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趙雲微微一愣,訝然出聲。
“對,公子,奴婢亦懂易容之術,易容成煙雨小姐,不是問題。”她輕輕笑着,突地趨手一翻。
整張臉好像在急速變化,出現無數幻影,端的玄奇,只一瞬間,鬼影攜起黑色斗篷,一張俏臉的臉龐便顯現出來。
正是念煙雨,除了衣裳不一樣,面膜卻是沒有絲毫差別,如果不是趙雲他們知道她是鬼影,否則定會認爲,站在面前的就是念煙雨。
如果鬼影穿上紫衣連裙,絕對和念煙雨一摸一樣。
好像在耍魔術一般,趙雲愣愣出奇,良久無語。
“暗系之千面幻術,你和千面郎君有關係?”冷冰心瞧着,卻是一陣色變。
“不錯,我得到了千面郎君前輩的衣鉢。”鬼影輕輕點頭,卻是望向趙雲。
“好一個千面幻術。”趙雲嘖嘖出聲,卻是微笑着,“鬼影,你的真實面貌定不是那張醜臉吧?”
他如此問,一旁的柳諾彤卻是上了心,豎着耳朵。
“公子,我...”鬼影諾諾開口,卻是有點爲難。
“呵。”趙雲無奈搖頭,卻不多問,“既然你有難處,自不必說,公子收你爲婢,卻無將你刨根問底之心,莫要多想。”
“多謝公子!”鬼影面露喜色,鬆了口氣。
“居然長得不是很醜。”心裡想着,柳諾彤心裡一陣不適,卻又想道,“這鬼影,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哪張臉是真的,倒也不必多心,倒是那冷冰心,和趙雲在一起久了,且莫着了趙雲的道才行。”
女人向來是小心眼,柳諾彤也是不例外。
趙雲卻沒有看到柳諾彤眼中的閃爍,只是點點頭,“如此可好,我、冷宮主、鬼影先入城。”
他望向楚夢離,詢問着。
“我無所謂。”楚夢離聳聳肩,一幅你們決定的樣子。
“冷宮主呢?”趙雲轉向冷冰心,倒怕這女人變卦。
“你都決定了,還需問我?”冷冰心臉色冰寒,自是沒有好臉色。
趙雲努了努嘴,晃頭一笑,不再多說,他目光轉向天海,心裡卻在想着離斷腸。
他一想着離斷腸,離斷腸竟來了,門沒有關,他直接就走了進來。
目光依舊冰冷,臉色依然蒼白,左手依然握着劍柄,劍身依然覆於白袍之下,離斷腸似乎永遠都是這樣的形象,不會更改。
他走的很慢,似乎走快了會讓他不舒服,除了趙雲和昏迷的念煙雨,其他人都是一臉訝然的看着。
被很多目光看着,常人多少會有點不順,他卻沒有,他的眼中,除了窗臺邊的趙雲,其他的
任何人和事,都已然被無視。
“離斷腸,你來做什麼?”冷冰心臉色微微動容,似乎有點緊張,她的手,已然覆上了劍柄。
難以想象,向來沉穩的冷冰心也會如此激動。
離斷腸沒有回答,因爲他覺得沒有必要回答,他依然在慢慢的走,低着頭,不但冷冰心被無視了,她的那把聖劍也被無視了。
楚夢離倒是猜到了離斷腸的目的,對於這個人,他也有很大的興趣。
柳諾彤微微退開了幾步,這個人實在太冷,冷的她不願意太過靠近。
這倒不是說柳諾彤懼怕於他,而是一種遠離的本能。
“我來了。”見趙雲沒有說話,他只得先開口。
“呵,你還是來了。”說實話,趙雲的確沒有把握後者會不會來,離斷腸是一個很複雜的人,複雜的令人難以捉摸,趙雲淡淡笑着,“你的決定呢?”“我會跟你一年,但是不是現在。”離斷腸似乎想到了什麼,眼光更加冰冷。
“哦?”趙雲目光閃爍,心裡卻在沉思。
離斷腸爲何會出現在這裡,他的目的絕不是念煙雨,他這種人也不會爲了錢,那麼,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毫無頭緒,趙雲乾脆不去想,更何況,他現在亦無把握治好其腦瘤,他需要時間。
“很好,到了海南王城,我會去聽雨樓,你的事一了,再來找我。”趙雲微笑着。
離斷腸沒有再說話,開始離開,他終於看了看冷冰心,淡淡開口,“絕情殿,望月宮宮主,冷冰心。”
他只是淡淡的說了句,卻又離了開來。
“嗯?”冷冰心愣了愣,不解其意,當離斷腸離去之後,她纔回過神來。
望向趙雲,她很想去問問後者到底跟離斷腸談了什麼交易,然而想想自己和他的關係,卻又問不出口。
端的糾結!
趙雲沒有察覺到冷冰心的目光,而是在想着離斷腸的腦瘤。
這玩意,在地球,肯定是一個極其難纏的東西,可是,在風雲大陸,對於空間系的魔修者,解決起來,卻不是那麼困難。
空間繫有兩種魔法,一種就是空間切割,還有一種是空間挪移,然而,人體腦部極其複雜,稍有不慎,就會造成無法預料的後果。
趙雲雖然自信,可不自大,他雖全系同修,然而多年來,對空間系的領悟只是有所瞭解,斷不精通,沒有把握,他絕不能爲離斷腸治瘤。
他閉着眼睛,全身心進入領悟之中,倒是忘記周圍的環境。
時間緩緩流逝!!!
“半邊峽。”楚夢離瞭目窗外,突地驚醒,“快到海南了,趙雲,你們也該走了。”
“哦?”趙雲輕應一聲,回身望向柳諾彤。
柳諾彤本坐在牀沿,聞言亦是驚醒站起,張嘴欲言。
“我們走。”趙雲咬了咬牙,帶着鬼影,直接躍出窗外,奔向大海。
冷冰心亦是飛身而出,緊跟其後。
“趙雲。”心裡一個呢喃,柳諾彤疾步奔向窗前,縱目遠望,依稀能見一個銀色的背影。
“柳姑娘,分別只是爲了他日相聚,又何苦如此纏綿?”楚夢離輕輕一嘆,出聲勸慰。
輕輕點了點頭,柳諾彤深呼了一口氣,默然轉向牀沿,替念煙雨捏了捏被角。
她似乎已經習慣了這個動作!
龍船甲板,兩名小孩正在嬉戲,突然望見遠處疾步離去的趙雲幾人,頓時臉色一變。
他們直接躍下甲板,竟是直接潛入水中,一下子不見了蹤影。
“師兄,那兩個小孩失足進海里了?”一名甲板上的灰衣劍修驚呼。
“噓,別亂說。”他師兄連忙捂住後者的嘴,四望着,眼見無人注意自己二人,方纔鬆了口氣,斥聲開口,“你剛來到修界,不該說的話就別說,那兩個人,可是修界年輕一代的侏儒雙子,哪是什麼小孩?”
就在他們說話的一刻,又是諸多身影躍下海底,激起朵朵浪花。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修行之人,怎地如此癡戀?”操控艙裡,阿布微微起身,輕輕一嘆。
“阿布。”荊殘輕輕一笑,“你一定要記住一句話,可免百優,可解百疑,可去百痛。”
“哦?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話?”阿布驚疑不已。
“存在,就是道理!”荊殘幽幽開口,瞭目望向窗外。
無數景觀急速倒退,而在荊殘的眼中,卻已盡數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