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可能是江城最冷的季節,夾雜着寒冷的江風,還有時斷時續的雨雪。在學校的好多人,除了上課吃飯,整日都窩在被子裡玩遊戲或者手機。
宿舍老大老三的手都凍傷了,每晚都要用開水洗乾淨,塗好幾種凍瘡藥。一個星期了,也沒什麼好轉。那皸裂的皮膚,一條一條血痕,看得我們也很難受。
他們說真羨慕那些天冷都不凍手的,比如說我和L。我笑了笑和他們說了我爲什麼不凍手的故事,他們都說我在散扯。
不信算了,故事還是要說。
小時候,我也冬天也會凍傷手。無論怎麼保護,只要天一冷,手上就會出現一道道裂痕,像乾枯的樹皮裂開來,裡面都是帶血的白肉。
母親看着也心疼,到處給我找藥,也看過許多醫生。可是這個病無法醫治,只能說平時注意會纔會緩解。所以每年冬天我都會忍受這種痛苦,直到我初一的冬天。
那是一個週末,天氣還算晴朗,但溫度還是比較低。吃過午飯,我搬出小桌子小凳子,坐在院子的走廊上寫作業。母親在一邊邊曬太陽編織毛衣,偶爾和我說兩句話。
我作業剛寫完,門口進來了個乞丐。我們這邊稱乞丐爲“孬子”,我們小孩是最怕孬子,因爲他們很髒而且喜歡逗小孩。
這邊大人每次爲了要小孩聽話,就喜歡說:“你再不聽話,我去大街上喊孬子來把你帶走。”這句話一出,所有小孩都乖巧了。可見,孬子是我們童年的陰影。
說實話,我並不是太怕孬子,只是怕髒。不過看這個孬子,挺乾淨的。大冬天穿的很少就一個無袖的破爛羽絨背心,裡面一個破了洞的棉毛衫,下面一個薄薄的燈籠褲,樣子還有些滑稽。
孬子對我媽說:“大姐,能不能給我口水喝。”
我媽看看他,然後跑到廚房用小碗給他裝了一碗溫水給他,他一口喝掉了。又開始要第二碗,第三碗。我媽見狀,就把水瓶拿過來。
反正水多的是,索性就讓他喝點吧。這大冷天的,也挺慘的。
不然說我媽心好呢?我在一旁都有些反感了。
不過這孬子,從水瓶裡倒出水就直接喝掉。哥哥姐姐們,那水是開水,我中午燒的。他就跟喝溫水一樣,他難道不燙麼?
邊喝他還邊說:“這水不夠燙,喝得不帶勁。”
我和我媽都很詫異,這水擱一般人早就把嗓子眼燙傷了。一定是個高人,不怕熱不怕冷。
很快他就喝完了這瓶水,就又問我媽要水。我媽就進去給他拿了另一個水瓶,繼續給他喝。
這夥計到底多缺水,喝這麼多就算不怕燙,胃也受不了。
剛喝了一碗,孬子對我說:“小孩,你有吃的麼,麪包餅乾什麼的都行。”
我看了一眼我媽,然後我媽給了我2兩塊錢,讓我去買個麪包給這孬子吃。
我就去小賣部買了回來,孬子接過麪包,看到我有凍瘡的手,就在我手上捏。我下意識一哆嗦,孬子笑了笑就放開了我的手。
水喝飽了,麪包也吃完了。孬子對我和我媽說:“你們都是好人,好人好報。謝謝你們了!”我母親有點尷尬的笑了。
孬子走後,我媽說這人可能不是凡人。有可能是神仙下凡,考驗人心。
我點點頭,然後拿出口袋的裡手,發現凍瘡奇蹟般的結了痂。
我和我母親都很奇怪,第二天痂子脫落,我的凍瘡好了。而且,再也沒犯過。
那以後,我媽常告訴我,要以一顆善良之心待人,好人是會有好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