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軍醫是一個40歲上下的女士,雖然已經青春不再,但臉上一處處歲月的摺痕無不透露出其專業性的強幹。在人羣前,陳女士不太好意思分開衆人,但身邊的胡大個子可不管這套,一邊揮舞着粗壯的手臂推推搡搡的,一邊甩着文明詞語吆喝着道:“哎,借光,借光,看不清了,看不清了。”
衆人紛紛散開,但都站在不遠處,兩五一羣、三五一羣的議論着並等待着消息。杜月琳此時只是還伏在尾小山的身上哭,一旁站着手足無措的“眼鏡”蔡強。
我也退到了一邊,定了定神。待豬肉鬆看了個仔細後,就把他拉到一邊小聲說道:“我剛纔見徐政委衝我笑來着!”
“呸、呸,你可別嚇我哈,老徐同志已經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肯定是火光把你眼晃的。你不是又把腦袋摔壞了吧,一會得空就去睡一會,再不就去嚇嚇那幾個女孩提提神,現在可不是搗亂的時候。”
“不,不,我總感覺還是有些怪!”我嘟囔着,因爲確實不太肯定,只好不再言語。於是站在一邊只是盯着看。但依然總是感覺那裡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此時,豬肉鬆站起來巡視一圈問道:“這裡一晝夜的時間,都誰見過徐政委。”沒有人搭腔。豬肉鬆也不廢話,走過去像審犯人似的逐一進行盤問。
整個考古隊裡是有幾個狠角色的,豬肉鬆就是其中混不吝的典型代表,加上平時在警局頤指氣使慣了,很多人都儘量讓着他,因此調查環節進行還是比較順利。
此時正在檢查的陳軍醫,一邊看一邊說:“大部分骨頭都被折斷了,初步看,致命傷爲頸椎的斷裂,死亡時間爲20小時前。其他傷口還需要進一步檢查。邱大少,你帶上手套,也來搭把手,咱們一起來看一下。”一邊的醫學博士邱明軍,勉強的應了一聲,好半天才蹭過來。
半個多小時後,豬肉鬆轉了回來,對着我們幾
個道:“大家分批進洞時,確實有人見過徐政委是最後進來的幾個人之一,這和我看到的名單相符。但凡是見過的人都說,當時現場非常混亂,而且還剛剛經歷了死裡逃生的,所以也都是隻是見過但並未在意,之後就沒有人知道他去哪了。”
這時,陳軍醫和邱大少的檢查初步結果也出來了,確認徐政委的死是由於頸部被扭斷造成的,但全身骨骼斷裂卻應該是在死後發生的,除了上述這些再就沒有其他的外傷。
但這又很難解釋,人已經死了還要要把每塊骨頭都弄斷,一是沒有這個必要,二是沒有這個時間。如果是仇恨引起的,但發泄的方式有很多,斷骨又是其中最吃力不討好的做法。可是事實如此,着實有些奇怪。
“可以肯定,脖子是被扭斷的,但其他骨骼的折斷,無法判斷原因,人力折斷總會留下痕跡,但我沒看到。另外以經驗看,時間應該不會超過他進洞後六小時。”人到中年依然梳着一條大辮子的陳軍醫一邊摘下手套一邊說。
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土木張和浦黑子,兩個人遠遠地站在一邊竊竊私語,後者只剩下半拉頭髮,十分滑稽,只是他臉色有些發青,兩眼直勾勾地盯着這面看,竟然沒有注意到我在看他。
豬肉鬆蹲在屍體邊也來來回回地檢查了幾遍,嘴裡一直在嘟囔着:“除了脖子,其他骨頭的斷裂的確不像是人乾的。”
一旁的張巡張老道:“知道這裡是一座吃人的洞,可沒想到,剛一進來就連續死了兩個人,咳,慘吶。”
我正看着屍體發呆,可是看着看着突然一個機靈,一個想法突然冒了出來,我一拍大腿道:“我知道哪裡不對勁了!”
這時的豬肉鬆站起來轉過身看着我,剛想出口相問。突然臉色一變,立刻警覺的看向我身後的主洞室說道:“什麼聲音?!”
大家聞聲,也皆是一驚,我的第一反應是,是
那個趙全思,心想才一會不去看着他,就在那裡動了手腳了?然而,仔細一看,那個小子仍然是老老實實的還在那裡被石頭壓着呢,只是雙腳在哪裡磨蹭着,但也不敢翻身把那塊石頭弄掉,顯示被壓得難受之極。
正疑惑間,就聽見有隆隆的震顫之聲再次從主洞室裡傳來。這時,長着兩道劍眉的上尉王彥章和極限運動員花雲兩個更不答話,先後倒提着工兵鏟衝回了主洞。過了片刻,只見一人又急急奔回來。正是花雲,只聽這位花美男揮舞着雙臂嚷道:“是隧道內傳來的機械挖掘聲,我們又可以重見天日了。”
“是救援隊,我們得救了,我們可以出去了!”有幾個人立刻興奮地衝到了主洞的隧道入口處去聽。在場幾乎所欲的人都在擊掌慶賀,有的甚至擁抱在了一起。只有豬肉鬆等少數幾個人,面呈猶豫之色,我知道他在想什麼,有一半的可能是,幾個小時之後破土而入的是全副武裝的敵人。
這時,大家都先後的奔去了隧道處查看,岔洞內只剩了我們幾個人。豬肉鬆突然又看向我說:“我說‘湯老丫’你剛纔想說什麼?”
我一時回過神來道:“陳軍醫,麻煩您把火炬叉在徐政委身旁的地上,你們幾個到我這邊看。”
豬肉鬆和滿頭銀髮的張老都走了過來,陳軍醫疑惑的插好火把,最後也踱了過來,最後大家都在我這裡站定。尾小山看這邊有蹊蹺,於是扶正了杜月琳,安慰了兩句,也徑直走了過來。
我指着屍體被火把照亮的部分,說道:“你們仔細看那有光的地方?”
衆人立刻定睛觀瞧,過了很長時間,尾小山突然道:“似乎是什麼東西從屍體中漂出來了。”
“是,確實是,而且有點像暗色的氣體在蒸騰。不應該會這樣啊!”張巡聲音有些顫抖的道。
“不是魂吧?我靠,真有這個?這下可開了眼界了。”豬肉鬆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