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川看來，機械交流盛會的翻牌子，與常識中的差不多，就是交互的主體不一樣了而已……
翻牌子的是機械大師，而被翻的則是那些公司、財閥。
本質上，還不都是生意？
會場的這個老傳統，是被翻牌的公司、財閥們提供意向，看看機械大師們願不願意合作。
這也是進駐會場的公司、財閥們所能享受的一項福利。
看着托盤裡的這些牌子，林川有些怔然，他此刻才真切感受到，機械大師的權利地位。
只要隨手翻一個牌，某個公司、財閥就會發生鉅變，很可能一個小公司因爲某一產品就會由此崛起。
“諾貝林大師，如果你不願意，我就去回絕他們。”
見林川怔怔不語，西洛爾心中一跳，立刻說道。
其實，西洛爾也是沒辦法，剛纔他一出去，被一羣人拉了過去，全是各大公司、財閥的高層，還有白矮人王國的高層們，想要與這位年輕的機械大師取得合作。
要知道，白箭港風波後，這位神秘機械大師的名氣之高，在東大陸已經僅次於那些機械大師的權威們。
這還是指在機械師圈中。
如果在大衆的心目中，這位神秘機械大師的人氣之旺，絕對遠遠超過那些機械大師的權威。
畢竟，那些機械大師的權威高高在上，平時都在埋頭研究，並不會出手重挫血肉工廠什麼的。
今晚之後，一切就更不同了，神秘機械大師又一次重挫血肉工廠，又是如此年輕。
以後在機械師圈，諾貝林大師的名氣，恐怕與費迪南大師這樣的權威不相上下。
至於在大衆心中，諾貝林大師的人氣很可能會爆炸……
與這樣一位機械大師合作，哪怕沒什麼實質性的合作內容，爲公司、財閥帶來爆棚的正面宣傳效應，就足夠讓人瘋狂了。
面對許多熟人的苦苦哀求，西洛爾無奈之下，只能試着過來問一下。
正在他準備退出去時，林川伸手，翻看着托盤裡的牌子。
“有哪些公司、財閥……”
林川翻了翻這些牌子，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名字——藍角懸浮摩托公司。
“這個吧……”林川說道。
西洛爾一愣，想到白天的事情，旋即躬身出去了。
砰！
大門輕輕關上，林川轉頭，看向天下第二，尚未開口，後者很乾脆，拿出一個盒子遞了過來。
“這是謝禮。”
盒子打開，裡面是一本裝訂精美的書冊，封面呈鮮血之色，封面有字框，卻無字，翻開之後，也是一頁頁空白。
林川臉色一變，並沒有伸手接過，在旁人看來無字的書，在他眼中則是截然不同的情況。
“你這謝禮，有點大……”林川沉聲道。
“不。這謝禮並不大。”天下第二笑了笑，感應頭盔下似乎有一抹亮麗綻放。
“我和你說實話吧。我和人有賭約，目標是大賽的特等獎六星名刀殘骸，現在我贏了賭約。”
“所以，我考慮給你什麼謝禮比較合適，我本來的謝禮是一本五星級精神能量修煉功法，但是，與我贏得的賭約相比，這明顯有點太輕了。”
“若非諾貝林大師你剛纔準備開溜，泄露了一點氣息，我都不知送什麼好。”
“正好，這本書在別人那裡，或許沒什麼用，但是，對於諾貝林大師你來說，應該最適合不過。”
“順便，咱們也算交個朋友吧……”
林川略一沉默，點了點頭，接過這個盒子，慎重收好。
——
休息室外的走廊裡擠滿了人，見到西洛爾出來，衆人一擁而上，看到翻得牌子，一羣人譁然。
“藍角懸浮摩托公司？那不是一家小公司嘛？”
“這家公司還虧損呢……，經營黑角山羊型懸浮摩托的公司，現在還有哪幾家是盈利的？”
“諾貝林大師怎麼會選擇這樣的小公司，西洛爾大師，不會是有什麼內幕吧？”
各大公司、財閥的高層一臉羨慕嫉妒恨，紛紛瞪着西洛爾，覺得是不是他暗箱操作。
“你們看着我幹什麼！”
西洛爾臉色一板，“和我根本沒關係，事情是這樣的。”
隨即，他將下午的事情說了一遍。
在場衆人聽完，紛紛捶胸頓足，原來諾貝林大師是這一型懸浮摩托的情懷黨，再加上這家小公司的開發部經理親自發傳單，服務態度很好，就翻了牌子。
這家小公司運氣也太好了吧！
“你們別圍着我，藍角公司的負責人呢……”西洛爾喊道。
與此同時。
大廳最外圍，藍角懸浮摩托公司的總經理蓋德爾，正一臉愁容，聽着下屬們彙報白天的訂單情況。
“忙活了一天，只有這麼點訂單嘛？”蓋德爾看着數據，嘆息道。
“總經理。只有這些訂單……”銷售部經理苦笑道。
一旁，公司的職員們垂頭喪氣，機械交流盛會的展臺位置，是蓋德爾總經理到處找關係，砸鍋賣鐵弄到的。
這樣的展臺位，可以說是最好的銷售平臺了，獲得的訂單卻太少了，遠遠低於預期。
“黑角山羊型懸浮摩托的時代，終究是過去了……”
蓋德爾搖了搖頭，他是這一型懸浮摩托的狂熱粉，當初就因爲熱愛才進了這一行，看着這款車型從巔峰到低谷。
或許，黑角山羊型懸浮摩托到了它退出舞臺的時候了……
蓋德爾輕嘆一聲，意興索然。
“蓋德爾叔叔，你也別憂愁了，都忙了一天了。咱們找個地方喝一杯吧，爲什麼還站在這裡？真有機械大師會翻到咱們公司的牌嗎？”
艾薩克甕聲甕氣說道。
“喝你個頭……”
蓋德爾笑罵，“咱們在這裡雖然是湊數的，但是，現在走了，如果真的追究起來，咱們公司就完了。再說，如果真有機械大師翻到咱們公司呢……”
周圍，公司的職員們笑了起來，他們也存着一絲幻想，如果真有機械大師因爲咱們公司名聽着順耳，翻了咱們公司的牌呢？
這機率雖然微乎其微，但是，總要有點夢想……
突然，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蓋德爾擡頭環顧，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人羣分開一條通道，內圈的人一臉嫉妒的讓他過去，藍角懸浮摩托公司被翻牌子了。
“什麼？我們公司，被翻牌子了？”蓋德爾瞪着眼睛，傻眼了。
在場的職員們呆住了，他們剛纔只是幻想了一下，竟然真的被翻牌了，這是假的吧？
西洛爾走過來，示意蓋德爾過去，並將白天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我們真的被翻牌子了……”
蓋德爾深深吸氣，他的手在顫抖，胸口悶悶的，感到窒息。
他剛纔還在考慮，如果公司這麼虧損下去，明年就要倒閉了。
現在，卻被諾貝林這樣的傳奇機械大師翻了牌子，藍角懸浮摩托公司要翻身了嘛？
“蓋德爾總經理。別發呆了。走吧。”
西洛爾一邊說着，一邊指着艾薩克，“他也要跟過去。”
“好的。好的。謝謝西洛爾大師。”
蓋德爾連忙起身，扯着依然一臉懵的艾薩克，跟在西洛爾後面，走向貴賓大師休息室。
一路上，西洛爾將下午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蓋德爾這才明白怎麼回事，原來這位諾貝林大師是黑角山羊懸浮摩托的愛好者，下午又見到一個開發部經理在發傳單，所以，臨時起了拉一把的心思。
“總經理。我不太會說話，我等會該說什麼。”艾薩克甕聲問道。
“諾貝林大師說什麼，你就照實說，別說廢話。”
蓋德爾低聲吩咐，看着艾薩克的眼神，再沒有之前那麼嚴厲。
他與唐納德是老朋友，後者介紹他的侄子來學習管理時，蓋德爾礙於面子，安排了開發部經理的頭銜。
事實上，黑角山羊型懸浮摩托到今天，哪裡還需要什麼開發，就是一個閒職，其他部門有事幫個忙就好了。
卻沒想到，艾薩克纔來半個月，就因爲他遇到這樣的好事。
蓋德爾有些相信，唐納德說他的侄子運氣很好，這看來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