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魏朔的猜測果然是真的。
出租車在魏朔父母出事的小路後面不遠處的一處路口拐彎,順着盤山路向上開了二十來分鐘,就看到了一扇大鐵門,門邊掛着一個牌子,康源療養院。
而這裡距離魏朔父母出事的地點,直線距離不超過兩公里。
這麼近的距離,如果兩邊說一點關係都沒有,魏朔是不信的。
而且他之前隱約記得,父母出事的小路繼續往上是一個村莊,那個村子早就已經搬遷了。
但是村子的舊址就在療養院下方。
從門口這裡看下去,還能看到一些房屋。
也就是說,如果療養院有通往村莊的道路,那麼距離魏朔父母出事地點就非常近了。
而療養院又不是什麼與世隔絕的禁地,和距離這麼近的村莊一定有路可以互通。
魏朔下車付了車費,出租車掉頭離去,他朝大門口走去。
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大門口並沒有值班保安,也沒有傳達室,那是如何知道有沒有訪客呢?
他順着門柱看上去,果然在大門的上方發現了一個攝像頭,上面一個紅點在閃爍着。
對着攝像頭揮了揮手,魏朔就聽到門柱上傳來一個聲音。
“請問先生,您有預約嗎?”
“沒有。”
魏朔循聲望去,看到了一個小喇叭。
“那對不起先生,我們今天的參觀時間已經結束,如果您想來我院參觀需要明天再來了。”
“但是我今天就要住。”
“對不起,先生,我們今天已經不對外開放了。”對方的語氣客氣但堅決。
“那我就自己進來了。”
魏朔不想和對方扯皮,直接抓着鐵門上的柵欄一用力,從門上面跳了過去。
“先生!你不能擅自闖入……”
喇叭裡還在不停地說着,但是魏朔已經不理他了。
進入療養院的院區,哪怕是在雨夜中也能看出這裡環境很好,修剪得很整齊的園林,平整的草地,還有小橋流水的造景,一看就令人心情愉悅。
不過大雨和黑夜給這些景觀蒙上了一層陰森的氣息。
療養院的主樓是一棟西式風格的大別墅,這棟房子佔地很廣,都可以看成是小城堡了。
別墅的風格古樸典雅,帶着明顯的古典氣質,應該有年頭了。
也不知道爲什麼蒼山裡面會有這麼一棟房子。
一般人可造不起這麼一棟大別墅,而有錢人爲什麼會在這種地方建造一棟房子?
這裡遠離蒼山城,交通很不方便。
如果從房屋的建造年代來看,至少也得是幾十年前的了,那個時候這裡根本就是一片羣山,從這裡到蒼山城估計一天都到不了。
是什麼人在這裡建造了這棟房子呢?
房子的作用又是什麼呢?
華夏人即便是有錢,估計也不會建造這種很傳統的西式建築,這棟房子的建造者,很可能是一個外國人。
“一個外國人,不遠萬里來到華夏,跑到人跡罕至的深山裡建造了一棟房子,這是一種什麼精神?”
“這特麼就是神經病啊!”
魏朔朝主樓走去,走到臺階下時大門被推開了,明亮的光照了出來,爲臺階鋪上了一層金色的地毯。
幾個人影在燈光中拉的很長,魏朔眯起眼睛,看清了他們的樣子。
爲首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他看起來大約七十多歲年紀,身姿挺拔,頭髮一絲不苟地背到腦後,帶着一副金絲眼鏡,身穿一件白大褂,一臉的嚴肅優雅。
其他幾位同樣也都穿着白大褂,看樣式應該是醫生的白大褂和護士服兩種。
魏朔面對這些人也不發憷,徑直走到門廳屋檐底下,收起了傘,隨意地拍了拍衣服上的水珠,笑着對這些人說:“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了!”
老者臉色不變地開口說:“現在已經過了探視和參觀時間,你不應該直接闖進來的。”
“怎麼能叫闖呢?我那分明是爬起來的嘛!”
老者不接魏朔的狡辯,側了側身子,向房間內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但你既然來了,那就請進吧!”
魏朔也不客氣,登上臺階朝大廳走去。
老者帶着一幫醫護人員跟在他身後,大門在他們身後關上。
這個大廳裝修得非常華麗,立柱壁畫地毯壁爐一應俱全,兩條樓梯從兩側合抱到二樓,和建築的外觀一樣,這裡也是很傳統的西式別墅風格。
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多了,但還有幾個身穿白色衣服的人大廳裡三三兩兩地坐着,他們見到魏朔的到來都有些驚訝。
其中一個地中海中年男子對着老者說:“史院長,不是說晚上不接待訪客嗎?”
那個被稱呼爲史院長的老者看了魏朔一眼,緩緩地說:“這位是不速之客。”
男子也沒深究,朝史院長擺了擺手,站起身來,朝二樓走去。
史院長拍了拍手,朗聲道:“已經到休息時間了,大家都要回房休息了!”
其他的那些人也都很聽話地站起來,和史院長打個招呼,朝樓上走去。
很快,整個大廳裡就剩下了史院長、醫護人員和魏朔。
史院長示意其他的幾個醫務人員也離開,他朝魏朔走來,坐到旁邊的沙發上說:“那麼,你到底爲何而來?”
魏朔收回四處打量的眼神,笑嘻嘻地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是來找人的。”
“找人?找誰?”
“一個你們這的護士,名叫劉梅,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我當然認識,她在這裡工作了好多年了,不過她現在已經不在這裡幹了,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不失望,我當然知道她不在這裡,因爲她已經死了!”
魏朔的語氣忽然壓低,用低沉而陰森的語調說出了這句話。
但史院長卻面不改色,就像聽到了一句“天氣不錯”一樣。
說完這句話,魏朔的臉上瞬間就轉爲了微笑,語氣輕快地說:“算了,不聊她,不知道金志濤這個人你認不認識?”
“認識,他曾經是我們這的藥劑師,不過也已經離職了。”
“對,因爲他也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