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
毛高俊聽着電話那頭的齊向陽嘴裡的“弄巧成拙、假戲真做”的建議,思索了良久。
就在他思索的過程中,忽然間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立馬暗罵了一句:該死。
差一點。
就差一點又被齊向陽給帶進溝裡去了。
搞錯了。
又搞錯了!
徐希羽這次無論是整“棒子”的新聞,還是搞“漢奸”的炒作,他最終的目的無非就是爲了避險。
換而言之,徐希羽做這些事情,根本不是衝着自己這邊來的。
無論他有沒有和“反蛋聯盟”對上,他在國慶這個時間點搞這種活動,都得玩這一出。
畢竟,那幫二狗子,整這種噁心人的活整的太多了,都玩成固定節目了。
在這種情況下,別說是徐希羽,即便換個其他聰明人來,也會在這上面防一手。
這個時候,如果自己聽了齊向陽的建議,非得摻和進去給徐希羽扣屎盆子,以徐希羽這傢伙過往的種種經歷來看,說不定自己又得陰溝裡翻船。
萬一沒玩好,讓徐希羽反扣自己一個屎盆子,那就特麼搞笑了。
自己剛從卜兆傑那個狗東西弄出來的麻煩上脫身,可千萬不能弄這種險。
這樣不划算。
讓那羣二狗子和徐希羽去撕咬不就得了?
自己摻和什麼?
不是從一開始就擬定了“他打他的,我打我的,正面作戰,優勢在我”的核心原則嗎?
他現在搞“國風文化節”,讓他搞去。
就算真的做起來了,又有什麼關係?
終歸大戰場在傳統的影視和藝人上面,這裡纔是自己的優勢所在地,非要和他在“國風文化節”上計較什麼?
還不如趁徐希羽滿腦子搞這種歪門邪道的功夫,再去鞏固鞏固院線渠道、電視臺渠道、網絡平臺渠道、品牌宣傳渠道(大品牌品宣甲、乙方)。
只要把這些渠道給鞏固好了,未來“電影排片推廣資源”“平臺購銷推廣資源”“電視臺購銷推廣資源”“高端商務品牌合作資源”自己都是有優勢的。
如此一來,就能在影視和藝人兩項板塊的創收上壓住徐希羽,至於其他的,那都是旁枝末節。
想到這裡,毛高俊眼神變得清明瞭起來。
只見他先是看了一眼仍舊未着片縷的汪雨若,隨後對着齊向陽道:“老齊,算了,既然徐希羽都已經防了這一手,再想弄點什麼怕是有點得不償失。”
“算了?”齊向陽聞言眉頭一皺,怎麼能算了呢?
現在算了,以後是不是也算了?
這麼一直“算了”下去,那這個“拆彈聯盟”還有什麼意義?
沒錯,齊向陽不喜歡“鎩羽”這個說法,聽着不吉利,至於“反蛋”這個更是徐希羽那邊的戲稱。
他們這邊內部說的是“拆彈”。
電話那頭的毛高俊,自然是能聽得出來齊向陽的不樂意,於是乎把自己心裡想的解釋了一番。
聽着毛高俊的解釋,齊向陽眉頭越皺越深,毛高俊講的道理他都懂,但有些事情不做心裡不痛快。
不過,既然毛高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齊向陽還是咬着牙答應了下來。
大家剛合作,還是勁往一處使纔對。
就這麼的,掛斷電話後,齊向陽心裡萬分不爽的開始刷起了手機,他想看看那個“徐希羽是漢奸”的最新動態。
好傢伙,這不看不知道,一看,齊向陽原本難看的表情,變得怪異了起來。
因爲,徐希羽這傢伙竟然直接把“穿合服捱打”的套路給戳穿了。
只見現在網絡上有幾張聊天截圖在到處亂傳。
截圖裡的聊天內容,商量的就是打油紙傘、穿曰本服裝,踩木屐去國風文化節的事情。
無論是油紙傘還是木屐,其實都是國內傳到日本去的。
但這麼多年過去,曰本的制式早就形成了自己的特色。
也就是說,穿這些就是故意噁心國內民衆,等國內民衆罵他了,打他了。他們再來拿這些東西是華國傳統說事,反扣國內民衆一個帽子。
如果有人站出來發聲,再組織網軍進行騷擾、恐嚇、威脅。
如此一來,一次兩次、三次四次,不斷的試探民衆的底線,打壓敢於發聲的人,進而達成某些事情在民衆心裡脫敏。
比方說讓國慶穿合服的行爲合理化,敢提出反對意見,就是“民粹”,或者打上其他更加難聽的標籤等等。
從而讓本來樸素正當的愛國行爲和意識,變得壓力化、有罪化。
一旦這一套成功,他們立馬就會再嘗試突破更低的底線。
這種操作的底層邏輯其實並不複雜,只要捨得花錢,是一定能取得多重效果的。
別的效果不談,就單說一種。
民衆的愛國情懷是樸素感性的,對於這種挑釁行爲,第一反應肯定是讓“挑釁者”承擔最嚴重的後果。
但依照法律,不可能對這種挑釁的人施加民衆想要的“極刑”。
在這種情況下,在民衆看來,事情就成了“別有用心的人屢次挑釁卻無需承擔相應的後果”,那升起來的怒氣可不僅僅會衝着外邊,同樣會衝着裡邊。
總而言之,地球上很多人都懂這玩的是什麼路子。
藍星這邊自然同樣如此。
所以,當這些聊天記錄出現在網絡上之後,立馬就有博主、網友出來做分析。
他們分析的越多,那麼即便“國風文化節”裡真的出現了相應的事情,徐希羽和柯欣瑩也可以以受害者的身份,把自己摘個乾淨。
看到這樣的結果,齊向陽自然是心有不甘。
但不甘的同時,他又在幸災樂禍。
“小曰子在咱們業內養了多少條狗,我都數不清,徐希羽現在這麼明晃晃的給它們的主子捅刀子,怕是又得罪了一票子人。”
這話一出,他秘書抿嘴笑道:“齊總,照這麼說,咱們這邊豈不是又要多一份助力?”
“不是一份,現在想來,《觸不可及》之前在威尼斯鬧了那麼一檔子事,現在在國外相當不討正確羣體的喜歡。
這些正確羣體在國內和釹權是一夥的,說不定這些人也在謀劃着怎麼打壓他呢。”齊向陽搖了搖頭道。
“釹權應該不會吧,徐希羽還挺討女孩子喜歡的。”秘書不解道。
而齊向陽聽到這話,伸手捏了捏秘書的瑤鼻道:“不是,你傻了吧,搞釹權的會在乎普通女孩子喜歡什麼?
她們什麼時候真的考慮過你們的利益?你不會以爲,國內那幫子貨色,真的是爲了伱們這些女孩子服務的吧?”
聽到這話,秘書有些不好意思道:“忘了忘了。”
“對了,《觸不可及》不是在國外已經上映了快10天了嗎,票房怎麼樣了?”齊向陽鬆開手。
“北美的票房一般,現在也就7000萬美元出頭,歐洲那邊倒是很喜歡,已經有1.6億美元了,加上其他地方的,大陸外的全球票房已經快3億美元了。”秘書平時都在關注。
“媽的,這破電影,國內國外的票房加起來,豈不是有五六十億人民幣?”齊向陽聽完倒吸了一口涼氣。
《觸不可及》由於在威尼斯電影節玩了一出“人不在,獎還得拿”的操作。
自覺很有面子的國內觀衆,從上映到現在,貢獻了足足37億的票房。
現在加上國外的票房,可不就五六十億人民幣。
雖說五六十億的全球票房,放在好萊塢其實並不算什麼,畢竟全球拿到10億美元票房的好萊塢大片不算少。
拿的多的,比方說地球上《阿凡達》《復聯4》這樣的,拿了近28億美元的全球票房,這按當前匯率算,近200億人民幣。
但那畢竟是好萊塢,行業地位在那裡擺着呢。
徐希羽憑什麼?
這已經算是打破藍星華國國產片出海的票房記錄了。
“不對啊,他竟然沒有拿出來大肆宣傳?難道是在等下畫,最終票房的時候宣傳一波?”齊向陽有些想不通了。
他都想不通,秘書自然是更想不通。
不過齊向陽也沒有多想什麼。
畢竟《觸不可及》的全球票房,估計是很難再複製,下一次就沒威尼斯那種套路可玩了。
想到這裡,齊向陽思索道:“他那個國風文化節是27號開幕是吧?”
“對。”
“準備準備,咱們過去看看。”齊向陽還是想現場去看看,去看看徐希羽和柯欣瑩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如果這種“國風文化節”搞得不錯,他覺得以拆彈聯盟的實力,說不定可以抄一抄,做的比徐希羽更好纔是。
與此同時,在其他地方,也有人決定要來看看這個“國風文化節”到底是什麼成色。
其中就包括齊向陽嘴裡的曰資藝人、以及曰資他爹大漂亮支持的一些特殊羣體。
除了他們,還有歐洲各奢侈品巨頭的大中華區代表們。
他們是最看不得所謂的“國風”興起的。
別看當時在威尼斯,GUCCI和普拉達願意幫程雲清請藝人,可請藝人只是小事。
本身這些品牌每年都會搞各種“品牌晚宴”,晚宴上自己的品牌代言人們,就是得來陪客戶搞推銷。
很多小鮮肉就是在這種場合上認識的一些隱秘富婆。
所以,請藝人去捧場,不算什麼,要不然程雲清也不會去搞這一出。
可要是有人打算搶奪高端審美權,那就是在掘他們的根了。
高端科技、或者類似於豪車這樣的高端工業品多少還有點技術含量。
但這些奢侈品品牌可沒有他們吹噓的那麼好。
無論是服飾鞋包、還是美妝產品,他們自己心裡比誰都清楚,自己的業務沒有什麼真正的技術護城河,全靠品牌效應和審美權撐着。
要是維持不住“審美權”,那離出問題真的就不遠了。
一時之間,國風文化節可謂是“萬衆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