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浮動的暗波
天蟄要塞主要是針對高原防禦，只有對高原的一面建有城牆，向東就是平民的房屋。最東面是恩巢伯爵的城堡。而此時在城堡的一側，大概三百米的地方，有一座臨時的軍營，裡面駐紮的是剛從高原上撤回來的淨化軍，這些部隊暫時還是由教廷的主教統領，等待國王的旨意分配。
對於要塞的警鐘，計蒙並沒有作出什麼反應，這幾天一直有部隊從高原返回，經過要塞的時候，只要裡面有封過爵位的軍官，鐘聲都會響，以通知伯爵去迎接。不一會，外面有人通報，伯爵府的騎士團團長尚額子爵求見。
“有請。”計蒙是當年爲數不多的幾個知道真相的人之一，他非常明白這個恩巢伯爵和他的侍衛騎士團長對於教廷，意味着什麼。
“恩巢伯爵城堡護衛騎士團團長，尚額見過主教大人。”尚額見旁邊剛纔通報的一個祭祀學徒還沒離開，恭敬的對計蒙施了一個騎士禮。
計蒙朝學徒使了個眼色，見那學徒走出帳篷後，又舉起雙手，口中唸唸有詞。
“好了，現在聲音傳不出去了。你應該知道，這裡不是教廷。”計蒙的表情，變的非常的冷淡。
“主教大人也應該知道，當年教皇陛下對我們的承諾，有人在街上發現他們的人，還有魔獸，是狼。”尚額站直了身體，面對着計蒙，可是眼睛裡，卻充滿了冷駿。
“他們去過伯爵府了？”計蒙聽到尚額的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如果這個消息確定的話，恐怕這片天空又要變了。
“如果去過了，我現在就不會在這裡，槍鷹也不會還停留在伯爵的城堡頂上。”尚額身體前傾，雙手按在計蒙的桌子上。眼睛盯着計蒙，計蒙在他的眼睛裡看見了恐懼。
“也許只是路過…”
“你認爲天蟄要塞除了‘暗槍’，還有理由吸引他們麼？”尚額的聲音充滿了憤怒，這些傢伙似乎並不打算履行當初的承諾。
“你回去請伯爵放心，我會通知教皇陛下的。”計蒙看着尚額，語氣平靜的像此時外面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
“我們會考慮放出槍鷹，這個你也可以告訴教皇。”尚額沒有再等待計蒙的反應，轉身走了出去。在他出門的一瞬，一道淺淺的光芒閃動，帳篷裡一切恢復正常。
傑森闖進要塞後，將霧送進了次元空間。看四周沒有人再看見自己，他迅速的找了一所平房闖了進去，在房間的門口找到一件自由公民的長袍，傑森隨手收進了背囊，他現在不可能穿着這身明顯的帶有高原特色的衣服出去了，他的目標是平原地區，到那裡自己還穿着高原服飾，肯定寸步難行。根據那兩個火夫的話，有一部分高原的戰士和女人做了俘虜，被送到平原地區做奴隸了。他必須去找他們，傑森有預感阿雅一定還活着。
“啊！你是……？”從屋裡出來一個年邁的男子，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僵直在那裡一動不動。
“不要出聲，你只是個平民，我不想殺你。”傑森的匕首抵在老人的脖子上，在耳邊警告了一句。
“你聽我說，我只想休息一下，晚上就會離開，現在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屋裡還有其他人麼？”傑森控制了老人後，在他耳邊小聲的問道。
“沒有，啊…我叫帕…帕…拉…屋裡沒有人，我一個人住。”老人的面色嚇的蒼白，說話咄咄梭梭。
“好的，帕拉，我們進去吧，委屈你在屋裡呆一天，今天我們哪也不去。”傑森將帕拉推進了屋子。
天蟄要塞的街上，一隊隊的巡邏兵比往日要稠密的多，並且還有高貴的騎士夾雜在其中。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有個巫師出現在要塞，士兵們在挨家沿戶的警告，見到陌生人在，一定要大聲的叫喊，巡邏隊會趕過來幫助他的。要塞邊郊建築簡陋的教堂，擠滿了自由平民，和一些商人。他們都在祈禱光明神保佑。
伯爵城堡的騎士，都穿着帶有長槍貫石標誌的盔甲，戰馬也都牽出了馬廄，隨時準備戰鬥。尚額站在伯爵的身後，臉上帶着明顯的焦急。
“尚額，你叫他們散了吧。”恩巢的語氣帶着濃重的憂傷，如果真的是來找自己的，這些騎士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大人，我們還是放出槍鷹吧。”
“還是等等吧，如果他們真的回來了，你覺得是先到這裡，還是先到平原？”尚額沒有再說話，他心裡知道，如果真的找到這裡，那隻能說明，在當年留在平原的幾人之中，至少已經有一個人背叛了。那樣的話，現在就是放出槍鷹，恐怕也召集不到人了。以那些人的手段，留在平原的人此時是不可能還有機會看見陽光的。
“希望只是個路過的暗黑法師吧。”伯爵站在窗前，重重的嘆了口氣，這個一直只是表面的光明教徒，深知教廷暗秘的貴族。當初的教廷暗槍首領，面對自己一直掛念的恐懼即將來臨，生平第一次向蒼天祈禱……
一天的時間裡，士兵已經幾次光臨過傑森藏身的平房了，不過都被老人打發離開。也沒有人相信，巫師如果藏在他的屋子裡，他還能活着說話。傳說中巫師是不會和任何一個人呆在一起的，除非那是具屍體。
“帕拉，謝謝你的果子和衣服，我要離開了。”傑森已經換了一件長袍，老人的身高要比傑森短點，不過還好傑森比較瘦，穿在身上並沒有什麼破綻。傑森離開的時候放下了兩枚從科勿特的背囊中找到的銀幣，從屋子裡的擺設，他看得出，這個孤獨的老人生活很貧窮。
“先生，我叫帕帕拉。”傑森聽着老人的話，楞了一會。
“呵呵 帕帕拉，謝謝你，我會記住你的，你是個好人。”傑森說完後，提着背囊走了出去，他一直以爲老人因爲害怕，說話結巴，沒想到還真是兩個帕的發音，不過這並不重要。自己只是個過客。
“先生，你也是個好人。”傑森走後，帕帕拉看着兩枚銀幣，眼淚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