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好奇,相信很多媒體朋友也一樣,您今年才18歲,讀大三,也不是音樂院校出身,是什麼樣的環境或者條件讓你創作出了這些歌曲?”
“嗯,這個問題,我之前簽約大合麥田前,大和麥田的音樂總監張亞棟老師也問過我。”
“我從小就喜歡傳統文化,尤其喜歡蘇軾、李清照、李煜等唐宋時期的作品,而且從小思維就比較天馬清空,加上記憶力好,不敢說過目不忘,但也不差,所以掌握得還算可以。”
“我的這些歌曲都是模仿古代詩詞的風格的風格和韻律,通過借用、倒置、拼湊等方式,經過重組,形成了具有故事情節,空間想象,東方意味的歌曲名稱和歌詞。”
“另外,我學過京劇,所以也把這個元素糅合了進去。至於作曲方面,怎麼說呢,對這些樂器從小就有涉獵,也是借鑑了周杰侖融合東西方樂器的方式,而且腦海裡經常會冒出旋律或者靈感。所以……”
原封不動,理由都千篇一律。
“京劇可以爲我們展示一下嗎?”
“可以的,那我就唱一段京劇《梨花頌》,學藝不精,還是個京劇幼兒園,請大家多多包涵。”
“啪啪啪”
今天可以說是張清歡的舞臺,也是他第一次站上這樣的舞臺。
他謙虛謹慎,同時不卑不亢、應答如流。
頻頻引來臺下公司老總、來賓和媒體記者的掌聲。
大合音樂的錢董幾人也相互對望了一眼,點了點頭,似乎頗爲意外。
“梨花開,春帶雨
梨花落,春入泥
此生只爲一人去
道他君王情也癡情也癡
天生麗質難自棄
天生麗質難自棄
長恨一曲千古迷
長恨一曲千古思
只爲你霓裳羽衣窈窕影
只爲你綵衣織就紅羅裙……”
張清歡原身拜師跟隨梅先生一年多,其他不敢說,但唱功方面絕對學到了精髓,唱腔以京劇二黃調式爲主調,加入了梅派唱腔特色,讓臺下衆人都不時驚歎。
結束後,在主持人的氛圍調動下,叫好聲一片。
勉強算是專業的主持人。
但他還是喜歡撒貝檸那樣的。
“謝謝,謝謝大家,《梨花頌》是新編歷史京劇《大唐貴妃》的主題曲,梅先生演唱,屬於京歌,我只是學了皮毛。”
接着是樸豎上臺。
只是臉上表情,張清歡都看得特別彆扭。
張開雙手與他擁抱了一下。
但沒說別緊張之類的。
主持人開始提問:
“樸豎老師,來之前有聽過張清歡的音樂嗎?”
主持人明顯是根據臺本提問的。
“呃,之前在外面,沒來,沒來得及聽,但剛剛聽了。”
“哈哈,是吧。那你覺得他的音樂怎麼樣?”
“很好,很放鬆,我覺得這是我不如他的,這,這是一種我需要,呃,學習的品質,嗓音,嗓音也很棒。”
“樸豎老師的意思是你很不放鬆?”
“是的,我,我很緊張。”
張亞棟是個追求音樂藝術的人,樸豎則是純粹追求音樂的藝術家。
一個無比純粹的人。
兩人合唱了一首《生如夏花》。
隨後,
高公公上來了。
按理說一樣的話語,一樣的套路,一兩句吹捧,再一曲高歌,就可以下去了。
主持人問道:“高老師,你覺得他的音樂怎麼樣?”
高公公不走尋常路,不按套路出牌,直接給這場發佈會添了一把火。
若說,宋珂這次發佈會頭腦一熱,把張清歡蹭周杰侖熱度放在發佈會是一個敗筆。
那麼邀請過來則是最大的敗筆。
只聽他搖着一把扇子,說道:“我覺得他音樂的很好,嗓音很好,歌詞也很棒,如詩一樣的詞句,這纔是真正的音樂應該有的樣子,我特理解老宋,如果是我哪怕給他貼錢,我也會幫他做專輯。不像刀某之流,沒有嶄新、銳利的音樂,沒有詩一樣的詞句,他的專輯我可能會直接扔進垃圾筒。”
尼瑪,聽完張清歡話筒差點掉到舞臺上。
一捧一踹,玩的賊溜!
他從來沒有想多高公公會這樣說話,使得他立於兩難之地。
直接把燕京音樂圈對刀朗的走紅的不滿戰火,帶到他的媒體發佈會上來。
他之所以對高公公不感冒,是有原因的。
前世,他崇洋媚外入米國籍,已經活成了一個笑話。
一邊加入米國籍成爲“吹米公知”,一邊在國內節目瘋狂撈金。
而針對刀哥,他更是無恥。
“不是我們的路子”大約是燕京音樂圈裡對刀朗最常見的一個評價,刀朗在商業上的成功使得唱片界的大多數從業者處於無比難堪的位置,他們出於職業虛榮心不願承認刀郎的音樂。
高公公把這種觀點歸結爲“士大夫階層”的失敗,他認爲,刀朗代表的是勞動人民的血肉筋脈,而華夏唱片業的核心是把持話語權的知識分子。
原話是這樣的。
“從業人員屬於士大夫,排擠那些非大學出身的人,我們企圖以精良的製作引導大衆,刀朗的成功恰恰證明了這種引領的失敗和社會的可笑。
所謂唱片業的核心挺霸道的,我們把持話語權太久了,可實際上沒人派我們把持。刀朗繞過了老中醫,直接看了病。
從社會意義上講,他不經過所謂僵化體制,直接以街頭行吟也能成功,這也是好事情。”
這是人話嗎?
都說制定規矩的,最不守規矩。
規矩只不過是,弱者的腳鏈,強者的工具而已。
他們對待刀朗是如此,一切只因爲“利益”二字。
都已經是社會主義社會了,卻是裝着落後的封建主義腐朽思想,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勾欄從來扮高雅”
“公公自古好威名”
可他千不該,萬不該在他的發佈會作妖。
再過十多年成爲別人網暴問候的對象。
人活着就要做一個有鋒芒的善良的人,遇強則強,遇弱則弱,遇善則善,遇惡則惡。
所以該翻臉時就翻臉,才能讓人讓人看清他的底線。
“高老師,我打斷一下,感謝您對我音樂的認可。但是對刀朗老師,對,我願意稱呼他爲刀朗老師,對刀朗老師的觀點僅僅代表您的個人觀點,我無權干涉。”
“我也藉着媒體發佈會表達一下我對刀朗老師音樂的個人看法,流行音樂的三要素:詞、曲、唱,刀朗老師都做的很出色。他有不加修飾的嗓音,還有流行加民謠的特色,都讓我敬佩。”
“至於專輯品質不夠精良的問題,這是一個沒有人脈音樂人的無奈,我跟宋總看法是一樣,音樂不應該以編曲方式、類型是否新鮮作爲評判標準,沒人規定編曲必須得用新的,而且我覺得聽衆認可反而是評判音樂的最高評判標準。”
“刀朗老師的歌是非常有感情的,我聽完能深受感動,彷彿能有一種能觸動聽者靈魂的力量,從他的歌中,他是用西疆的旋律來抒發自己的愛,假如我們每一個聽歌的人,都能感受到寫歌人、唱歌人的情感,就不會去過多地指責了。”
“而且在我看來,如果詞好但是曲不好,是不可能感動人的,而如果詞不好,曲好也是一樣的道理。”
“高老師,您難倒不覺得嗎?”
這句話說出來,張清歡整個人的氣質爲之一變,高公公感受到了一股強大壓迫感。
臺下,宋珂原本臉色變得鐵青難堪,聽完張清歡的話語才鬆了一口氣。
他真沒想到好友高公公這麼分不清場合,口無遮攔,給他帶來這麼大的麻煩,早知道如此,就不該請他來。
大合麥田一直宣揚秉持“內容爲王,開拓多元化華語音樂市場”的經營理念,以“爲人民的娛樂服務”爲宗旨,全力打造以唱片製作、市場推廣、演藝經紀、商務合作、新技術開拓五大業務內容爲核心的、具備相當規模和產業化高度的音樂企業平臺。
若是此次張清歡沒有辯駁回去,就會替高公公站臺,也替高高在上的燕京音樂圈站臺。
這是妥妥的砸了自己的招牌。
他一直很不樂意把自己歸類爲音樂人,他認爲自己只是一個商人。
所以他判斷音樂,往往是從商人和聽衆的角度考慮問題。
他是堅決支持刀朗音樂的,還打算成爲刀朗品牌的合作者之一,購買版權,負責發掘刀朗在新技術平臺如網絡、手機鈴聲下載等方面的潛質。
“呃,也許你是對的。”
他被張清歡凌厲的氣勢震住,沒再繼續作妖。
說完也就下去了,至於宋珂與他是否會發生什麼,這不是張清歡關心的話題。
他擔心的是媒體。
事實證明,他擔心的是有道理的。
“阿科,錄下來了嗎?”
一個未來以“娛樂圈紀檢委”自居的阿偉今天和他的好搭檔阿科跟着光線來了。
這兩人可是臥龍鳳雛,一個叫做真敢拍,一個叫做真敢寫。
阿偉幾年前辭去鐵飯碗,進入電影院成爲一名影評人。
01年,每天新報剛創刊成立,要知道每天新報創刊即巔峰,作爲“8小時”時效性的主流線下媒體, 日發行量60萬份,每年收入就高達5個億,成爲報刊行業的佼佼者。
剛好每天新報開設娛樂專欄,繼續相關人才,阿偉便憑藉電影院的經驗考了進去,成爲一名報道電影專題的文化記者,積累了相當豐富的經驗。
作爲娛樂專欄記者的他,隨着工作的開展,見得明星大腕多了,他對這些外表光鮮亮麗內裡未知的明星產生了嚴重質疑,所以產生了不想隨波逐流的想法,他想做點不一樣的。
去年下半年,他辭去了每天新報的工作,來到燕京,憑藉過去三年的從業經歷,成功加入了明星BS,出品方是光線。
他和阿科兩人去年入職就幹了一票大的,江湖地位瞬間升了好幾個檔次。
當時大家都知道曾經爆火的國內女星劉某即將出獄,無數記者都把監獄堵得水泄不通,但是全副武裝的劉某讓衆人鎩羽而歸。但是他和阿科不走尋常路,反其道而行之,在劉某和阿峰的駐地蹲守了整整三天三夜,從而拿到了劉某出獄後的第一張照片和第一次報道,從而在娛樂記者圈算是有了姓名。
原本以爲,今天也就那樣了,最多在周杰侖上做做文章,結果沒想到竟然有意外的收穫。
“都錄下來了,放心。”
“那就好。”
“待會我們回去好好研究怎麼報道。”
兩人對視了一眼,兩眼發光。
隨着簽約加盟儀式,以及宋珂贈送禮品,合影留念,以及回答了幾個記者提問後一場發佈會“圓滿”結束。
一切顯得是那麼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