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銀元，想買天級團的動向？”女人訝異地看着曲澗磊，“這是誰給你的勇氣？”
話有點尖刻，不過曲澗磊不以爲意，他很梗直地表示，“我沒有更多的錢了。”
“嘖，”這下輪到女人頭大了，她已經做好“小生意”的心理準備了，但這也太小了吧？
她上下打量曲澗磊兩眼，驀地出聲發問，“你辦那事……持久能力怎麼樣？”
“辦那事……持久能力？”曲澗磊再次呆住了。
他愣了好半天，纔不確定地發問，“你說的，難道是……那種事？”
“還能是哪種事？”女人的臉色有點發黑，“既然你沒錢，還能有啥？只能是身體了！”
曲澗磊的嘴角抽動一下，緩緩搖頭，“這個抱歉。”
女人的臉越發地黑了，她純粹是一時興起，不成想竟然被對方乾脆拒絕，連理由都沒給。
“這還真是給你臉了，老孃純粹是今天心情好……你不撒泡尿照照，誰看得上你？”
曲澗磊嘿然不語，他能說什麼呢？
“這生意我不做了！”中年女人差點氣炸了。
不過她轉念又一想，來都來了，於是生硬地發問，“爲什麼，覺得我配不上你？”
憑你，也想配得上我？曲澗磊抿一抿嘴脣，悶聲回答，“有些事不一定要有爲什麼。”
“咦？”女人眉頭一揚，然後玩味地看着他，“呵呵，有點意思……你想買些什麼？”
曲澗磊沉聲回答，“大戰在即，我想買四個天級團對於烈火被圍剿的反應。”
“你還想啥呢？”女人氣得笑了起來，“別說一百了，再乘以一百也不夠！”
曲澗磊倒是不意外，他知道對方並沒有誇大其詞，“那就買點不太要緊的消息。”
女人倒是沒有懷疑他的態度，反正是用來應付考覈的，沒必要高價購買那些辛秘。
然而這點錢依舊不夠，“天級團最普通的動向，也不是一百能買到的……你還要重複度低的。”
曲澗磊想了想，然後又發問，“那我能買到什麼？”
女人毫不猶豫地回答，“最多是玄級團的動向，而且只買一家……這樣能有效降低重複度。”
“玄級，”曲澗磊苦惱地皺一皺眉頭，他對玄級團的動向，還真不是很感冒。
這四個玄級拓荒團在扎裡夫星，每家只有一個A級，傾力支援烈火，也掀不起多大風浪、
他試圖做最後的努力，“只買一個天級團最基本的動向……不能商量嗎？”
女人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思索一陣纔回答，“最少、最少也得一百五。”
“這個可以，”曲澗磊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我雖然沒啥錢，這點錢擠一擠還是能有的。”
女人並不把這點業務放在心上，她懶洋洋地發問，“你打算用什麼支付？”
“銀票……”曲澗磊拉長了聲調，“估計是不行的吧？”
拓荒團的物資匱乏，攜帶的銀票沒了用武之地，導致了能量塊銀票的價值大跳水。
曲澗磊此前就考慮到了這種可能性，現在說出來，不過是試探的意思。
“總算你沒昏了頭，”女人冷哼一聲，“要不然就是我舉報你了，打算用什麼支付？”
曲澗磊遲疑一下表示，“糧食吧，我在下面囤了不少糧食。”
這不是他自己做的，而是那個替身旗杆的所作所爲。
任何的拓荒星球上，糧食都是重中之重，而扎裡夫星球上因爲星盜的出現，尤其如此。
旗杆身爲探子，本來就肩負着暗中收糧的責任，如果他不懂得藉此撈一波，那也太蠢了。
“糧食……”女人聞言，越發地提不起精神了。
對別人來說，糧食是硬到不能再硬的硬通貨，轉手就不愁小賺一筆。
但是對她這種賺慣了快錢的人來說，這點蠅頭小利實在是看不到眼裡。
想一想之後，她試探着發話，“其實你可以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曲澗磊眨巴一下眼睛，很乾脆地表示，“九折！”
“好吧，”女人覺得掃興至極，“寫個欠條，到時候我派人去取。”
她一點都不擔心對方反悔，顯然是相信自己有足夠的制約手段。
“可以，”曲澗磊很乾脆地點頭，“買哪個天級團的消息都行嗎？”
“黑雨是不要想了，”女人非常乾脆地表示，“你買不起。”
曲澗磊沉吟一下發問，“那我買量子的……可以吧？”
“量子……當然可以，”女人思索一下回答，“你稍等，我去去就回來。”
她打開門離開，十分鐘之後敲門而入，手裡拿着幾張紙，“打欠條吧。”
曲澗磊歪歪扭扭地寫了兩行字，跟旗杆的筆跡應該是大差不差。
然後他取出自己身份證明，在上面印了一個戳。
女子一直是淡然地看着他操作，直到看到這裡，纔出聲發問，“爲什麼不按手印？”
曲澗磊頭也不擡地回答，“因爲信不過你們，不想再次被人出賣了。”
拓荒團對原住民相對友善，但是對於隱藏在其中的探子，手段非常酷烈。
一旦他的身份暴露，那不是生和死的問題，而是在死之前，怎麼才能少吃點苦。
所以他的指紋萬一泄露出去，會帶來太多令人擔憂的後果。
聽着他語帶怨氣，女人不以爲意地笑一笑，將手裡的幾張紙放下，拿起那張欠條離開了。
曲澗磊翻看一下那幾張紙，有點傻眼，“就這？”
其實上面給出的消息不少，很多也是他不清楚的，但是……主要是量子的人員組成架構！
還有就是下面玄級的肥狐拓荒團，也有相應的組成架構。
至於再往下的地級拓荒團，就只列了一個名稱，以及相應的人數和戰力。
曲澗磊相信，這裡面的很多信息，是穆果果都不掌握的——畢竟那是天級團。
要讓穆團長花一百五十銀元買這份情報，他肯定願意。
然而，曲澗磊就真的覺得有點鬱悶：我要買的是量子團的動向，不是這些介紹！
價值肯定是有，但問題的關鍵是……貨不對板啊！
對於量子團現在的動向，情報顯示是——“沒有非常明顯的反應”。
不過情報多少還是提供了點消息：肥狐拓荒團有最少三名B級戰士，目前在周邊活動。
“總算是……聊勝於無吧，”曲澗磊輕聲嘟囔一句，一百五十塊銀元，還指望能買到啥？
第二天一大早，他起來就退了房間，在周邊溜達了半天，吃過午飯之後離開了。
他搭了一輛載客的摩托，等到天色大黑，已經到了實際控制區的邊緣。
曲澗磊又尋個小酒店住下，次日一大早，他繼續趕路，不多時進入了治安區。
見過的人都可以證明，他確實離開了控制中心，但是到了晚上，他消失在了大衆視線中。
他在酒吧打探消息，只是順手爲之，能有收穫固然好，沒有也無所謂。
最主要的是，他想借此熟悉一下核心區的外圍，順便稍微感知一下核心區的情況。
核心區的戒備，還真不是開玩笑，他的精神力量稍微大一點，那邊就有能量反應了。
要論防守之嚴密，比基地也不遑多讓。
所以說，這就是星球級的戒備？
然而，就算防禦再嚴密，他還是要嘗試潛入一回，看能否搞清楚，幽幽現在是什麼情況。
當天夜裡，他悄然回返，很輕鬆地穿過了核心區外圍。
在探照燈交替的一剎那，他翻越了隔離欄杆，進入了核心區。
欄杆周邊佈滿了各種報警器和陷阱，不過兩天時間不是空耗的，他不至於犯下低級錯誤。
然而就算這樣，交替照射的探照燈，節奏突然產生了變化，
在他翻越的地方，掃視的頻率明顯地變強了。
曲澗磊相信，在障目術的影響下，對面的值守人員，理論上不至於看得到他。
那就應該是監控的智能中心察覺了一些異樣，控制系統自動做出了調整。
意識到這一點，他也忍不住暗暗感慨，不愧是星際時代的科技，也不知道觸發警報沒有。
不管是否觸發了警報，他要先離開隔離欄附近，找個地方躲起來再說。
值得慶幸的是，核心區雖然戒備森嚴，面積終究是大了點，還沒有變態到基地那種程度。
不過，基本上也相差不到哪裡去。
曲澗磊一邊小心地給自己施加冰鎧，一邊迅疾閃避，在夜色中劃出一道似有似無的黑影。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翻越護欄的那一瞬，核心區的監控中心就發出了報警。
“三級報警，懷疑有潛入者！三級報警，懷疑有潛入者！”
星盜們有值班的人，聞言馬上就調出了報警的相關圖像，開始分析起來。
不過核心區的監控實在太多了，值守人員看了兩眼，就問同伴，“像是人影嗎？”
“感覺不是吧？”同事輕聲嘀咕一句，“這麼快，可能是夜梟之類的玩意兒。”
“淨瞎折騰，”前者不滿意地嘟囔了起來，“靈敏度調到這麼高，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反正值班的又不是那幫搞技術的，”同事也抱怨了起來。
不過最終，他還是表示，“算了，記錄下異常就好，畢竟是非常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