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回見

《閱讀》出現了大的人事變動,有人歡喜有人愁。自古以來不就是這樣,有人得力就一定會有人失利,資源只有這麼大,蛋糕也只有那麼大,不可能所有人都吃飽,更何況與人貪婪,吃不下了也使勁往嘴裡塞。原本一文不名的成了領導,曾經風光無限的變成了小卒子。《閱讀》即在體制內,也在體制外,人事的變動自己說了就可以了。

左中棠在想方設法地找坑自己的人的時候,雲瑤法部的李明迅在得到通知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起訴書,準備了相應文件遞給了法院。

開年上班之後,法院接受了李明迅的資料和上訴請求,但是看到被告方是《閱讀》的時候,法院只給了一句回去等消息的話就不在搭理李明迅了。

法院的院長曾經是左中棠的學生,甚至都談不上學生,只不過是口頭上叫過幾聲老師。但就是因爲這幾聲老師,成爲了他力壓對手成爲院長的關鍵。有的時候不是說你能力夠了就能成功,有的時候更堵的還是得憑關係。作協的柳春風是左中棠的學生,一樣叫過左中棠老師,所以院長王天見就一隻稱呼柳春風爲師兄,而柳春風的弟弟恰好是本地書記。人生際遇不外如是,彎彎繞繞終究還是關係勝長。

在還沒有上班之前,王天見就是知道雲瑤的人上訴肯定是會找到他們法院,也肯定雲瑤的人一定會來。所以王天見一直等着,現在終於等到了。王天見迫不及待的就給左中棠去了電話,然後把案子往後延期。

對付沒背景的人永遠有一條途徑,那就是拖,拖個三年五載,拖到你自己都覺得不值得的時候,你自然而然的就會撤訴,然後案子就會不了了之。所以很多時候大家都不願打官司,因爲曠日持久的能把小康拖成低保戶。王天見就是這個想法,不接受上訴,基本上不可能。他私底下也查過泰戈爾的詩集,就那麼幾本,沒事的時候翻一翻就翻完嘍,說要讀通可能有點難,但是說要過一遍那就很簡單。就證據來說,《閱讀》沒有勝訴的可能,如果公開審理,那麼勝利的一方絕對是雲瑤。

但是,他可以找各種理由不開庭。只要不開庭,這件事情就沒有定論。哪怕是大家都知道勝利的一方在雲瑤,但是隻要沒開庭,這種勝利就不具有法律的效力。

當然,這這是後面發生的事情。此刻的左中棠還在想辦法和楊雲若緩和關係,或者說還在想着楊雲若不要鬧騰,好好的,老老實實的接受這首詩是泰戈爾的事實,然後安安靜靜地,誰也不要鬧騰誰,好好過日不嘛,非要折騰,大過年的,你不閒晦氣,我還嫌晦氣呢。

思來想去,實在找不到認識楊雲若的人,最後想到了一個人,一個文壇泰斗——趙振開。趙振開和楊雲若因爲《回答》結緣,後面雖然出了一些矛盾,但是那都是閒着沒事幹的人瞎起鬨,楊雲若火熱趙振開之間並沒有什麼隔閡。甚至按照文壇的話來說,趙振開可以說是楊雲若的引路人。別的行當或許不太興這個,但是這些個吊了幾十年書袋的卻對這個特別有興趣。因爲這也是一種排資論輩的形式,引路人地位越高,你的地位相印的自然也會高一些,大家也都會高看你一眼。

楊雲若當初被人說,被人指點,不就是因爲是趙振開發覺的他嗎?那些人只不過是處於嫉妒心理。大家都老老實實一步一個腳印的,結果你一出來就得到文學泰斗的聲援,不知道人還以爲你是他的私生子呢。就是這麼個心理,看不慣的人就起鬨了。

趙振開接到左中棠的電話是的時候着實猶豫了一會,他雖然和左中棠認識,但是談不上什麼很深的交情,而且自己也不願意捲入這樣的風波當中去。只是,他也想見一見哪個詩壇鬼才,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能寫出《回答》的悲壯,又能寫出《定風波》的愜意,能寫出“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的星河密佈,又能寫出“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的細膩入微。

這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這麼多變,現代古代,詩詞歌賦,文章小說,似乎無所不通無所不會一般。別看他現在號稱泰斗,但是出了詩詞這一方面,小說文章一方面確實不是太好。頂多說是觸類旁通,但是和頂尖的好手相比還是又一定的差距。但是楊雲若不一樣,他的詩詞可以貫通古今,他的小說可以讓人潸然淚下,他的歌曲可以讓人吟唱忘我。他很好奇,這樣的楊雲若是一個什麼樣子的楊雲若。他想,去看一看......

......

楊雲若完全不知道這些事情,也沒有想過可能會有人來看他。他現在要做的兩件事情,一件事是躲避沐樂瑤,沐樂瑤的白眼如刀讓他很是害怕。第二個就是送趙穎兒回家,趙浩已經打電話給楊雲若來,雖然沒說什麼,但是他特地的點名說了要他送趙穎兒回來。

這第一件還好說,自己躲一躲,總能躲過去的,起碼自己躲在辦公室不出去的時候沐樂瑤也沒有辦發,總不能到辦公室裡來抓自己。至於出去的時候......自己小心一些還是可以的。

第二件事情就有些爲難了,楊雲若害怕生人,一直都很怕。不是覺得陌生人又多壞,而是一種對於未知的恐懼。除了敢在網上肆無忌憚的調侃挑釁,現實中,見到個陌生人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斷斷續續的,見到女的尤是如此,漂亮女的更加。讓楊雲若趙穎兒回家,可是難爲他了。因爲長途跋涉的送她回家肯定不是說送到門口就離開,人家要叫你進去喝杯茶不去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但是趙浩已經明確的說了,要是自己不送的話也說不過去。畢竟趙穎兒是因爲自己才大過年的跑出來,讓自己送回去確實也合情合理。

楊雲若雙手撐着下巴看着跟他一樣的趙穎兒,她的嘴角揚起微笑,很好看的樣子。

“你哥哥讓我送你回家,你回不回?”楊雲若問着趙穎兒,很想趙穎兒說一聲我不回去,然後自己就有理由推卻不用送趙穎兒回家。

只是,趙穎兒輕輕的“嗯”了一聲,眉目低垂,雙臉坨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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