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觸目驚心
?袁長明自然是不肯善罷甘休,無視袁姿的話,直接牽着再次走到袁江東面前,他再次開口說:“爸爸,我知道你們不喜歡樑笙,我也知道。我們兩個人在一起是有多荒唐,但我今天必須要告訴你,我確確實實和樑笙結婚了。並且已經領了結婚證。”
袁長明從口袋內將張結婚證放於袁江東面前。
袁江東端住茶杯的手一頓,他笑眯眯的放下,看向自己的兒子,又看向他兒子身邊的我,他對袁長明說:“長明,爸爸這輩子是否有什麼地方對不住你嗎?”
袁長明不明白袁江東爲什麼會這樣,他迅速回答說:“沒有,您沒有什麼對不住我的地方,反而是我,這麼大年紀。卻還讓您操心。”
袁江東對於袁長明的回答滿意,他點頭說:“那爸爸問你,結婚這樣的事情是否要通過父母的肯定呢?”
袁長明說:“當然要,我今天來就是爲了得到您的肯定。”
袁江東說:“如果我不同意呢?”
袁長明有些焦急了。他擡起臉看向袁江東說:“可我們已經結婚了。”
袁江東淡淡說:“結婚還可以離婚。”
袁長明大喊了一聲:“爸爸!”他忽然雙膝跪在袁江東面前,他說:“爸爸,這輩子是我對不住您,可樑笙是您兒子唯一想娶的女人,從小到大您都滿足我所有要求,不管是吃出住行,您都給我最好的,可這些東西全都不是我想要的,我也從來沒有開口和您要過什麼,可這一次,我唯一想要求您的事情,便是讓我和樑笙在一起,樑笙是個好女孩,我希望您能夠放下對她的偏見接納我們。”
袁江東不說話了。目光落在沈柏騰手下那隻貓身上。
袁長明不死心哀求的喚了一聲:“爸爸!”
袁江東對沈柏騰說:“我累了,你帶着小姿回家吧。”
沈柏騰將手中的貓拿了下來,那隻貓在他身上膩歪夠了。抖了抖身體,毛髮變得柔順光亮,便朝着沈柏騰喵喵兩聲。
沈柏騰對它微笑了一下,便對袁江東說:“那您早點休息,改天我再帶小姿回來看您。”
袁江東說:“好。”
所有人都好像當我們不存在,沈柏騰是,袁江東時。
袁長明跪在那裡看着即將起身的袁江東,忽然一把抱住他的腿說:“爸爸,您不能不理我,這件事情我希望得到您的祝福!”
袁長明這句話一出,袁江東忽然擡腳將抱住他的袁長明狠狠一踹,終於,火球爆炸了,他指着地下翻滾了一圈的袁長明說:“我沒有你這個兒子!你還要祝福?袁江東,我告訴你,這輩子你想帶着這個女人進家門,除非我死,其餘一切免談。”
袁長明聲嘶力竭的問:“爲什麼?!爲什麼您總是管制我!我不想接受你的生意,你強迫我,我不想娶我不喜歡的人,可你偏要爲我自作主張訂婚,現在連我愛一個人的權利您都要剝奪嗎?我是您兒子啊!不是讓你隨便剝奪人生的木偶!”
袁江東說:“你現在所擁有的人生全部都是我給你的,袁長明,如果你認爲我給你的人生虧待了你,或者讓你痛苦,那你別當我袁江東的兒子,你去當一個孤兒,讓你自己好好想明白,沒有我袁江東,你袁長明到底算個什麼東西!”
袁長明解釋說:“爸爸!我不是這個意思!”
眼看着戰爭一觸即發,關鍵時候,袁姿站了出來,擋在兩父子中間,她對袁長明問:“爸爸這段時間本來就因爲你鬧彆扭的事情不高興了好長一段時間,長明,你別再惹爸爸生氣了。”
袁長明我無視袁姿的話,滿臉不公平質問袁江東,他說:“爲什麼她可以嫁給自己想嫁的人,而且你還明知道這個人在外面有多少骯髒的事情,可你卻依舊睜一隻眼閉一眼,可爲什麼我不行?我想娶一個我自己喜歡的女人!難道這你都不允許嗎?!”
袁長明這句話含沙射影的人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袁江東心內更清楚,他被他這句話氣得身體直顫抖,他衝上去就想揍袁長明,袁姿立馬擋在他面前說:“爸爸,你冷靜點,長明只是一時衝動!”
袁江東說:“你先走開,這些事情你別插手。”
袁姿多少還是疼愛自己的弟弟,根本沒有離開的打算,袁江東處在這個時候,脾氣一上來,早已經跟管不了你是誰了,大喊了僕人的名字吩咐對方準備藤條,又一把將袁姿給推開。
袁姿被他粗魯的動作推得往一旁倒,沈柏騰見狀一把將袁姿給抱在懷中,防止了她摔倒,僕人將藤條拿過來後,袁江東抄過來,便毫不手軟的朝他抽了過去,一邊抽,他一邊氣喘吁吁說:“我讓你忤逆我!我讓你不聽我話!我讓你帶這個女人回家!看我今天不打死你這孽子!看我不打死你!”
袁江東的每一下,都抽打在袁長明的身上,打到後面,那根藤條都斷,憤怒之中他也不知道從周圍拿根一個什麼東西,毫不猶豫朝着袁長明打了過去,可在他手收回時,長形的鐵棍在掠過袁長明的頸脖時,忽然濺出一米高的鮮血。
緊接着是袁長明的慘叫,響徹整個袁家。
那些血全部濺在袁江東臉上,他手中的鐵棍約隨之摔落在地。
鐵棍尖銳的頭部上沾滿了鮮血,觸目驚心。
袁姿大喊了一聲弟弟,便將抱住她的沈柏騰用力推開,她衝過去一把捧住地下袁長明的臉,源源不斷的血從袁長明脖子間冒了出來,她小聲說:“醫生,快來醫生。”周圍沒有人反應,她又對所有傻站的人大喊了一句:“快叫醫生啊!”
我反應過來,哆哆嗦嗦從口袋內拿出手機,可剛想去摁字數,手機便從我手上摔落,我想去撿,已經有一雙手先於我拿到。
他直接用我的手機摁了一個醫院的電話。
被袁姿抱住的袁長明滿臉鮮血驚恐的大喊:“樑笙!”他眼睛被噴出來的血給染紅了,他看不清楚周圍,他慌張的朝着周圍四處喊着我名字,他說:“樑笙,你在哪裡,你在哪裡啊。”
我快速衝了過去,跪在他面前握住他的手說:“我在這裡,我在這裡,我沒有離開,我一直在這裡。”
袁長明推開了抱住他的袁姿,用滿是鮮血的手將我死死抱在懷中,他說:“你別離開我,我好疼啊,樑笙。”
我說:“我沒有離開你,我一直在這裡,你忍忍,醫生很快就來。”
他像個孩子一般縮在我懷中,他疼得瑟瑟發抖,在這個時候,他腦袋也受到了非常大的刺激,有些神志不清,竟然在我懷中一驚一乍的在四周喊着媽媽。
他忽然指着不遠處一個光溜溜的衣架說:“樑笙,我媽媽來了,我媽媽來了,她在對我笑呢,你快看。”
袁姿看到這樣的袁長明,在一旁嚎啕大哭了,她大喊了一句:“長明你怎麼了?!”
可袁長明早已經失了心智,根本分不清楚誰是誰了,他喊了好久的媽媽後,因爲疼痛竟然直接暈了過去。
而救護車也在此刻火速趕來,有醫生到達袁家的客廳後,將圍住袁長明的人給撥開,快速捂住他流血的頸脖,便迅速擡着他上車。
看到這一幕的袁江東,整個人石化在那裡,他眼睛死死盯着地下那根帶着釘子的鐵棍。
可現在這個時候了,誰都顧不上袁江東,所有人全部隨着救護車趕去醫院,在送袁江東去的過程中,我整個人也徹底傻了。
我從來沒見過那麼多的血,也從來沒見過血竟然可以噴這麼高,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是我怎麼都想不到的。
車子到達醫院門口後,袁長明被醫生快速擡了下來,送入了搶救室。我跟着下車時,人忽然從車上摔了下來,雙膝直接跪在了凹凸不平的水泥地,可在這個時候,我根本顧不上這麼多,也感覺不到疼痛,我用盡力氣從地下爬起來時,後面趕來的袁姿和沈柏騰也到了,他們的車正好停在我的正前方,司機將車門打開後,兩個人匆匆從車內走了出來,袁姿已經連沈柏騰都顧不上了,捂着肚子朝醫院大廳走去。
跟在後面的沈柏騰腳步停了停,往我這邊看了過來,視線停留在擦傷的膝蓋上。
袁姿衝進醫院大廳後,便慌得六神無主大喊長明,沈柏騰聽到她的聲音後,冷漠的別過臉,朝着醫院大廳走了進去。
我望着他匆匆的背影,等膝蓋上的疼痛緩和後,我一點一點朝醫院門口挪了過去。短短的路程,我用了半個小時挪到三樓的搶救室。
到達那裡後,袁姿正在沈柏騰懷中哭得雙眼紅腫,沈柏騰一直在她耳邊低聲安慰她。
走廊上唯一的長椅被他們佔了,我實在沒有任何力氣了,只能倚靠着牆壁,身體緩緩滑落坐在了冰冷的地。上。嗎估共才。
我手死死握住拳頭,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在想什麼,腦袋一片空白,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他一定要平安,一定要。
不知道何時,朱文匆匆趕來醫院,看到坐在地下縮在牆角的我後,他喊了一句:“太太。”便衝了上來將我摟在懷中,他看到面色慘白的我,皺眉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你腿怎麼了?”
我沒有力氣說話,只是對他搖頭說:“沒事,我沒事。”
朱文見我也沒有心思說太多,他將我從地下給抱了起來,離開了搶救室的走廊,帶着我去別的地方找了一條長椅坐下,他將我放在了椅子上面,蹲下身看了一眼我腿上的傷,他叮囑我說:“您稍等。”
他便起身離開。
過了一會兒,他手上拿着棉籤和碘酒還有紗布,動作輕柔的爲我清理着陷入皮內的細砂,他說:“可能會有點疼痛。”
可我感覺不出來,我大腦仍舊一片空白。
直到我傷口上的膝蓋處理好,我捧着腦袋說:“朱文,我是不是錯了。”
朱文看向我不說,我擡起臉看向他說:“當時長明脖子一米高的血濺了出來,他臉上全部都是,你不知道,我現在想起來都還心有餘悸,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搖頭說:“我真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朱文將還在瑟瑟發抖的我摟在懷中說:“可能割到動脈了,只要及時止血,不會有事。”
我說:“不,他這麼善良,我是不是害了他?這纔剛開始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今後會怎麼樣?”
我抓住朱文的領口,紅着眼睛問:“爲什麼他是袁長明的兒子?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