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看過一句話。”歐陽明月吸了吸鼻子，輕聲的說道：“叫作抓不住的沙，不如揚了它。可是，揚出去的沙，卻又被風吹回了眼眸。你說，這個時候，應該怎麼辦？”
“明月，我們......都已經過去年少熱血，無憂無慮和奮不顧身的年紀。我們的周圍有着各種規則，道德，有着各種各樣的人倫。你和莫言是夫妻，我和莫言是兄弟，你，是我嫂子......”莫言有些難爲情的說道，這個藉口不高明，可是也是一個藉口。
“嫂子？”歐陽明月悽慘地笑道：“現在覺得我是嫂子了？”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已經爲時已晚。錯過的青春，難續的感情，死去的人命。”想起一切的一切，楊雲若有些難以割，但是卻又不得不割捨。“這段感情就像是一個深淵，填進去了太多的東西，我們失去了太多的珍惜。爲了這樣一段不可能的感情，不值得。放棄吧，放棄了，對你，對我，對大家都好。”
“我要是不放棄呢？”歐陽明月難過的笑着，淚水肆意的在臉上流淌，胸前的一塊已經被淚水淋溼。我要是不放棄呢？三年的感情，不是穿了三年的舊衣服，說扔也就扔了。三年，人生沒有幾個三年。更何況這是最溫暖，最浪漫，最青春，最開心的三年。短短的三年，卻可以當作一輩子來回憶。
“明月，我們已經成人了，不要再任性了。我接受不了現在的我自己，我覺得我就像是一個魔鬼，是一個殺人犯。”是的，殺人犯，可不是殺人犯嘛，莫言就是死在他的面前的，可不就是楊雲若和歐陽明月練手殺死的嘛，原本有點話趕話的說出來，可是這樣一想，卻發現很有道理。
“是接受不了我吧……”歐陽明月幽幽地說道：“在你心裡，我是不是已經變成了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勾引丈夫的兄弟，害死自己的丈夫。你是不是覺得我心如蛇蠍？古時候有個金蓮，我現在是不是連她都不如？”
“明月，你明知道不是這樣子的......”楊雲若嘆息着，現在的他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接受了記憶中對莫言死的愧疚，面對着自己是穿越過來的並不是楊雲若的必須隱瞞，內心掙扎的道德觀念，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把楊雲若置身在一個荒涼的戈壁中，天下起了暴雨，伴隨着風，也伴隨着天黑。
“你知道的，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你。”楊雲若咬咬牙，他能感覺到原先楊雲若對歐陽明月的愛，那種甜如蜜，也能觸摸到那種兄弟情，濃得化不開的絕望。“我畢竟傷害了你，當着所有人喊你莫寡婦，我對所有人都是虧欠的，虧欠莫言，也虧欠你......曾經的無知和莽撞.......”
“可是我不在乎......”歐陽明月拼命地搖搖頭，急切地打斷楊雲若的話說道：“我不在乎的，我知道你是因爲對莫言的內疚才說出那樣的話，我知道你是接受不了我嫁過人的事實才作出的絕望選擇，我都知道。我只是想好好地愛一場。”
“......”
“我本以爲，這會是異常完美的戀愛，王子愛上公主，然後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你說我莫寡婦，我雖然難受，但是我不怪你，你不找我，我知道你只是想冷靜冷靜。我給你時間，我也一直在等你，就等你回頭的時候，第一眼就能看到我。”歐陽明月的情緒已經完全失控了，哽咽哭泣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大廳，引來大家的圍觀。那樣一個美麗絕倫的女子在哭泣，哭泣的那樣傷心，哪些歇斯底里。
“可是我錯了，我錯的太離譜。從一開始，你就沒有想過回頭，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我在一廂情願......曾經的諾言，曾經的愛情，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歐陽明月哭泣着，身子都不停的抽搐着。她是天后，也是演員，情緒的控制應該刻錄在了骨子裡。可她終究是一個女人，一個一樣結構的女人，兒對面的人是楊雲若。在楊雲若的面前，他從來都沒有掩藏過自己的真實
“有些事情，做了決定，就不能再回頭了......莫言，還在天上看着我。”楊雲若掙扎的說道，這個時候，他是多想去安慰她，安慰那哭泣的臉龐和那無助的內心。手都已經舉起在半空，可是，不能。
女人做出的決定可能會反覆，可是大多數的男人做出的決定，確實倔強的乾淨決絕。爲了他們內心的大男子主義也好，爲了那曾經做出決定抹不開的顏面也罷。就像很多女人說分手，可能是需要你哄了，可能是撒嬌，也可能單純就想鬧一鬧。可是男人不一樣，他們輕易不說分手，但凡他們說出口的時候，這段感情就已經宣告了死亡。
“那我呢，我呢。莫言就比我重要？他的固執和執着犯下的錯誤，憑什麼讓我來買單？”
面對歐陽明月的質問，楊雲若沉默了。兄弟的情，戀人的愛，沒有誰更重要的說法，只能看這份情愛的深厚。莫言比歐陽明月在楊蘊熱心中的地位高？不見得。只不過，莫言死了啊，他用自己生命的終結在楊雲若的心裡種下了一顆惡魔的種子，在楊蘊熱和歐陽明月之間挖掘出了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如果自己勉強和歐陽明月在一起，那不是愛情，是無休止的噩夢。還有他，那個以前的楊雲若，自己佔據了他的身份，意識，家庭，還要佔據他曾經的愛人，趁虛而入，乘人之危還是算落井下石？
“沒有誰比誰重要，只是......我過不了自己的這個坎，斬斷不了這種觀念。你是歐陽明月，他是莫言，你是他的妻子，而我是他的兄弟，他還死了......”楊雲若輕輕的說道，就像是被風帶走的柳絮一般，越飄越遠，到低不可聞。
“啪......”一杯咖啡在楊雲若的臉上炸開了花，璀璨絢麗的如同夜晚的煙火。“你就不是個男人......”
歐陽明月顫抖的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心就像是被無窮的壓力擠壓着，喘不過氣來。
轉身，留下一抹白色倩影。
走了，轉身，就是一種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