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吻沒了

“患者頭部和身體出現大汗症狀,嘴脣發紫,面部皮膚髮白!”曹博的表情從來沒有像這樣認真過,他將手指輕捏在老人的人中上停留片刻,確定患者呼吸時斷時續非常不穩定。

曹博的右手在老人胸前比劃了兩下,找準方位輕輕按了下去。雖然他的動作很輕,可是卻看到老人突然呈現一種十分痛苦的表情!

“胸前壓迫疼痛,但是暫時無法判斷其嚴重程度!”曹博剛剛說完這些,夏夢菡突然記起什麼似的說道:“這不就是心臟-病突發的症狀?”

曹博並沒有判斷夏夢菡話的對錯,而是雙手開始在那老人衣服的口袋裡亂翻,並且將錢包和電話都掏出來擺在旁邊。

“你在幹什麼?他都這樣了,你還翻人家的東西?”雖然夏夢菡心中對曹博有些成見,可是當她說出這句話之後,連夏夢菡自己都後悔了。

曹博側頭只看了夏夢菡一眼,可是夏夢菡卻看到他的眼神是那麼的冰冷,此時的曹博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曹博嘆了口氣,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在夏夢菡心中就是這個印象。

“光憑症狀是無法完全判斷病因的,如果這個老爺爺真的有心臟-病,那麼他身上一定有急救藥!”曹博的目光突然鎖定在老人胸前的那隻手上,枯乾的左手緊緊的抓着上衣口袋,似乎想要拿什麼東西。

曹博拉了兩下那個老人,可是卻發現他的胳膊有些僵直,如果強行拉開或許會傷了上臂肌肉。

“這個口袋裡確實有東西!”曹博見硬拉不行,於是改爲伸手進去摸索,不過雖然他摸出了裡面有個小瓶樣的東西,可是卻拿不出來。

“剪刀!”曹博向身邊的夏夢菡伸出右手,對方愣了一下連忙從自己的工具包裡掏出那把小剪子。

可是當夏夢菡將剪刀遞到曹博手裡之前,她突然猶豫了。

“你要幹什麼?”夏夢菡低聲問了一句:“這件上衣很貴啊,你不是想要剪破吧?”

“趕快拿來!”曹博突然向夏夢菡喊道:“到底是衣服重要,還是人命重要!”

“如果需要賠償的話,我也不會連累你的!”曹博一把將剪刀搶在手裡,一邊小心的剪開那老人的外套,一邊冷冰冰的說道:“雖然我沒有錢,但我還算是一個醫生!在我眼裡,只有人命是無價的!”

夏夢菡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曹博,她本來想要解釋什麼,卻不知道應該從哪裡說起;雖然她很想說聲對不起,可是嘴卻張了張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就在這時,夏夢菡聽到曹博發出如釋重負的聲音:“果然,他確實患有心臟-病的。”當夏夢菡聞聲向曹博手裡看過去的時候,發現他手裡握着一個速效救心丸的小瓷瓶。

“在救護車來之前,看來我們必須先要做急救措施了!”曹博把剪刀放在一旁的地上,然後側頭看了夏夢菡一眼,顯然剛纔他說的‘我們’,是將夏夢菡也包括在內了。

“好的!我聽你的!”夏夢菡似乎想要補償自己剛纔的冒失,所以一副隨時待命的表情。

曹博點點頭,然後將左手搭在老人的手腕上測試心跳速度。

“你剛纔打急救電話了吧?”曹博的表情突然有些緊張,顯然這個老人的狀況十分不容樂觀。

“我看別人都打了,所以……”夏夢菡還沒說完,曹博就讓她重新打一個。

“不要什麼事情都指望別人!就算他們打了,也說不明白!”曹博催促夏夢菡趕快再打一個電話,而他則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老人的身上。

“各位,現在這個老人的情況非常危險,希望大家都向後靠靠,保持周圍的空氣暢通!”曹博站起身將圍觀的人向後推,而那些人原本也是看熱鬧的,雖然他們幫不上什麼大忙,可是讓地方這點小事還是可以做到的。

更何況曹博的一系列動作乾淨利落,非常像是專業人士,所以曹博只是號召了一下,大家就紛紛向後退去,只一會就讓出半徑三四米的圓形空間。

“小兄弟,加油啊!”

“小夥子,好樣的!需要幫忙就說一聲!”

與此同時還有人開始給曹博鼓勁兒,並且還有幾個年輕人,他們紛紛脫下外衣遞到曹博手裡,讓他蓋在老人身上。用他們的話來說,幫不上大忙,只要曹博需要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曹博的外衣脫掉了,裡面就是那個缺了半截袖子的毛衣,雖然露了條胳膊在外面,可是曹博非但沒有感覺到冷,反而他還覺得身體有些出汗了。

因爲這還是曹博第一次直接面對患者,不管怎麼說心裡都還是很忐忑緊張的。

不過當曹博忙完轉過身的時候,卻發現夏夢菡愣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大聲問了一句:“電話打完了?”這才把夏夢菡拉回到現實中。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夏夢菡的表情有些委屈,並且不知道她剛纔想到了什麼,曹博看到對方眼圈裡竟然蓄滿了淚水。

“算了,我沒電話,你的電話借我,我來打!”曹博臉上有些紅,因爲在這個社會裡,沒有電話的人確實不多。

這次夏夢菡的反應速度很快,她掏出自己電話塞在曹博手裡,曹博雖然沒有手機,卻也知道夏夢菡這款價值不菲。

不過曹博卻沒有多想,他迅速撥通了距離這裡最近的一家醫院的急救電話。

“病人的情況非常危急,心跳已經下降到臨界點,而且呼吸也快要沒有了!”曹博對着電話喊道:“我現在準備做CPR,否則我怕你們來不及!”

“什麼?我是誰?我是醫學院的學生!”顯然不是隨便哪個人都能做急救處理的,因爲如果沒有受過專業培訓的話,一個不好還容易弄巧成拙!

“雖然我還沒做過實踐課,但是我不能看着他在我面前死去!”曹博的聲音很大,接着他突然安靜下來,傾聽着電話那邊的聲音,而後他則是一連串的‘嗯’,‘嗯’的回答聲。

曹博將電話遞給夏夢菡,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那邊是中心醫院的王主任,他會一步一步的教我怎麼急救,你需要做得事情就是重複他的話,能做到麼?”

夏夢菡雖然心裡有些不安,可是當她看到曹博那鼓勵的眼神,夏夢菡不知從哪裡涌出一股勇氣,接過電話用力的點了點頭!

“王主任您好,我也是醫科大學的學生。”夏夢菡的嗓音此時仍然十分甜美:“請您開始吧!”

接下來曹博按照夏夢菡的複述,先是扣出了那個老人口鼻裡溢出的液體,以保持呼吸道的暢通。然後又按照王主任的指點,給那個老人做了心外按壓。

不過雖然曹博已經非常努力的,可是這個老人的呼吸不但沒有恢復,而且還有漸漸衰弱的跡象。曹博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向夏夢菡望去,希望迅速得到王主任的下一步指示。

“做人工呼吸。”夏夢菡看了曹博一眼,傳達了王主任的意思。

“嗯!”曹博似乎早知如此似的,只是點了點頭。可是夏夢菡卻有點吃驚的看着對方,因爲眼見着那個老人臉上滿是鼻涕口水,雖然夏夢菡看着並不覺得骯髒,可是一說到人工呼吸……

“王主任說,如果你……可以墊兩層紗布之類的。”夏夢菡雖然是爲曹博想了,可是在這種狀況下去哪裡弄紗布呢?

“不是直接做最有效麼?”曹博附身下去,在他觸碰到那老人的嘴脣之前,夏夢菡好像聽到他嘀咕了一句:“可惜我的初吻了……”

不過曹博做人工呼吸時還是沒有一絲遲疑的,他根本就不管對方是誰、什麼長相、現在是什麼狀況,曹博腦子裡想到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把這個老人救活!

看着曹博一上一下認真努力的背影,夏夢菡有些呆住了,她沒想到曹博是這麼大公無私的一個人。

夏夢菡還無意識的看了一下曹博的耳根和頭髮,上次看到的小強這次並沒有出現,而且夏夢菡發現曹博也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邋遢。

相反的,曹博儘管穿着很樸素,但是卻十分整潔。不但身體各處都非常乾淨,而且就連衣領袖口也散發着一股淡淡的肥皂的清香。

難道他就是被自己誤認爲成養蟑螂的那個人麼?夏夢菡又看到曹博露在外面的那條胳膊,回想起前幾天晚上的情景,夏夢菡突然想笑,可是最後她卻發現自己的笑容竟然有些苦澀。

其實那晚雖然夏夢菡想去找自己的耳釘,但是就連她自己都沒有多大把握。曹博的出現以及後來的事情,其實是給了夏夢菡足夠的驚喜了,可是最後夏夢菡對曹博做出全盤否定的原因,竟然只是因爲一隻蟑螂!

夏夢菡在這一瞬間發現自己實在是太膚淺了,她突然覺得人家爲了找回自己的耳釘,連毛衣都弄得少了個袖子,而且身上也不小心弄上蟑螂。可是曹博非但沒有一句怨言,就連一句感謝的話都不要!可是自己竟然那樣誤會他,而且還故意疏遠他……

此時在夏夢菡的心中,自己和曹博高矮立判!自己是如此的渺小,而對方雖然貧困可是品德卻又如此高尚。雖然他毛衣的袖子只剩下半截,卻不影響曹博那高大光輝的形象……

有時候女人的心裡轉變的就是如此之快,她們往往會因爲一件小事,完全顛覆之前的看法和觀念。

就在夏夢菡胡思亂想之際,突然聽到曹博深呼了一口氣。

“呼吸終於恢復正常了!”曹博接過了夏夢菡手裡的電話說道:“王主任,患者呼吸趨於平穩,並且我剛剛給他服下了救心丸。”

“不過我看這個老人的身體還是比較弱,如果可能的話,最好開刀治療一下。”曹博一臉嚴肅的對着電話又回答了幾句患者的情況,接着他掛斷電話對夏夢菡說:“王主任讓我轉告你,多謝你在旁邊準確細緻的敘述。”

夏夢菡本來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就在此時,大家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救護車的笛聲。

“哦!好樣的!”周圍的人剛纔一直屏住了呼吸,現在看到曹博急救成功,他們也舒了口氣,繼而不約而同的發出一陣歡呼。

當救護車開過來的時候,大家紛紛自覺的給救護人員讓開了一條路,不少人走到曹博身邊恭喜鼓勵。

“謝謝你的幫忙,學弟!”一位救護人員拍了拍曹博的肩膀:“王主任剛纔囑咐我,一定要當面謝謝你!”

“做得不錯,今後要繼續加油哦!”那個救護人員衝曹博點了點頭,然後迅速回到車上將老人送走了,而現場的人羣也開始漸漸散去。

“不錯,不錯!總之老人沒事,又是一個大團圓結局!”曹博回過頭看了夏夢菡一眼,然後向她微微笑了一下,接着頭也不回的走了……

不知道爲什麼,夏夢菡突然想起那晚的情景,曹博將耳釘還給自己之後,也說了一句類似的話:總之,耳釘物歸原主,一切就是大團圓結局!

“曹博!”夏夢菡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她大聲叫了一聲:“你慢點走,我們一塊回去!”

此時曹博左腕上的手錶熒幕突然一閃,上面出現一行小字:新武將大義+80%,完成度35%……

不過這些字只停留了十幾秒鐘就消失了,曹博也沒有發現這一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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