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心思一旦在他的腦中浮現之後,就任由他再怎麼去想擦去,也是不能的了。
?因爲那種盤古此時抽不出身來的情景已經徹底的烙在了他的心靈之上,他就算是準備強行的抹去也會留下一絲痕跡,讓他根本無法安下心來。
??也就是這般,他才變成了這樣的樣子,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去面對魔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反抗他,儘管此時他體內的所有力量終於被他搓揉成了一體,也就是現在的這種紫氣。
??被他稱爲先天靈氣的力量,即使這樣,他也不認爲可以超過魔祖或者說和他對抗,他一直以來都自信滿滿,最大的心理支柱自然就是那遠在洪荒的各位大神們。
??可是現在,最大的支柱已經岌岌可危,讓他如何還能夠視若無睹?
??不過看到曉旭那擔心的樣子,和那滴到臉上的熱淚,讓他那顆已經彷彿就要沉入絕望深淵的心靈。
??又開始慢慢的渡入了一絲動力,一絲可以讓他空出一點時間,自己努力的思考一些問題的空間來,那一刻一種無法用文字和語言表達的情緒,開始一點一滴的涌了出來。
??蘇紀的靈魂好像走出了自己的軀體,冷眼回看,只見到自己的軀體正帶着滿滿的笑意,但是眼中卻是一片空白,好像是一個軀殼一般,而一個紅髮紅衣的嬌俏少女。
??她滿臉的不知所措,一滴滴的熱淚滾滾流下,他突然覺着,自己這樣不好,少女這樣哭也不好,於是,他伸出手去,準備輕輕撫摸掉少女的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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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告訴她,沒事的。
??不過,就在他伸出去的手將要觸摸到少女的那一瞬間,突然心中隱隱一動。
??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的聲音問道:“你,現在有什麼資格安慰她呢?現在你的末日就要到來,爲何還不將她送往別處?難道要她爲你赴死不行?”
??“末日,什麼末日?”蘇紀靈魂一震,慢慢的停住了伸出的手指。
??冷冷的反問道:“在這裡,我的實力完全可以壓制住所有的元者,她在我身邊就是最安全的,送往別處?哼,哪裡還有在我的身邊最安全,至於你說的末日,那更是無從提起!”
??那聲音停了片刻,似乎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會反駁自己,過了一陣後,那聲音纔再次響起。
??這次卻是帶着一絲嘲諷:“那麼,我想知道,你剛纔的打算又是什麼呢?你不是認爲魔族已經就要降臨了嗎?你不是認爲盤古已經被限制行動了嗎?
??你的那些心理支柱不是已經完全沒有阻擋魔族的能力了嗎?你自認爲天下無敵的實力,在魔族面前能擋幾人?
??在魔祖面前,你可能護的此人周全?你所在乎的人,你能保護幾個,你喜歡的人,你能保護幾個?
??當這天地破滅之時,你自己何去何從?”
??“我......”蘇紀想要辯解,但是,卻又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去說,對方一連幾個問題。
??卻沒有一個是他能夠坦然面對的,否則,他現在何必弄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來?
??那聲音好像聽出了他的遲疑,哈哈大笑起來,卻沒有再繼續對他說些什麼,而是淡淡的嘆息了一聲道:“不想,我自認爲這洪荒的歷程和我的記憶能夠多少給你一些應有的成熟。
??可任我怎麼去想,怎麼去猜測都沒有想到你竟然到了今天,還是如此的懵懂無知。
??我在想,當一個人侵入到了另一個人的魂魄中和身體中之後,那個會怎麼做呢?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要驅逐他,要保護自己,最起碼,我也要理解他爲什麼能夠侵入到自己體內。
??他會不會對自己產生壞處,如果沒有壞處我應該如何對他,如果產生壞處我又應該如何對他?
??可是你呢,我把自己的記憶和所有的經歷都全部託付給你,我想問你,爲什麼?”
??聲音說着,漸漸尖利起來:“莫非你以爲,我真的不會佔據你的身體,莫非你以爲,我真的不會侵入你的魂魄?
??我不想知道你以前過着什麼樣的和平生活,我也不想知道你到底心中對別人有着多大的依託。
??但是我此時不能不告訴你,當我的這道殘魂甦醒的時候,蘇紀,你的末日已經來臨了,所以你明白,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了嗎?”
??“什麼意思!”蘇紀陡然一驚,剛開口就發現,一道黑氣不知何時已經從自己魂魄的胸前緩緩滲出,並且慢慢的增加着,不過一會就已經變成了一塊黑色的濃霧。
??在蘇紀的眼前載沉載浮,它就好像是一個胚胎一般,蘇紀的靈魂在發抖,甚至帶着軀體也開始隱隱震動起來。
??他突然明白了過來,這道殘魂就是帝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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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算他已經知道了這一切又如何呢,這是帝釋天安排下的後手,一個對於他能不能繼承他所有的知識和自己傳承的後手,也就像他所說的。
??他把自己以前所有的知識和經歷都全部都保留在了記憶之中,完全的託付給了蘇紀,但是蘇紀卻只是吸取了自己所用到的那一點點記憶,至於其他的一切傳承。
??魔族秘法、歷史以及洪荒中帝釋天曾經的所見所聞,都被他完全的所拋棄,也正是因爲他的無知,才造成了此時他的心靈會沉入黑暗的底部。
??也正是如此,這帝釋天的最後一絲殘魂,原本是準備滋養蘇紀靈魂的營養品,此時卻擁有了自我的意識,而它的目的,也很簡單,那就是奪取。
??“給予你的,你不珍惜,那麼現在,就讓我全部的收回吧!”那黑光中,那聲音再次的淡淡的發出,但是這次卻沒有了以前的柔和,而是純粹的宣告。
??一個關於一個人生命的宣告,他氣勢洶洶,他志在意得。因爲他明白,眼前的人不過是一個可以隨意宰殺的雞鴨而已。
??現在蘇紀似乎真的變成了一隻無力的羔羊,他的魂魄在微微顫抖,一滴滴無形的冷汗從他的額頭快速的落下,而他卻在那絲黑氣的牽制下。
??根本無法動彈,明明只與自己的軀體就在一線之間,但是那一線之間,卻恰恰也是那黑線所牽制的範圍。
??所以,這一線就是天塹。而且還是奪命的天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