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孩子
周繼文忽然直接從口袋內掏出一把槍對準天台邊緣的沈博文。
可當他一拔槍,沈博文帶來的人立馬也掏槍對準沈柏騰,兩人對峙着,火藥味瞬間四濺。
只有他們兩兄弟相互雲淡風輕的看着對方,這就是他們之間的一場對決,誰妥協了。自然就是誰輸了。
沈博文在這場對峙中最先動,他轉身去看後面的那根還在不斷摩擦的繩子,他從一個保鏢手上拿過匕首,彎身要朝着天台邊緣走去時,沈柏騰說了一句:“把槍放下。”
周繼文把他第一句當做沒有聽到。
沈柏騰再次說了一句:“把槍放下。”
周繼文還是不說話,他手中那柄槍仍舊堅定不移的對準沈博文的後腦勺。
沈柏騰直接從自己口袋掏出一柄槍頂着周繼文。提高一段音量說:“把槍放下。”
周繼文說:“就算您今天殺了我,我都不會放。”
沈柏騰聽到周繼文如此說,冷笑一聲說:“我這個人最討厭有人對我的事情插手,你知道的,我並並不會感激你。”
周繼文說:“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您感激,只要一旦您跪下去,沈柏騰便再也不是什麼沈柏騰。”
沈柏騰眼睛內寒光四起,他說:“是嗎?”
周繼文絲毫不懼怕,他說:“如果您要跪。就從我屍體上跪……”
周繼文這句話還沒說完,忽然空蕩的周圍一陣槍響,沈柏騰手上那柄槍朝着周繼文拿槍的手狠狠開了一槍,他手上那柄槍便掉落在地。
周繼文疼的直接跪在了地下,因爲疼痛他臉都扭曲了,用沒受傷的手死死捂住自己流血的傷口。
沈柏騰面不改說:“她對於我多重要,或者我要不要救她,這只是我的私事,我從來都不喜歡任何人對我的私人事指手畫腳,你也不行。”
周繼文跪在地下,垂着腦袋不說話,那顆子彈直接從他手臂射穿。卡在了骨頭內,鮮紅的血蜿蜒的佈滿他整條手臂。
他沒再擡起臉來。
沈博文看了這樣一場好戲。臉上的神更加開心了,他嘴角的笑已經保持了很長時間,這大約是他這一生中最開心的一天了,他最恨最厭惡的人,也有這一天,這讓他怎麼不痛快?
沈博文看向他的好弟弟沈柏騰,問:“這個條件你答應嗎?”
沈柏騰說:“是不是隻要我給你跪下,你就放過她。”
沈博文說:“你是我的弟弟,難道我還會騙你嗎?”
沈柏騰笑了,在面對着樣的情況他反而笑得無比淡定又輕鬆說:“從我來到現在一直都是你在開條件,現在該我了,要我跪你沒有問題,但你現在必須讓她先上來,如果在我給你跪下那一瞬間,你趁機反悔割斷了繩子,那我豈不是做了賠本生意?”沈柏騰說:“我這輩子。從來不喜歡輸,這一次是我願意拿自己的東西輸掉去換取別的東西,我給你要的東西,你自然要保證我的東西是安全的,並且不會有危險,我還不想竹籃打水一場空。”
沈博文聽到沈柏騰這樣說,他張開嘴想說什麼,沈柏騰又搶先了他的話:“我當然知道,這場遊戲是你掌控。”他緩緩擡起自己的手,用手中的槍對準沈博文的眉心說:“可你要應該知道,你現在踩在了我的什麼之上,如果不同意,那把這局徹底毀掉又如何,反正最終都是魚死網破,現在我們就來賭誰的子彈快。”
沈博文說:“我還以爲你會一直保持沉默下去,我親愛的弟弟不可能這麼乖順的。”
沈柏騰說:“你說呢?”
沈博文說:“既然你要看人是否還安全,讓她上來也沒什麼大不了。”
沈博文朝着身後的兩個保鏢揮了揮手,那些保鏢看到他的示意後,便立馬拉動天台邊緣的繩子,兩人合力將我往上拉。圍土帥亡。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在劇烈搖晃,那種作嘔頭暈的感覺更加嚴重了,我真有一種隨時都可以死過去的錯覺感。
我不斷用鼻子呼吸着,用力呼吸着,想用空氣將胸口那些噁心和頭暈之感驅散,大約五分鐘,我的身體終於被他們合理給擡了起來,我根本看不清楚眼前的情況,而是全身虛軟無力的躺在地下。
等身體內的難受終於被完全驅趕後,我才緩緩睜開眼睛。
沈博文對沈柏騰說:“你的要求也已經做到了,你是否也該實現你的了。”
沈柏騰看向躺在地下失去知覺的我,他喚了一句:“樑笙。”
我耳朵暫且還處在耳鳴中,可他這句話,我還是聽到了,雖然很小。
我身體還在發軟,眼睛也因爲充血視線還是有些模糊。
只能動了動手指回應了一下他。
沈柏騰見我有了反應,他繼續開口說:“從現在開始,你躺在那裡不好動,聽見我說的話了嗎?”
他見我沒有反應,又再次說了一句:“聽到了,就動一下手。”
我艱難的呼吸着,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又動了動手指,表示我已經聽到了。
沈柏騰的聲音永遠帶着安定人心的魔力,他再次說:“嗯,好,我已經明白了,好好躺着。”
沈柏騰將視線從我身上移向沈博文,沈博文微笑的看向他,等着他實行最後一個條件。
可誰知道沈柏騰忽然嘴角彎起一絲詭異的笑,這絲笑被沈博文給捕捉到後,他臉上立馬嚴肅了起來,因爲今天這一切進行得太過順利了,沈柏騰也順從過頭了,一直讓他趕到非常的懷疑,當他嘴角異樣的笑一出現後,沈博文瞬間便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所以,他臉一變後,便大聲說了一句:“你笑什麼?”
沈柏騰笑着說:“我突然發現事情原來還沒有我想象中那麼糟糕。”他這句話一出,他仍舊持槍對準着沈博文,可臉卻偏了幾分看向天台入口處的方向說了一句:“是打算躲一輩子嗎?”
沈柏騰這句話不知道是對誰說的,因爲天台入口處安安靜靜,沒有人,只有風聲。
所有人都隨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
天台所有人全部都屏息。
幾秒過去後,天台的入口處,終於出現一處衣角,當衣角一點一點被放大時,朱文從入口處走了進來,他看向沈柏騰說:“我很好奇,沈先生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沈柏騰說:“給我設局,卻不出現在這個局裡面,似乎就說不過去了。”
朱文笑了出來,他說:“原來沈先生已經全都知道了。”
沈柏騰說:“結果你的到了,該來解局了”
朱文終於從暗處走了出來,徹底站在了光亮的地方,所有人這時纔看到他懷中所抱的孩子。
沈博文看到又出來了一個,眼睛內是興奮的光芒,他說:“呦,這又來了一個,是鬧哪一齣啊?”
朱文看向沈博文,他抱着懷中的孩子不顧沈博文那邊的槍,閒庭信步的走過去,他對沈博文說:“沈董事長,您千萬別誤會,我是友非敵。”
沈博文聽到朱文的話,他冷笑一聲說:“這話該從何說起呢。”
朱文說:“我用一個孩子來和您交換一個人,您說如何?”
沈博文目光落在朱文懷中的孩子身上,那孩子大約一歲多,被朱文單隻手抱在懷中,他只能看到他的半邊臉。
沈博文說:“這是什麼意思,一個孩子?朱助理這是覺得我在沈博文缺孩子嗎?”
朱文不疾不徐說:“沈董事長自然是不缺孩子,您周圍想要爲您生孩子的人太多了,可這個孩子有別的孩子不同,因爲這個孩子是這個世界上,您唯一出世的孩子。”
朱文的話非常拗口,沈博文還沒琢磨清楚是什麼意思時,天台入口處忽然衝進來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她朝着我們這方聲音無比尖銳說了一句:“把孩子還給我!”
可當她的話說出口後,腳踩在一個坑裡面,她人直接趴在了地下,帶起一地灰塵往她臉上撲了過去,她張開嘴嚎啕大哭,不顧嘴裡臉上的灰塵,在地下掙扎着朝朱文撕心裂肺的哭喊說:“你把孩子還給我啊。”
這個人,在場的主要幾個人裡面誰都認識,她便是袁姿,這般狼狽的袁姿,真是不常見。
可此時的袁姿早已經什麼都顧不得了,她從地下連爬帶滾的爬了起來,朝着朱文走去,伸出手想要去從他懷中奪取孩子,朱文忽然將孩子高高舉起,防止她來搶奪。
他對袁姿說:“袁小姐,我並不想要爲難您,今天之所以劫持您和孩子是逼不得已,現在您只需要回答我幾個問題即可,如果您回答出了令我滿意的答案,這個孩子我會安然無恙的還給您。”
袁姿現在這個時候根本沒有什麼心情去聽朱文說什麼,她眼睛死死盯着朱文手上的孩子,瞳孔內清晰放大出恐懼。
她連聲說:“好好,你問,我一定回答,你們想知道什麼我都回答,我什麼都告訴你們,只要你們告訴把孩子還給我。”
朱文聽到袁姿這樣說,很滿意的點點頭,他也沒有再廢話,問的第一個問題便是:“這個孩子是誰的。”
這個問題出一出來,死死叮囑孩子的袁姿動作明顯一僵,可她沒有去看朱文,也沒有去看這其中任何一個誰,她繼續努力保持着死盯孩子的動作。
她並沒有回答。
朱文說:“不回答?”
朱文的手舉得更高了,嚇得袁姿死抓住他衣袖說:“我說!我說!你別這樣,孩子還太小不能放在太高的地方,這樣太危險了!”
朱文再次問:“孩子到底是誰的?”
袁姿還是沒有準備好回答這個問題,她看了一眼朱文手上的孩子,神情便慌張在場環顧了一圈,她這個時候才注意沈柏騰也在這裡,她眼裡忽然升起一絲狂喜,連孩子都忘了,她欣喜若狂的喊了一句:“柏騰!”剛想衝過去時,她看到沈柏騰指向沈博文的槍,腳步又立馬急剎車,臉煞白的站在那裡。
朱文看到這一幕後,笑了,他舉着手上的孩子緩緩朝沈博文走去,對面三四隻槍口對準他,他卻像出入無人之境一般,他離沈博文只剩下半米遠時,終於停下了腳步,直接從抱住孩子的毯子內拿出一份文件遞給沈博文說:“你好好看看,人會騙人,但數據不會騙人。”
沈博文看了朱文一眼,他迅速將手中那份文件打開,他翻看第一頁時,眉頭皺了一下,翻看第二頁時,眉頭皺得更緊了,翻到第三頁時,他直接將文件合住,看向慘白着臉的袁姿。
本來還算平靜的他,忽然擡起手激動的問了一句:“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袁姿看到沈博文的反應,她第一反應便是去看沈柏騰,她快速衝了過去,根本不管眼前是什麼情勢,她死死握住沈柏騰的手,慌張的說:“柏騰,孩子是我們兩個人的,你別相信那些人的話,他們只是想破壞我們之間,你知不知道?”
沈柏騰沒有她,袁姿見他不回答,她更加着急了,她哭着說:“柏騰?你怎麼不說話?你聽到我的解釋了嗎?這個孩子是我們兩個人的,他現在會叫爸爸了,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讓你抱,你不知道昨天你突然離開,他哭了一夜要爸爸,我們母子兩有多喜歡你依戀你,你知道嗎?”
聽到袁姿話的沈博文衝了過來,將他從沈柏騰身邊一把拽了過來,開口逼問說:“孩子到底是誰的?”
袁姿見所有人都不聽她的解釋,她徹底暴躁了,忽然擡手狠狠給了沈博文一巴掌,她紅着眼眶說:“孩子和你無關!這個孩子是我和柏騰的!沈博文,你這下三濫是不會有任何喜歡你的,我這輩子只會爲柏騰生孩子!只會成爲他的妻子!你別再癡心妄想了!”
被袁姿打了一巴掌的沈博文,忽然抓住她肩膀瘋狂的大喊了一句:“再問你一次!孩子到底是誰的?!”
袁姿捂着腦袋,歇斯底里吶喊說:“孩子不是你的!說了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