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曲澗磊手上有主拍賣場的大致清單。
清單介紹得不是很詳細,不過這個可以理解,介紹的太清楚,沒準是在趕人。
最好就是標記個把賣點,至於說詳細的指標——麻煩貴客自己到現場看。
這麼一來,氣氛就被調動起來了,人氣也差不到哪裡去。
比如說壓軸的寶物,就是一塊黑乎乎的石頭,疑似上古遺物。
這是一條有門檻的信息,一般人打死都想不到,只是“疑似”上古遺物怎麼就能壓軸?
但是懂的人一眼就能認出,這是傳承石簡!
這個門檻真的非常高,曲澗磊的四個至高隊友裡,只有賈老太曾經認出來了傳承石簡。
哪怕偏執狂曾經衝到了至高之上,他也沒認出這玩意兒。
不過這東西,原本也就要賣給識貨的人,自然不必多說了。
坑的是,這石簡裡有什麼傳承,沒有一個人能說得出來。
但它還就是壓軸,起拍價一千億。
相較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東西,替身人偶居然進不了主拍賣場,這實在有點匪夷所思。
這可是能救命的東西,會比那個差很多?
曲澗磊其實心裡清楚,傳承石簡爲什麼能壓軸,因爲那涉及了傳承。
所謂傳承,就是要破開或者維護信息壁壘,是知識體系的繼承。
一塊傳承石簡,往往能導致一個勢力迅速崛起。
相較而言,一個替身人偶只能挽救個體的危機——更別說還是隻有一次機會的這種。
至於說沒有確定傳承是什麼?這個完全不重要,敢來拍壓軸寶物的,根本就不差錢。
覺得兩三百億太貴?那是曲澗磊這種檔次的窮嗶!
帝國實在太大了,明面上的富豪就不少,隱形富豪更多!
一千億的起拍價確實有點嚇人,但是嚇不住真正的有錢人。
哪怕是傳承的細節未知,也攔不住大家賭一把的興致。
事實上,有不少人已經有了猜測,壓軸貨的成交價,九成九可能翻倍,甚至是數倍。
鈔能力真的就有這麼可怕,普通人很難想象,有錢人可以如何爲所欲爲。
至於說重注賭來的傳承,可能沒什麼鳥用?
這個可能性客觀存在,而且有大概率是事實,但是對有錢人來說……那又怎麼樣?
大不了就是一萬億白花了,下一次,再賭個兩萬億罷了。
不過就算這樣,替身人偶居然出現在外圍拍賣會,還是有點解釋不通。
最後,還是一名年邁的至高被衆人邀請到臺上,當場做鑑定。
這位是至高圈子裡公認的鑑定專家,起碼多數人都很服氣,就連賈水清都提過此人。
老至高感知了一陣之後搖搖頭,“替死是沒問題的,但是……品質未必能保證。”
這話說得有點含糊,畢竟他只負責鑑定,不想惹人。
但是拍賣師非常專業,“我們只是代物主拍賣大人看到或猜到了什麼,只管直說。”
要不說這個拍賣會組織得還算有章法,賣的貨物有質疑聲,支持大家評論。
老至高等的也就是這句話,雖然是至高,但是年事已高,沒必要去主動招惹別人。
“那我就說一說,首先我們要確定一點,毫無疑問,替身人偶是神文體系的產物……”
普通人不知道,但是在場的至高都很清楚,神文體系和覺醒者體系,存在着巨大的差異。
沒有誰好誰壞的爭執,後者本來就是單純地模仿前者,而且一直在追趕。
甚至有證據顯示,覺醒者體系就是受到神文體系的啓發,而逐漸形成的。
替身人偶這東西,絕不是覺醒者體系能做出來的,雖然這麼說,確實有點滅自家威風。
而老至高認爲,兩個體系的能量系統都不盡相同——這也是大家公認的。
要不然很多年前大家都搞“電擊室”,爲的是什麼,還不是想盡量向神文體系靠攏?
替身人偶是神文體系的修者使用的,並不完全契合覺醒者。
尤其是這人偶已經被使用了兩次,神文體系的能量,已經被覺醒者體系的能量入侵。
所以第三次替死的效果,很有可能不及前兩次。
老至高用一句反問結束了自己的闡述,“否則的話,持有者爲什麼要賣掉一條性命呢?”
不得不承認,他是真敢說實話。
曲澗磊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在公開場合,公然承認覺醒者體系的落後。
這個事實有太多人清楚,但是最多不過私下說一說,這麼當衆說出來,是真需要勇氣的。
但是他也認可對方的分析,“這位的認知和分析水平,真的不差。”
他甚至都有點動心,要不要把這位拉進自己的團隊裡。 斷其後路逼上梁山這種事,他做不出來,但是外包給對方一些項目,應該可以考慮吧?
“呵呵,”營養劑不以爲意地笑一笑,“你以爲只有他看出來了?”
曲澗磊思索一下,微微頷首,“人偶被放在外圍拍賣……那是別人也看出來了。”
能舉辦這種檔次的拍賣,主辦方果然是不俗,連這種眼力都有。
話說,是不是至高之上出手了?以至高的眼力和見識,想看出點名堂,怕是夠嗆。
“未必需要看出來,”營養劑幽幽地發話,“歷史上,這種事不少發生。”
“想使用神文體系的法器,大多都會有點不流暢,造成法器損毀的事也不少見。”
就在這時,距離他倆不遠的一個至高側過頭來,冷冷地看他一眼。
“敢質疑至高的話,誰給你的膽子?”
營養劑聞言撇了撇嘴,一臉的悻悻。
曲澗磊的眉頭皺一下,白了那名至高一眼,“我倆說話,關你什麼事!”
“伱……”這位至高看了曲澗磊一眼,又左右看一看,顯然是忌憚這裡人多眼雜。
然後他轉身離開嘴裡輕聲嘟囔一句,“真是莫名其妙……算你倆走運!”
曲澗磊和營養劑對視一眼,都感覺有點無語:這傢伙居然說是咱倆走運?
這具替身人偶,最後還是被人以六十億的價格買走了。
看到這一幕,曲澗磊的心理壓力越發地大了:好東西真的太多了。
場外的拍品,都能出現這種寶物,賣出如此的價格,主拍賣場又該是什麼樣子?
接下來的拍賣,各種寶物層出不窮,曲澗磊看得都有點麻木了。
不過他堅定了信心,絕對不在場外出手——主要是他這點錢,在場外都不怎麼夠看。
下午兩點的時候,主拍賣場開始進人了。
來賓憑藉邀請函入內,認函不認人,入場時還要繳納一個億的保證金。
曲澗磊沒有着急進入,他一向不喜歡鬧哄哄擠在一起。
然而,就在人數變少,他倆正要進入的時候,斜刺裡閃過一條人影。
好巧不巧的是,此人正是說他倆莫名其妙的那個至高。
他顯然已經觀察了一段時間,認定他倆有邀請函——關鍵此前還有點小小的不愉快。
他站在兩人身前,面無表情地發話,“邀請函拿出來,兩個億……我買了!”
你特麼哪位啊?曲澗磊沒有理他,只是茫然地看着門口的守衛。
營養劑平靜地看着對方,“我要是你,現在就馬上離開,生命很寶貴,也很脆弱。”
“少廢話,”至高的嘴角抽動一下,臉上露出了一絲猙獰,“兩個億,不少了!”
邀請函只是入場券,沒有別的作用。
如果全場下來,競拍都失敗的話,他就相當於白扔了兩個億。
要說還會有什麼收穫的話,那就只是開了開眼界。
兩個億看一場熱鬧……如果這麼算的話,他出手確實不差了。
事實上,他連兩億都不想出,但是非常遺憾,此前他並沒有想到,這二位也有邀請函。
現在倒是確定了,但已經是在拍賣場入口了,強搶顯然不合適。
哪怕沒有人明確過,能否強搶邀請函,但是顯然,至高之上的臉,不是那麼好打的。
營養劑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了不遠的守衛,“沒人管一管?”
兩名守衛都是至高,聞言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沉聲回答,“人家是在跟你商量。”
這倆是拍賣方聘請的至高,拍賣會裡出問題,他倆責無旁貸,肯定要出手。
但是拍賣場外……那真不是他倆負責的,只要不造成混亂,他倆不會過多幹預。
這裡有個很簡單的邏輯——萬一對面兩批人是一夥的,想要藉機生事呢?
這麼大的場面,很多事不得不防,身爲至高,見識過的鬼蜮伎倆真的不要太多。
而且發生紛爭的這兩方,都有至高在場,身後是些什麼勢力,誰也說不清楚。
那麼,又何必多事呢?
兩名至高守衛確實有不作爲之嫌,但也不能說人家有意犯錯。
營養劑轉過頭,繼續看向那名至高,表情很怪異。
“這位大人,強買了我們的邀請函,你不怕出不來?”
能弄到邀請函的絕對都不是什麼善茬,被人強行買走,可能不找回場子嗎?
“嗯?”那位直接釋放出了至高的威壓,雖然只是一放即收,但是恐嚇的味道非常明顯。
然後他也不說話,就那麼冷冷地看着曲澗磊——他都沒有把瘦麻桿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