疑問的是,團隊裡出現第二次衝階失敗,人也隕落了,對團隊的影響還是很大的。
但是有過第一次了,第二次……似乎就沒那麼難接受了。
畢竟渡劫這種事,理論上講,失敗率還是要大於成功率。
天音就沒有受到多大影響,最起碼態度非常堅決。
“我一定要仔細融入這個世界,至於渡劫……勝固欣然敗亦喜!”
她距離衝階也不遠了,關鍵是歲數也差不多了。
科羅斯兄妹的態度也類似,只不過他倆還有些時間,倒也不急在一時。
紅葉嶺有人渡劫失敗的消息傳出,閆家勢力範圍內,氣氛也變得微妙了起來。
反倒是吳老六變得活潑了一些,因爲他得到了老大承諾了。
在花蕾隕落的第十二天,閆學敏來到了紅葉嶺,表示哀悼之意。
這次出面接待他的是花蠍子,但也沒有把人放進去。
她表示,閆家的心意,紅葉嶺收到了,不過修煉一途兇險頗多,我們也不是脆弱之輩。
閆學敏有點意外,特地問了一句:這次吳老六怎麼不在?
花蠍子很乾脆地表示:他認爲渡劫失敗,或許有蹊蹺,特地出去調查去了。
閆學敏聽閆思聰說過,紅葉嶺有類似的猜測,但還真沒覺得,這種可能性有多大。
他很疑惑地發問,那位隕落的築基,難道生前有什麼仇家?
壞掉渡劫者的手段,閆家也聽說過一些,但基本上只是針對個人。
可是紅葉嶺這幫人非常神秘,絕大多數人根本不被外界知曉。
如果是針對個人的行爲,那這暗算應該跟閆家周邊的勢力無關,只可能來自外部。
說到底,他此來弔唁是真心的,但是也真不想讓這片土地出現什麼血腥殺戮。
誰知道暴怒的紅葉嶺,可能做出什麼事?
這概率雖然很低,但是閆家身爲這一片土地的管理者,也不能不考慮到這一點。
花蠍子很乾脆地表示:如果不算天道的話,那位還真沒什麼仇家。
不過既然吳老六覺得,此事可能有蹊蹺,那就讓他去調查好了。
閆學敏這次算是聽懂了,合着是那位被下了禁制的真人,立功心切!
對於這種事,他就實在沒辦法評價了,有人想盡快解除禁制,他還能攔着不成?
只是在回到閆家後,他就把消息傳給了閆家子弟,遇到吳老六的話,儘可能配合。
反正不管有沒有人使壞,肯定跟閆家無關,犯不着得罪一個着急解除禁制的金丹。
不過這麼一來,消息也傳出去了,紅葉嶺懷疑有人加害了渡劫的那位。
這就是江湖傳言了,不管是風是雨,總會有人閒得沒事嚼穀。
各個勢力都想避嫌,還有金丹特地找上了吳老六,表示自家是清白的。
但是在陳述的同時,來人又會問吳老六:都說你家得了上古機緣,是不是真的?
關鍵是:這些真人都知道,他被紅葉嶺下了禁制,言語中不是很客氣。
一般真人之間的溝通,還是比較注意方式的,但是對上被下了禁制的真人,就要差點。
——反正又不算紅葉嶺的金丹,只是苦力罷了。
吳老六根本解釋不過來,又感覺這些人態度不怎麼樣,索性直接回了。
回去之後他表示,不是我查不出來,外面的環境不是很好。
這一次,消息傳到了曲澗磊的耳中,他特地出來一趟。
見到吳老六之後,他很認真地問起來。
“一直以來,你都說自己擅長鑑定,相關信息也多。”
“我現在有個想法,想整理出幾套自成系統的主體系功法,你覺得難度如何?”
“自成系統?”吳老六聽得有點愕然:您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還幾套……能整理出一套,那都是驚豔一代的天驕了。
不過,既然對方真敢這麼惦記,想必也有人家的道理。
反正吳老六是不可能勸阻,只專心執行自己的任務就好。
“懂了,”他點點頭,又小心翼翼地發問,“主體系的功法……上限呢?”
“上限……怎麼也得是元嬰吧?”曲澗磊沉吟着回答,“能出竅就更好了。”
“出竅……”吳老六的嘴角狠狠扯動了一下,玩得這麼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