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倒了什麼黴啊?這不是讓我送死麼?曹博坐在咖啡廳裡,周圍的環境並不明亮,只是每張桌子上方的小吊燈投射出一小片昏黃的光芒。
像是這種店是不能攜帶寵物的,不過這也難不倒夏侯淵,雖然前門不讓進,可是他不知道從哪裡竟然混了進來,然後趁着大家不注意潛行到曹博身邊。
“門外埋伏着不少人,全副武裝。”夏侯淵簡單的做了彙報,不過儘管這樣仍然無法讓曹博安心,因爲在這家咖啡店裡潛伏着兩隻令人恐懼的‘殖靈者’。
相對於精確度已經無法提高的搜索器,蔣幹和夏侯淵的直覺更加敏銳,因爲他們兩個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屬於‘殖靈者’,所以對同類所散發出來的殺氣有着強烈的感應。
蔣幹此時正躲在曹博的耳後,像是在這樣的場所沒有人會注意其他座位上的人,更何況店裡的沙發椅靠背都很高,可以完全遮蓋住每一個人的背脊和頭部。
“主公,那兩個傢伙應該在靠後門的位置。”蔣幹給出了曹博更加準確的提示,而曹博現在也正面向着那個方向,只不過那邊有三桌客人,他們的座位都緊挨着,所以就連蔣幹和夏侯淵也分辨不出,究竟誰纔是‘殖靈者’。
曹博趁着喝咖啡的時候曾經很小心的觀察過他們,最靠近自己這邊的是一對年輕男女,他們兩個坐在同一側神態看起來非常的親密;而居中的則是兩個中年男人,這兩個人神色都比較凝重,自從曹博進來還沒看過他們喝過一口面前的咖啡,只是不停的低聲交談着。
雖然曹博的耳力很好,可是對方的聲音實在是太低了,而且沙發椅採用的是內包結構非常攏音,所以曹博儘管急得不行,可是也不敢有太過分的舉動,萬一被人發現自己在努力偷聽,估計那些‘殖靈者’立刻就會攻擊自己。
最靠近裡面的座位,則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子和一個看起來四五歲大的孩子,那個女人應該是孩子的母親吧,因爲她的眼神中包含着一絲慈愛。
而那個孩子則慢慢的吃着一塊奶油蛋糕,看樣子那個小傢伙意猶未盡,因爲曹博看到服務員又端上來了一小碟冰欺凌。
曹博又偷偷觀察了一會才收回目光,他往座位裡面挪了挪,然後招呼了一下服務員。
“給我來一份黑森林蛋糕,再來一杯藍莓冰欺凌!”曹博招了招手,那個剛給孩子送完東西的服務員往這邊看了看,然後撓撓頭一副抱歉的表情,說蛋糕都已經賣完了,而且咖啡店馬上打烊所以冰欺凌機也關了。
“哦,那就算了……”曹博一臉惋惜的縮了回去,然後小聲的嘀咕了一句:“還以爲能吃到霸王餐呢,可惜晚了!”曹博剛來的時候不知道這家店是後結賬,所以出於節約考慮只點了一杯黑加侖咖啡,誰知道等會劉潛能不能給自己報銷呢。
看時間劉潛所說的A計劃也差不多了,不論最後的結果怎麼樣,曹博知道自己應該不用買單了,否則他也不能想點個蛋糕和冰欺凌嚐嚐,只可惜人家都賣完了。
雖然曹博有些惋惜,可是他的表情在身體縮回到座位上的時候,就已經瞬間恢復了平靜。
“我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曹博看着身邊的夏侯淵壓低了聲音:“他們不論怎麼厲害,以前也終歸是人吧?按照人類的思維,如果釋放出了殺氣,那麼就一定是有目標的,對吧?”
夏侯淵先是點了點頭,後來又搖了搖頭,說自己和那些‘殖靈者’還是不同,因爲他現在還沒有完全熟悉這個身體,不但不知道應該怎麼釋放殺氣,就連感覺也沒有蔣幹那麼敏銳。
對於曹博提出的問題,已經進化過的蔣幹應該更加了解一些。
“或許這些傢伙經歷了很多次靈魂植入吧,所以它們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蔣幹給曹博剖析了一下,從他的理解上看:一個情緒穩定的人不會非常從容的把人殺掉,因爲動手的時候總會伴隨着諸如暴怒、激憤、刺激之類的情緒,而大腦皮層中也會分泌出一種特殊的物質,或許搜索器就是根據這個發明出來的。
而蔣幹和夏侯淵所說的感覺,則是來自於精神層面,只有精神力達到一定的水平,才能夠感受得出那些特殊的腦波。
不過像是咖啡廳裡的SD-012和SD-046,這兩個傢伙竟然能夠持續的散發出想要殺人的腦波,這說明他們已經對自己的精神控制達到了十分熟練的水平了。
“還有一個可能。”蔣幹沉默了一會,然後告訴曹博:“那就是他們以某個人爲對象,因爲一直沒有出手,所以就一直還保持着殺氣。”
他們殺人不是隨機的麼?難道之前自己瞭解的信息都是錯的?曹博看了看錶已經快要十點半了,怎麼劉潛他們還不出現呢?
曹博回頭往門口那邊看了一眼,看到收銀臺的那個小姑娘有些無精打采的,可是她的嘴脣卻微不可辨的上下開合着。曹博知道那應該不是在嚼口香糖,可是她的耳朵卻被長髮遮蓋住了,看不到是不是帶了無線通話器之類的東西。
這是追捕二隊的?曹博留心之後向收銀臺旁邊的服務員看了一眼,他發現那個服務員也有些心不在焉,因爲他還在拖着那塊已經快磨成鏡子的地板,眼睛還不住的往門口那邊瞄,很顯然在等待着什麼。
怪不得剛纔說蛋糕和冰欺凌都沒有了!原來劉潛已經派人頂替了咖啡店的服務員!曹博想到這裡又忍不住往裡面那幾個座位掃了一眼,剛纔那個男服務員好像回休息室去了,而那幾對客人顯然沒有發現這裡和平時有什麼不同。
不過剛纔那個男的膽子不小啊!曹博爲他捏了一把冷汗,萬一那個婦女和孩子是‘殖靈者’的話,那麼他豈不是有生命危險麼?
窗外那個穿着運動服的男人已經跑過去第四次了,或許其他人都沒有觀察到這個畫面,可是曹博因爲心裡有事兒,所以一點點的細節他都注意到了。
當那個男人附身在曹博窗邊好像按下了什麼東西之後,曹博只覺得窗外的景象突然模糊了一下,耳邊也出現了細微的‘嗡’的一聲。
曹博還沒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突然咖啡店的門從外面被踹開了。
這時曹博終於可以證實收銀員和服務員是劉潛派來的了,因爲他們在那一瞬間全都抱住了頭,而且那個長髮的女孩兒還發出了十分淒厲的叫聲,反應之迅速和她之前差點睡着的表情十分不符。
“都不許動!搶劫!”從門外涌進來四個男人,這幾個人曹博剛纔在KTV包房裡見過,除了劉潛和邊龍之外,其餘的都來了。
多拙劣的表演啊!曹博不由得嘆了口氣,因爲當那四個‘匪徒’關好門之後,還順手開槍打倒了一個服務員。
那個男人捂着的胸口迅速滲出一片血色,而他拄着那個都快要幹掉的拖布,好不容易纔摔在地上,好像不這麼幹就無法給這裡的客人起到威懾作用似的。
槍聲很響,曹博不知道那把槍是真的還是靈魂分離器,不過他在抱頭縮在沙發裡的時候,還特地往窗外看了一眼。
窗外的街道路人已經不多,就連燈紅酒綠的各種娛樂場所門口,停放的高級轎車也沒有之前那麼多了。
而且在槍響之後,外面的人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就連好奇往這邊看的人都沒有,或許這就是劉潛之前所說的隔音系統吧?只是他們看不到門口的這些‘劫匪’麼?
在追捕二隊努力的表演下,咖啡店的客人們終於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他們和曹博一樣的反應,雙手緊緊的抱着頭縮到角落裡,生怕自己會變成別人的活靶子。
靠近後門的那三對客人,此時反應也各不相同:
年輕的男女顯得十分恐懼,雖然那個男孩兒緊緊的抱住了自己的伴侶,可是他的臉色卻一片慘白。
而那個母親則一把搶過自己的孩子,將他緊緊的摟在懷裡瑟瑟發抖,小孩子卻還是懵懂無知,他睜着那雙天真的大眼睛還盯着那塊蛋糕,他並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爲什麼害怕。
相比於前面兩對客人,那兩個男人則要鎮靜多了,他們並沒有明顯的害怕,還是坐在那裡十分安靜,其中一個則慢慢的搓着自己的手指。
“IP、IC……”其中一個劫匪剛要學一下經典的打劫臺詞,卻被旁邊的人攔住了。
“我們哥幾個只是求財!”那人掃視了一眼屋內的情況,其實他們在進來之前已經對這裡的環境瞭如指掌了,只是再次確認一下每桌客人的位置罷了。
“所以,只要大家乖乖配合,我們是絕對不會傷害你們的!”那個人揚了揚手槍,讓這些客人待在原地不要動,可是地上躺着的那個渾身鮮血的服務員,卻使他剛纔的話沒有了立場。
雖然這幾個劫匪要求大家把值錢的東西都擺在桌上,可是他們的目標卻顯然不在此。
笨蛋,要演戲也要像一點啊!曹博偷偷向外面瞄去,卻看到那四個人竟然放過了收銀臺的那個女孩兒,小心戒備的挨個桌子向這邊檢查過來。
曹博不知道那幾個人在幹什麼,如果外面那幾桌客人真的是‘殖靈者’的話,那麼他們這種愚蠢的做法一定會令自己丟了性命的!
就在曹博這樣暗自猜想的時候,卻只見到那四名劫匪突然發難,他們其中兩人用槍指向店內,而另外兩人則對準一桌的客人擡手就是幾槍!
曹博耳邊除了槍聲之外,還聽到幾聲慘叫,他心裡琢磨這些人是不是瘋了?怎麼能向普通人射擊呢?
槍聲引來屋內更大的驚恐,那四名劫匪開槍打完人之後自己卻顯得很緊張,他們緊盯着屋內的情況,就好像有猛獸即將撲出來似的。
剛纔被射中的兩個人被人拉了出來,堆在收銀臺旁邊,看着他們滿身的血跡女孩子們雖然很想尖叫,可是恐懼卻讓她們低聲啜泣起來。
男的稍微好一點,可是也有不少人雙腿一直在抖,誰知道這些要命的子彈下次會不會找到自己?
飛來橫禍,誰能預料到晚上出來消遣能遇到這種事情?可是爬出去探聽情況的蔣幹卻告訴曹博,那兩個人並沒有死,起碼從微微起伏的胸口能看出來,他們還在喘氣。
不會吧?難道這也是託?此時曹博終於稍微摸清了劉潛的意圖,可是隨之而來曹博卻更加擔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