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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發生石憶和白芷溪事件後,吳筱婷又一次臥病在牀,胸口鬱結。

記得上次她臥病在牀十幾天,落下如似幾年的課程,爲此頭疼了將近半月之久,這一次,因爲氣溫驟降,一不小心還感冒了,自然是沒去上課。

苦難的日子彷彿在向虛弱的她發出諷刺的笑聲。

俗話說,心病還得心藥治,只有心病治好了,身體上的疾病纔會完全康復,可如今她的病情越來越重。

美人家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又無能爲力。

每次在教室遇見石憶,她們恨不得揍他一頓,總之,石憶的每次出現,都會喚起她們心中沉睡的暴力惡魔。

講臺上,教授講得有聲有色,美人家在下面嘀嘀咕咕,不知她們又在計劃什麼,或是八卦什麼!

二十分鐘的課間休息時,李靜美朝馬嶽拋了個曖昧的眼神,馬嶽便興奮的跟着去了室外,李靜美小聲的問:“馬嶽,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能!”馬嶽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果斷的答應了。

李靜美警惕的看了看周圍,心裡踏實後,方纔說:“你去告訴石憶一聲,說輔導員找他。”

“這……!”

李靜美頓時面露生氣,說:“不願意就直說,沒必要磨磨唧唧的。”

馬嶽緊張兮兮的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幾個意思?”

“我就一個意思,我去。”

“謝謝你!”

李靜美露出開心的笑容進了教室,然後朝着謝小婷和劉司美打了個Ok手勢。

她們安靜的坐在後排觀察着事態發展,真不知道她們要鬧哪副幺蛾子。

沒過多久,馬嶽戰戰兢兢從後門進來,走到石憶的座位旁,壓了壓嗓子,說:“石憶,輔導員找你!”

石憶擡頭:“我?”

“是!”馬嶽極力表現出淡定的樣子。

石憶雖然倍感疑惑,仍然合上書本,前往了輔導員辦公室。

這時,美人家趁機跑到石憶的座位前,在他的揹包上開始動手動腳。

“馬嶽,你去後門盯着,石憶回來了,告訴我一聲。”

馬嶽雖不知其所以然,還是乖乖的應了李靜美的吩咐,守在了後門。

李靜美又一次利用自己的美貌,證明了馬嶽是愛她的,若不是因爲石憶的冷淡,害得吳筱婷痛苦不堪,她絕不會讓自己對馬嶽的愛摻雜一丁點的雜質。

“謝小婷,你快點啦!”劉司美驚慌的催促道。

“快了,這傢伙的東西也太難卸了!”謝小婷好不容易纔弄下來。

李靜美將寫好的紙條塞進揹包,然後在石憶的書本上畫了一根骨頭,待一切就緒後,謝小婷下令道:“撤。”

美人家便匆匆返回座位,馬嶽的聲音也剛好響起:“石憶回……”

石憶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馬嶽立即咽回了到嘴邊的話,尷尬的笑了笑,讓開了後門。

石憶用眸光在他身上掃視後,朝座位走去。

劉司美深吐了口氣,說:“我去,好險吶。”

謝小婷抱怨道:“看看你家馬嶽,太不靠譜了!差點害得我們被逮個正着,要不是我……”

李靜美驚慌的拽了拽謝小婷的衣角,聲音極小,說:“別說了,小心被石憶聽到。”

“快看,石憶他!”

她們順着劉司美的聲音看了過去。

石憶還未坐定便發現了揹包被人動過的痕跡,雖然揹包被平穩的放着,但上面白芷溪週末回校前送給他的那個小玩偶卻不見了,他在教室環顧一週後,最後鎖定在了她們身上。

真是做了虧心事,白天也怕鬼敲門,她們嚇得埋下了頭。

石憶收回視線後打開揹包,取出裡面的紙條,上面的文字充滿威脅:“要想取回你的東西,今晚7點,情人路小庭見。”

石憶平靜的將紙條又裝進了包裡,收拾書本時看見了上面抽象的骨頭,低聲道:“狗一樣的人就有狗一樣的隊友,還真愛啃骨頭。”

然後,他背起揹包,從容的從前門離開了教室。

謝小婷驚呼道:“我去,這傢伙又逃課了!”

劉司美和李靜美也已經背起揹包,一起喊道:“看黑板。”

哈哈——“下週四補課”,五個大字異常醒目。

“靜美,下午有空麼?”馬嶽追上她們問。

“沒有。”還未等李靜美開口,謝小婷果斷的回絕了馬嶽。

“哦,那你們忙吧。”

馬嶽頓時沒了精神,失望的正要離去,李靜美嬌柔的說:“馬嶽,剛纔謝謝你哦!”

馬嶽會心一笑,道:“沒事,明天見。”

李靜美看着馬嶽的背影,戀戀不捨的笑容彷彿敷上了一層淺淺的胭脂。

劉司美在一旁不禁毛骨悚然的顫抖了下,無情的打破了李靜美的小幸福,說:“別看了,人早都不見了。”

“哦!”

李靜美這才從馬嶽那迷人的背影裡跳了出來,羞澀的臉龐更加緋紅。

寢室裡,吳筱婷苦叫連天,完全不在乎虛弱的身體,若是第一次看見她的人,絕對會嚇個半死。

眼袋浮腫,青色濃淺分明,臉色晰白,是那種病態的白,嘴脣暗淡,整個人看上去沒有一絲的光彩,就像墮落地獄的天使,失去了所有絢爛的光環。

“別再喊了,再喊身體就真歇菜了”,謝小婷取出了偷來的小玩偶,放在筱婷的眼前,說:“瞧瞧,這是什麼?”

吳筱婷翻了翻眼皮,不以爲然道:“一個破玩偶,有什麼好看的。”

“喂,你別不失好歹,這可是石憶送給你的,不要我可扔垃圾桶了。”

“什麼”,吳筱婷瞬間從牀上彈坐了起來,精神抖擻道:“真的嗎?石憶送我的?是真的嗎?”

“是。”謝小婷裝模作樣的回道。

李靜美趁機上前,煽情說:“石憶聽說你病了,非讓我們把這個交給你,而且……”

她故作羞答答的樣子,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了。

“好啦,別再折磨筱婷了”,劉司美接過了話茬:“他說今晚7點,在情人路的小庭等你!”

“真的嗎”,吳筱婷已經完全沉浸在了她們編織的童話裡,開心道:“小婷,快去把我的藥拿來,我得趕快好起來。”

“遵命,美人!”

整個寢室又恢復了熱鬧,嬉笑,其樂融融。

晚上六點,吳筱婷一番精心打扮後出了門。

李靜美滿腹擔心道:“你們說,如果她再哭着鼻子回來,會不會恨咱們啊?”

謝小婷嘆息道:“但願能有個好結果。”

劉司美語出驚人:“心碎碎,意綿綿,傷到深處方漸醒,怨恨又何妨?”

“呃……”

李靜美和謝小婷又無語啦。

夜色下的情人路,天雖然冷,卻多了幾許浪漫,幾許曖昧,幾許荷爾蒙碰撞的氣息。

吳筱婷坐在小庭的木製長椅上,看着遠處,期待着石憶的出現。

時間很準,一個人影出現了,吳筱婷激動地跑過去,正要喊石憶的名字,卻驚訝地沒了聲音,緊張的看着眼前的人。

是一個女人,是她,白芷溪。

白芷溪甜美的笑着,謙卑道:“你好,你就是吳筱婷吧,我是石憶的女朋友,我們應該見過兩次面了。”

吳筱婷愣愣地回道:“是!”

那一刻,吳筱婷是多麼地恨白芷溪,恨她搶走了自己喜歡的人,如今,她們單獨見面了,吳筱婷竟然沒了恨的底氣,反倒不知所措。

“我是來取回我的東西的,就是你手上拿的那個玩偶,那是我前幾天送給石憶的,你能還給我嗎?”

白芷溪聲音柔美,光憑這一點,便將吳筱婷甩出了幾條街,彷彿她們不是生活在同一個星球上。

在氣質上完敗給了白芷溪,又豈能在氣勢上完敗給她呢?可吳筱婷剛開口,又很快敗下陣來。

“當然能了,我現在就還給你,反正也不是我的東西!”

暈死!!

吳筱婷這不明擺着承認自己是個小偷嗎?哪有這麼損自己,襯托她人完美的?何況還是自己的情敵。

白芷溪感激地接過玩偶,又從包裡取出另一個一模一樣的塞到她手裡,微微一笑,說:“這是我重新買的,既然你那麼喜歡它,這個就送給你了。”

哈哈……白芷溪又一次秀了把禮節,傷的吳筱婷的心支離破碎。

“這不合適吧!”吳筱婷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沒事,石憶還在等我,我先走啦。”

白芷溪說完便走向了遠處的石憶,將玩偶重新掛在他的揹包上,挽起他的胳膊,朝着梧桐大道走去。

吳筱婷捏緊手中的玩偶,眼眸紅潤,坐在小庭的臺階上,默默地流着淚,自語道: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