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
對峙
“齊王殿下且慢!”楚略拿着皇帝賜給他的獨一無二的令牌進了宮,但凡有人想要阻攔必定會被他凜然冷意和殺氣嚇退,能夠如此順利解決皇后安排的人手進宮的也就只有楚略了。走至清心殿,重重禁衛軍,爲首的董賢抱劍不卑不亢地出聲攔住楚略。
楚略眉一斂,面若寒霜,“你是想阻攔本王嗎。”
話落,董賢及其手下都心中一震,楚略是帶着內力說的,他的內力深厚,武功遠在董賢之上,董賢咬着牙挺過。楚略是故意對他加大壓迫,他只覺喉間腥甜隱隱涌上,艱難地吞嚥下,“卑職不敢,只是皇后娘娘有令,若沒有娘娘詔令,任何人不得來清心殿打攪陛下養病。”
“本王可是帶着醫治百病的雪草,你敢耽擱本王救治父皇,信不信本王現在就可以殺了你!”楚略蹙眉,一瞬間渾身散發濃烈的陰寒殺意,禁衛軍不由地眼神顫了顫,不敢看楚略,齊王好大的氣勢,他們光是聽着他說話就覺得心慌、脊背發涼,董將軍雖然武功高強,但又怎麼可能是驍勇善戰的戰神齊王的對手?
董賢雖沒回頭,但是身後禁衛軍士兵氣息明顯紊亂了,他感覺得到他們在害怕楚略,當下頂住壓力,咬咬牙,挺直脊背,剛毅的臉上不知什麼神色一閃而逝,正待開口,卻聽得一聲尖細威嚴的女聲打斷他們的僵局——
“本宮當時誰,原來是略兒回來了啊……”
楚略頭也不回,對皇后的到臨一點都不奇怪和感興趣。
“參見皇后娘娘!”倒是其他人是聽到聲音見到拖着長長的裙襬,步伐優雅端莊走過來的皇后,都恭恭敬敬行禮跪拜。
皇后見楚略背對自己,都不問安,眉細不可聞地揚了下,走至楚略跟前,細長的眼睛攢滿笑意,“一路舟車勞頓,怎不好好休息就進宮來了?”
旁人看來,皇后娘娘對齊王殿下和藹親切,不和齊王計較不行禮問安的不敬,但楚略卻是冷着臉,“麻煩娘娘再離遠點,今天的脂粉過重了。”
停在楚略三步之外的皇后聞言臉上笑容僵了僵,尷尬地退了退,她可沒忘離得近了有危險。只是心裡恨得牙癢癢,這楚略總是這麼不給面子,害她威嚴掃地,等她掌權了,絕對要他好看!聯想到以後呼風喚雨折磨楚略的畫面,皇后臉上的笑意深了深,“略兒你還沒回答母后問題呢。”
楚略涼涼地眨了下眼,面無表情地看着臉上厚厚脂粉的皇后,“本王尋得雪草要爲父皇醫治,哪知還沒進去救治就被皇元淑殿後娘娘的手下本王的路。”
皇后聽到“雪草”二字,眉頭跳了跳,只可惜這雪草不能救治她那寶貝兒子楚易,不然她一定想方設法搶過來!只是現在,皇帝的病情若是真的因爲楚略的雪草而氣色好轉,那她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來人啊,將雪草拿下去讓太醫院儘快配置藥醫治陛下的病。”當即先下手爲強,楚略沉下臉正準備反對時,皇后卻開口道,“說起來顏兒可是來皇宮陪玉貴妃度過最後一程……這不,白日裡還將手絹不細心落在母后這兒呢。”
皇后說着從身上拿出一條淺綠色的手絹,楚略一眼就認出來這手絹上有些神似的“鴛鴦”,當初玉顏硬要在手絹上繡上鴛鴦,結果鴛鴦變成鴨子……爲這事還被楚略沒少嘲諷,這會兒看到這獨一無二的手絹,楚略徹底沉下臉,聲音冷得掉冰渣,“玉顏在哪,本王要帶王妃回府,皇后娘娘準不準呢?”心中有氣,但臉上仍舊冰冷無表情。
見一條手絹就讓楚略的臉色變這麼多,心想玉顏挺着個大肚子跑也跑不了,這可是一張王牌啊!想着想着就笑了。
“略兒放心,你的王妃如今懷有身孕,宮中嬤嬤衆多,太醫補品更是不缺,皇宮安全舒適,還有母后照料,顏兒定能給你生個大胖小子。”皇后得逞似地將手絹一揚,收回袖中,“本宮可喜歡這丫頭的機靈勁呢,便讓她多陪陪母后,纔出宮去吧!”
楚略眉頭緊鎖,瞪着皇后,“王妃身子弱,嬌慣挑嘴,就不麻煩娘娘了。還是請娘娘叫來太醫將這雪草碾碎入藥給父皇喂下,王妃就不由娘娘掛心。”
皇后眉目間的溫度瞬間冷卻,聲音也不復之前的溫和,“略兒這是信不過母后嗎?母后比任何人更擔憂陛下的龍體,絕不會怠慢。來人,將雪草送去太醫院!”
端着盒子的幻影身形不動,等楚略發話,楚略雙手交織放在背後,眼底點點冷芒,“請娘娘宣王妃來清心殿,本王想和王妃一起在父皇龍榻前盡孝。”
夜風拂過,楚略的髮絲飛舞,有幾縷拂過面頰,整個人長袖迎風,天生的冷然貴氣逼人。皇后的裙裾被風吹得輕輕飄動,頭上的鳳釵和金步搖的穗子被風吹得丁零作響,有些瘮人。
“王妃身懷六甲身子骨可經不起折騰,月兒那丫頭又嬌弱,皇兒可要想好。”皇后聲音黯啞,溫和端莊的面具龜裂,目光冷冷地與楚略對視。
楚略不動分毫地與她對峙,也不怕皇后的目光,但聽到皇后這話,眼神動了下,皇后捕捉到這一絲的閃動,不由勾起嘴角冷笑。她害怕楚略的力量,但是她依然有法子讓他不得輕舉妄動。
玉顏進宮後一直安靜不動作,但是她的丫鬟總有意無意打探元淑殿的情況,她便知道玉顏是想將楚月救出去。於是她故意放出楚月,果然玉顏打算今晚趁夜帶着楚月出宮,雖然耍了些小花招,還是被她事先安排好的人給攔截下。
“幻影,將雪草,交出去。”楚略面上掙扎之色閃過,這難得一見的爲難吃癟很好地取悅了皇后,後者笑着看人拿過雪草,紅脣張合。
“對峙對誰都沒好處,皇兒你懂就好。”這皇兒叫得楚略眼神凜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