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達與錢長老兩人緩緩走在禁林之中，彷彿如同旅遊一般，四周觀賞，怡然自得。
“這禁林爲何與外界的森林不一樣呢？”李旦達有些疑惑的問道。
“世間萬物皆有福祉，有些地方生來就獲得了上天的恩寵，也有些地方則是聖人坐化之後，他的軀體造福一方。”
“而這禁林就是上天賜予天域的禮物。”錢長老解釋道。
“進入禁林的人，靈力要全部消失，爲何還能稱之爲禮物？”李旦達有些疑惑的問道。
“與外界對比，禁林的靈力實在是太過充足，所以一旦進入禁林，你身體裡稀薄的靈力會對禁林的靈力產生反噬，從而導致你的靈力全無。”
“好傢伙，那豈不是從小在禁林裡面修煉，那靈力的提升豈不是突飛猛進？”李旦達驚訝道。
“所以蕭莫他們那羣孩子的靈力拿到整個天域任何一個宗門進行對比，幾乎都能當做最有天賦的弟子進行培養。”
錢長老解釋道，蕭莫雖然天賦比普通人高，但是如果沒有禁林靈力的培育，放在大宗門裡面也只能算得上普通弟子。
“這就是命中緣分啊。”李旦達擡頭仰望禁林的天空，驚歎道。
“倒是你這小子，從小沒有在禁林長大，是怎麼把境界修煉到這麼高的，我這活了兩百歲的老頭子居然比不上你這二十出頭的小夥子。”
“我也不知道，就跟着感覺來，自然而然就上來了。”李旦達聳了聳肩，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境界很高。
可是當他從六派論道初出茅廬之後，才發現這些人的實力似乎無論是誰都和他差了一個檔次。
“你看看這四周的植物，茂密而靜謐，一切都表現着那般的祥和。”錢長老指了指那邊的灌木叢，說道。
“可惜這種越是靜謐的地方越危險。”
“那你試想過沒，這些植物爲什麼會攻擊人類呢？”錢長老笑道。
“不知。”李旦達雖然聰慧，但是對於一些比較人性化的問題，他還是一個小白。
“如果有人打你，你會打回去嗎？”
“會。”
“如果有人殺了你的親人，你會這麼做？”
“殺回去。”
李旦達用兩句很簡單的話語，說明了自己的態度。
“那我們手中的劍柄，房屋，桌椅是用什麼製作的。”
“木頭……”李旦達說道這裡瞬間明白了錢長老的意思。
這些樹木本應是不會攻擊人的，但是由於人類常年對森林的破壞，從而導致植物本身就帶有對人類的仇恨。
“心中雖有善念，但是這種善念只是對同類人的善，如果將這種善意施加在其他種類的生物上，試問還會有這種善嗎？”
“我……”李旦達嘴中沒有答案，也不知道自己內心的想法究竟是怎麼樣的。
若說對人，他確實做到了心存善意，但是對待那些動物，植物卻是不一樣的處理方式。
就拿一場戰鬥進行分析，如若和敵人對戰，旁邊有無辜的人，李旦達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避開那人，讓那人處於一個安全的地方，甚至危險關頭還會去救他。
可如果周圍是植物或者一些動物，李旦達就不會有這麼多想法，該怎麼打就這麼打。
“所以不是靜謐的地方危險，而是本是不危險的地方讓我們變得危險了。”
錢長老宛若一個絕世老人一般，雙眸之中不僅存着大千世界，還放着人情世故。
“這就是佛講的因果吧，人類種下的因，必定是要人來償還果的。”
“哈哈，正是。”錢長老看到李旦達用佛門來解釋這一切，笑道。
“不過，這裡的風景確實好美啊。”
“白雲繞藍天，綠水抱青山。陽光透過綠蔭，散落一切燦爛的生氣之靈，靜謐卻又不壓抑，平靜卻又不寂寞。一切都顯得那樣的自然。”
李旦達嘴中之語如同作詩一般，脫口而出。
“哈哈，要不是歸國滅亡了，老朽都要以爲你是歸國出來的人，出口成章，佩服佩服。”
“錢長老，古書上都說邪不勝正，但如果這個世界真的被邪惡一方統治了，又該怎麼辦？”
“何爲邪，何爲正。這一點我們要分清楚，歷史都說勝利者所書寫的玩具，邪惡的一方統治了世界，那他也可以將史書拿過來修改，將他們自身改成正義的一方，而那正義的一方就變成了邪惡的一方。”
李旦達聽到錢長老的教誨，頓時恍然大悟，就如同之前剛入歸國遇到的那異魔一樣。
所有的一切看似都是按照時間來順利進行的，但實則是有人暗自修改了一切，沒有人知曉罷了。
“那如若異魔統治了天域……”李旦達驚恐道。
“人類消失，異魔稱霸，天域照舊不變。”錢長老說出了一個殘酷的事實。
“就好比我們圈養牛羊豬馬一般，到了肥的時候我們就會拿來屠宰。而待到異魔統治的時候，我們也就變成了牛羊豬馬。”
“沒有什麼可怕的，這些都是大自然的食物鏈，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錢長老看向李旦達，沉聲道。
“是。”李旦達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久久無法平靜。
錢長老雖然所說的都是正確的，但是對於李旦達看來卻依舊無法接受。
他在這個世界活了二十三年，已然有了自己愛惜的地方，喜歡的人和珍貴的朋友。
可如今，一旦被那羣屠殺人類的異魔佔領，他想到這裡又怎麼能不難受呢？
“別亂想了，既然知道這些事情要發生，那就想辦法去阻止，船到牆頭自然直，能擋住那就擋，擋不住那就順勢而爲，一切自有定數。”
錢長老看向李旦達愁眉苦臉的表情，嘆了一口氣，安慰道。
畢竟他的“家”就是被那異魔所毀的，他的恨比李旦達還過之而無不及，但是有什麼用呢？
這一切都只能怪自己本身不夠強大，怪不了別人。
在這裡消沉，躊躇不前，那還不如重振精神，繼續向前前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