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河依舊在葉輪仙域內肆無忌憚的收集靈寶碎片。
林溪也依舊在太昊仙帝的腦部仙域內,感受着時刻的變化。
此時的林溪,心中已然不再焦急。
他放慢了腳步。
開始選擇去安靜的觀察。
觀察那些仙人們的修行,觀看他們的日常作息,觀看他們平日裡的所作所爲。
不爲考古,而是爲了更加的明悟,何爲修行。
修行不在強弱。
即便是曾經在歷史上,並沒有留下任何筆墨痕跡的修士、仙人,也並不代表他們不懂修行,不知如何更好的修行。
他們或許只是比起那些所謂的‘時代主角’們,欠缺了一點運氣,一點自信,一點決心還有一點天賦的命數。
而就在這貌似平凡的日常裡。
青宵界,連同除開葉輪仙域之外的其它仙域,都又有了更多的變化。
一股莫名的力量,開始貫穿這些區域,然後如不休止的狂風一般吹拂起來。
元神境界以下的修士,已經完全無法在以多重陣法守護,特意打造的修行者城市之外活動。狂風一吹,他們便渾身消融,魂飛魄散,徹底融入風中,成爲了這狂風的一部分。
反而是那些不懂修行的百姓,似乎暫時無礙,只是百姓們的生活也日漸困苦。
不僅農作物的收成不行,並且身體也都是一日不如一日。
有些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看起來卻已然都如七八十一般,行將就木。
這是一場牽連了整個青宵泛世界的災難。
然而無論是任何人,都沒有半點解決的辦法。
從青宵界通往外界的道路,都已經徹底的封絕,封閉在內的修士們,全都無法撤離。
如同此時從外界來看。
就會不難發現,整個青宵界點在一股青色的氣流作用下被點亮。
隨後在一團迷濛如雲霧般的力場指揮下,分別又點亮了五臟仙域。
五臟仙域再溝通血管、骨髓、大小器官,各種經絡、末梢···直到一個模糊的人形,在虛空之中凝聚,隱隱即將成型。
這是太昊仙帝的肉身,在他的腦部仙域指揮下,已經開始修復。
等到肉身徹底修復成功之後,就是腦部仙域喚醒記憶,再以記憶連貫肉身,喚回真靈之時。
說穿了就是一個不斷聯動的效果。
而這樣的變化,對於孕育在太昊仙帝體內的那些生靈而言,則當然是極不友好的。
這就好比一個人體。
人體病入膏肓的時候,體內各種有害的病毒、病菌都肆意氾濫,甚至進化強大。但是當人體恢復健康···或者恢復健康的過程中,越是強大的病毒,便越是會被搶先殺死,反而是一些細小無害的細菌,只會受到壓制,還有所殘留。
生存在青宵界的衆生們,時刻感受着強烈的震動。
在他們的視界裡,所有的一切,都在飛快的變化。
山川湖泊,森林荒漠,天空大海,日月星辰···這一切的一切,都在被模糊化,就像是一面鏡子蒙上了水霧,再去倒映窗外的一切。
每一刻,人們都會發現,有一些他們原本熟知、熟悉的東西,正在消失或者已經消失。
恐慌、絕望,這樣的情緒,已經密佈了整個世界。
人們想要去怨恨這天地的無情,卻根本無濟於事。
有修行者認爲,殺生即爲孽。
故而即便是創世者創造了一個世界,也無權去毀滅這個世界。
就如同父母生養了孩子,卻也無權去否定、殺死這個孩子。
然而這個類比,是很無稽,也很可笑的。
對於太昊仙帝而言,生存在青宵界裡的一切生靈,他們不是他的孩子。
只是寄養、寄生在他身上的‘寄生蟲’。
作爲‘身體’的主人,殺死一些寄生蟲,何錯之有···何罪之有?
所謂業障纏身,天降罪孽,那是‘天意’站在人這一邊。
現在青宵界的天意與人意是衝突且割裂的。
如果青宵界有着足夠多的神話級的真仙修士,那麼這凝聚的人意,自然足夠強大,足夠與‘天意’抗衡,甚至取代原本的天意。
然而,青宵界鮮有真仙,即便是有,也被迅速的踢出了青宵界,流浪別處。
僥倖不曾遠離的,也都在葉輪仙域之中苟且存活,無濟於事。
故而,對於青宵界原有的天意而言,人道之勢所凝聚的意志,並不能打。
青宵諸界越是艱難一日。
腦部仙域內的情形,便越是真實一分。
當整個青宵界,幾乎都歸元爲太昊仙帝的丹田氣海之時,五臟生出五氣,精氣神凝聚於一體,幻化三花。
彷彿太昊仙帝的真靈也即將歸來,從無窮的寂滅之中,迴歸真實的世界。
“是時候了,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就真的出事了!”
“孟星河!你還不出刀嗎?”市長怒視着孟星河,即便是一個計劃,已經反覆的推演了上萬次,但是事到臨頭···他還是覺得不安,總是以爲,會有什麼變化。
穆穹天不願融合太昊仙帝的一切。
而市長爲了討好某些存在,選擇當孟星河揮出那一刀後。
便強行推動整個葉輪仙域,脫離原本的位置撞向穆穹天。
將穆穹天撞入太昊仙帝剛剛凝聚,卻又破碎的本源之中,讓其不得不吸收太昊仙帝的本質,成就大羅金仙。
這需要對時機,有着絕佳的把握。
“再等等!再等等!”
“現在還不行,即便是依計行事,他也得不到太大的好處。”孟星河表現的似乎比市長這個計劃制定者,還要穩着。
一直守候在一旁的老孟低着頭,嘴角掛着笑意。
他以爲,是孟星河在配合他。
是他讓孟星河,稍微延遲一些出刀的。
如果出刀晚上幾分。
那麼太昊仙帝就復甦的‘過’了一些。
當穆穹天被市長以靈寶推動葉輪仙域撞擊向太昊仙帝本質時,一定會受到糾纏。
這就是他趁機出手的空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