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瑤表情平靜的走出公司，沒有理會身後投過來的目光，沉默着走進電梯，然後轉身看着電梯門關上。
等電梯門徹底關上後。
她終於保持不了平靜的表情了，抿着嘴脣，很不爽的側過身去，輕輕踢了一腳電梯轎廂的廂壁。
就跟撒氣一樣。
雖然剛剛罵爽了，但其實這樣離開，她還是有些不爽。
這意味着前面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最後還沒幫牧婉清站穩腳跟。
唯一算得上安慰的，可能就是自己手頭上的軟件了。
但這玩意還得有錢才能起步，哪怕不算人員和宣發，那租借服務器也要錢啊。
這麼突然離開，林瑤都還沒開始計劃……
嘖。
陳諾那個白癡，給我等着，以後一定報復回去。
林瑤記下了這個仇，發現電梯已經到一樓了，趕緊深吸口氣，收拾了一下多餘的情緒，接着表情平靜地走出去，拿起手機給牧婉清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
很快就通了。
“喂？林瑤……”
牧婉清的聲音很平靜，絲毫沒有受委屈的感覺，“怎麼了？我馬上就回公司了。”
“牧小姐。”
林瑤柔聲道：“你在哪？我去找你吧。”
“我……”
牧小姐有些猶豫，好一會後，才說了位置。
位置離公司不遠。
林瑤掛掉電話，走了沒幾步就找到了。
那是一家甜品店，賣蛋糕甜品也賣飲料的那種，店鋪不小，但很安靜，而且位置都用不高的隔板隔開了，私密性不錯，感覺是個約會的好地方。
林瑤走進店裡，然後七彎八拐，好不容易纔找到牧婉清。
林瑤找到她的時候。
牧婉清這位黑絲眼鏡娘正坐在一個小小的隔間裡，桌上擺着一堆還沒來得及動的蛋糕，而她正惡狠狠地用叉子叉起身前的蛋糕往自己嘴裡塞。
一副對待生死仇人的模樣。
還怪可愛的。
林瑤看到這一幕，有些忍俊不禁。
“……”
牧婉清注意到林瑤投下的影子，緩緩擡起雪白下頜，看向了後者。
因爲嘴裡的蛋糕還沒來得及嚥下去。
這位黑絲眼鏡娘腮幫微微鼓起。
就像生氣的包子一樣。
“你就不怕胖啊，牧小姐。”
林瑤看着戴着眼鏡，穿着小西裝加女士套裙，豐潤修長的玉腿裹着絲襪，腰肢挺得筆直，一副輕熟女OL模樣的牧婉清。
看着她和平常反差極大的一幕，再次忍不住笑了笑。
牧婉清嚥下嘴裡的蛋糕，說道：“怕。”
“那你還吃那麼多？”
林瑤一邊問，一邊在她身旁坐下。
“……”
牧婉清沒有回答，而是叉起一塊蛋糕，遞到了林瑤嘴邊。
一副要她一起吃，一起胖的表情。
林瑤身體前傾，張嘴咬下了蛋糕，腮幫也微微鼓了起來。
嗯……抹茶味的，還挺好吃。
牧婉清看着林瑤吃下蛋糕，這才放下叉子，輕聲說道：“你應該聽說了……我接下來就不負責《幻想OL》了，有個新項目，這段時間辛苦了。”
林瑤吞下蛋糕，隨口道：“確實很辛苦，但我也不負責《幻想OL》了，剛剛我才從上面下來，噴了陳諾一頓，算是鬧翻離職了。”
牧婉清動作一頓，慢慢轉過頭去望着林瑤，用力抿着紅脣。
“果然，你就是不相信我，是不是以爲我會順勢幫陳諾幹活？嗯，其實也正常，畢竟他一副要錢給錢，要資源給資源的誠懇態度，還說要給我加工資，翻五倍，最後年終獎還給十二月以上……感覺沒有你我活得更好啊，牧小姐。”
林瑤往她那邊挪了挪，伸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肢，笑着輕輕晃了晃她。
“……”
牧婉清白皙的瓜子臉爬上了紅暈。
她真的想過這個可能……
其實今天早上，陳諾就是用類似的話說服了她，讓她不要鬧得太難看。
要不然，她是絕對不可能認輸的。
畢竟上面剛剛給過承諾，陳諾就迫不及待過來摘桃子，真的很難看。
但如果，如果項目組絕對的核心林瑤同意，陳諾再向上面保證，那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昨天她就想到了這個可能，但最後沒有跟林瑤說。
因爲兩人只是同事。
雖然她內心深處知道林瑤不可能是這種人，雖然林瑤之前一直一副看陳諾不爽，要幫自己的模樣。
但她也明白，社會不是象牙塔，大家都是出來打工賺錢的，而自己只是林瑤的同事，林瑤沒有任何義務爲自己做什麼……
再說了，自己又不是怎麼樣了，陳諾爲了面子好看，施壓的同時還裝模作樣的給了一個項目。而《幻想OL》林瑤可是傾注了很多心血纔有了現在的局面，難道她會放棄嗎？
最後……或許林瑤會幫自己說幾句好話，然後發現改變不了，就會該幹嘛幹嘛了吧。
而這樣的念頭一出現。
就完全止不住了。
牧婉清一想起來，就覺得堵得慌，甚至班都上不下去了，直接跑了出來。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
但她就是堵得慌。
而剛剛林瑤給她打電話，她都快哭了，就是害怕林瑤過來說自己也沒辦法，然後安慰她如何如何。
但是。
林瑤並沒有。
而是直接說噴了陳諾一頓……
“看來是不相信我，不過也正常，我們認識沒多久。”
林瑤輕輕掐了掐她的小肚子，繼續道：“不過說是這麼說啊，你也不能這麼想吧，我們共事熬了那麼久，才把《幻想OL》重新拉回正軌，然後陳諾就跑回來摘桃子，你覺得我能答應？”牧婉清感受到側腹的刺痛，像是怕癢般輕輕扭了扭身子，接着猶豫了會，小聲道：“但那可是十二個月的年終獎……好多錢，而且你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我在的時候能做的，陳諾在也能做。”
林瑤輕聲道：“但我不喜歡他這個人，甚至是唾棄他那樣的人，這樣的人你讓我給他幹活？絕對不可能，我哪怕讓自己所有努力付之東流，也不會便宜這種人。”
“那遊戲……”
林瑤搖了搖頭，灑脫道：“放下吧，反正才兩個月，這點時間我還損失得起，你也別覺得可惜，牧小姐，回合制網遊後續更新沒那麼簡單，他們如果有那信心，也不會急急忙忙安撫我了，等着看吧。”
說到這，林瑤頓了頓，開了個玩笑：“當然，如果牧小姐重新回來的話，給十二個月年終獎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不可能，因爲易趣要被收購，陳諾很需要一份成績。”
“是啊，所以我不幹了，反正我的獎勵也已經收到了。”
“獎勵？”牧婉清有些疑惑。
林瑤扭過頭，笑顏如花道：“嗯，獎勵……友情算獎勵吧？”
“……”
牧婉清看到林瑤臉上的笑容，怔住了。
“牧小姐，其實這次我找你，主要也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誒？”
林瑤想了想，正準備提一下自己準備創業的事，看能不能把眼前這個黑絲眼睛娘拉上船。
但她話還沒說完。
牧小姐反應過來了，往她那邊挪了挪身子，接着忽然側身，一把抱住了她，很用力的那種。
“誒誒誒？牧小姐，等等等……別抱太緊，壓到了壓到了！很擠！”
林瑤懵了懵，接着感覺胸口被壓迫，喘不過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