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潔，不哭不哭，九斤師傅和小強現在情況怎麼樣？”
劉主任安慰王心潔。
“劉主任，九斤師傅，她、她、她……”
王心潔哽咽，說不下去。
“別急別急，我們過去坐下說。”
劉主任扶王心潔到急診室大廳的椅子上坐下。
“劉主任，小強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九斤師傅她、她、她……”
“九斤師傅到底怎麼樣啊？”
“醫生說，九斤師傅傷勢嚴重，目前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生還的希望渺茫，嗚嗚嗚……”
“啊？！”
劉主任雖然有心理準備，但聽王心潔說唐青生還的希望渺茫，禁不住眼前一黑，身體歪在王心潔的身上。
“劉主任！劉主任！”
王心潔呼喊劉主任。
“這可怎麼辦呀？怎麼辦呀？”
劉主任支撐起身體，眼裡溢滿淚水。
“劉主任，我來找你，就是問你接下去該怎麼辦？唐爺爺、唐奶奶和小強的爺爺具體還不知情，我們還瞞着他們。”
“絕對不能讓三位老人知道實情，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心潔，他們現在哪裡？”
“三位老人等在搶救室門口，說什麼也不肯離開。”
“這個應該理解他們，走，我們先去搶救室。”
劉主任拉起王心潔的手走出急診室，兩個人的手冰冷徹骨。
“劉主任，九斤師傅萬一要是真的、真的……”
王心潔的眼淚又下來了。
“心潔，等一下在三位老人面前你可千萬不能這樣，他們會更傷心。”
劉主任經過短暫的調整，恢復心神，表現出她作爲一名居委會主任必須具有的冷靜和應變力。
“嗯。”
王心潔點點頭，擦乾眼淚。
“心潔，小強不是被石凳底座砸中了嗎？怎麼會不太要緊？”
“劉主任，石凳底座並沒有砸到小強，而是砸在九斤師傅的背上。”
“不是說小強當時候撲在九斤師傅身上嗎？石凳底座怎麼會沒有砸到小強？而是砸在九斤師傅的背上？”
“劉主任，當時候我剛剛到現場，情況是這樣……”
王心潔向劉主任講述具體經過。
昨天晚上包打聽家的團圓宴上，王心潔和簡薔約定，早餐過後，她來帶簡薔和其他幾位同學一起去鹿胎山玩，並參觀李家老宅。
放暑假回剡城後，王心潔一直住在鹿胎山上的李家老宅。
昨天晚上團圓宴上喝了點酒，王心潔大腦始終處於興奮狀態，和唐青在李家老宅前院道地暢談後還沒有多少睡意，等唐青回家之後，她就又研究起李家老宅的磚雕，直到凌晨才眯了一會。
等醒來，王心潔發覺太陽曬了屁股，忙跑步下山，來人民理髮店前面的小食攤找簡薔。
王心潔剛跑到街口，唐青正好被大齙牙摔下江堤，嚇得愣了片刻後想衝過去扶唐青，小強率先從人民理髮店衝出來，撲在唐青身上哭喊。
大齙牙舉起石凳底座砸下來，王心潔想要衝過去救小強已經來不及，只得眼睜睜看着石凳底座砸向小強。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唐青突然翻過身體，將小強壓在自己的身下，大齙牙砸下來的石凳底座結結實實砸在了唐青的背上。
“母子連心，九斤師傅當時候雖然已經昏迷，但她一定感覺到了小強面臨危險，所以不顧一切翻身救小強。”
“劉主任，九斤師傅這樣的好人爲什麼總是要遭受那麼多不測啊？”
“心潔，自古好人多磨難，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九斤師傅一定會挺過這一關。”
“劉主任，應該是自古英雄多磨難，九斤師傅她在我的心目中就是一位大英雄，大英雄輕易不會倒下，九斤師傅一定能重新站起來。”
說話間，王心潔和劉主任來到了搶救室門口。
“劉主任，你來了？”
等在搶救室門口的王木匠迎上前來。
“爺爺，唐爺爺、唐奶奶和小強爺爺他們呢？”
王木匠是王心潔叫過來的，得知唐青和小強遭不測，王木匠二話不說帶上母夜叉、三八婆一起立馬趕到醫院。
“心潔，小強從搶救室出來了，我讓唐經理他們去陪小強，待在這裡只會讓他們更揪心。我也讓你奶奶和媽媽一起過去照顧，畢竟三位老人現在也需要有人照看。”
“王師傅，謝謝你，你做得很好。”
“劉主任，我平時雖然神道加神叨，但心裡跟人民理髮店的理髮鏡子一樣，清楚着呢，九斤師傅是我們王家上上下下的大恩人……”
“爺爺，你去坐下休息一下吧，讓劉主任好好考慮考慮下一步該怎麼辦？”
王心潔知道自己爺爺的嘴一旦開口，肯定神叨起來個沒完。
“劉主任，剛纔護士出來說，九斤師傅傷勢嚴重，他們已經請求上面派醫學專家下來幫助救治，但醫療費用將不是一筆小數目，希望我們心裡有準備。”
“不管多少錢，必須把九斤師傅搶救過來。我們大家的錢不夠，還有街坊鄰居，最後還有ZF。”
“劉主任，這醫院不是ZF開的嗎？ZF能幫九斤師傅解決醫藥費？我聽那個護士說，說不定要好幾百萬呢。”
“爺爺，現在不是講錢的時候，你去一邊休息吧，一切都有劉主任在呢。”
“心潔，你知道嗎？這進了搶救室，上了手術檯，錢就像自來水龍頭打開一樣，嘩嘩譁流個沒完，除非你有一臺印刷鈔票的機器，還可以抵擋一下。”
“王師傅，你也不要說的太誇張，錢總會有辦法解決。”
“是啊，爺爺，你不要杞人憂天，只要九斤師傅能好起來，錢算什麼？”
“錢算什麼？心潔，劉主任，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九斤師傅的性格，她的命救了回來，她以後好起來，會白白花我們大家的錢嗎？她一定會想方設法還大家的錢。那樣的話，她後半生不是活得更辛苦？還有小強，一輩子得活在債務中。”
“爺爺，你能不能先不要說這些？現在救九斤師傅的命最要緊！”
“王師傅，心潔說的對，現在救九斤師傅的命最要緊。”
“哪位是唐青的家屬？”
劉主任、王木匠、王心潔在搶救室門口你一句我一句爭論的時候，一位護士從搶救室出來。
“我是。”
“我是。”
劉主任和王心潔忙迎上去前去。
“你們兩位哪個籤一下字？病人經過初步搶救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接下去必須馬上進行一系列的大手術，隨時可能出現生命危險。還有，需要先去繳納五萬元押金。”
“這個……”
“那個……”
“快點簽字，上面的醫學專家馬上到，要進行手術。如果帶的錢不夠，你們手上現在有多少先去繳多少，但你們要做好思想準備，病人傷勢太嚴重，醫藥費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
“護士，不是錢的問題，數額最大我們也會想辦法去解決。我們是擔心手術過程中出現生命危險，這字簽下去……”
劉主任犯難。
“你們家屬不簽字，我們沒有辦法做手術呀？”
“可我們不是病人的親家屬。”
“不是病人親家屬說那麼多做什麼？真是耽誤時間。喂，誰是病人真正的家屬？快來簽字！”
護士有些不耐煩。
“我是病人家屬，這字我來籤，所有的醫療費用我來付！”
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走廊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