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滴淚水滾熱的落了下來,蘊涵着深深的無奈一點一滴的落在邊少白的手背上,知道她又哭了,邊少白赤紅了雙眼,緊緊的將她抱住,似乎想要把這嬌小的身子揉進自己的身體裡,無論滄海桑田,再也不分開。“求你別離開好不好?”
似乎是過了很久很久,天地間的一切都靜止住了,翎兒目光失神的凝望着夜空,靜靜的開口:“下輩子吧!”
翎兒感覺到身後的身子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安靜的依靠在他的懷抱中,邊少白只覺得似乎有什麼從心底抽走了一般,空空的,好像遺落了最珍貴的東西。
“好!朕也允諾你,這輩子朕只要翎兒了,回到皇城,朕遣散後宮,這輩子不再娶妻!”嗓音有些沙啞,卻很平和,似乎是訴說着別人的事情一般。“等着下輩子和你相遇!下一次,我們不要有任何的關係好不好?只做夫妻,朕和你,第一次相遇,我們彼此就只屬於對方!”
哭過了,心似乎也平靜了,可就在他話出口的一瞬間,翎兒想告訴他,自己答應,可一切最終卻化爲一聲清幽的嘆息,慢慢的消融在無邊的夜色中。“下輩子我會等着你!”
這一晚,邊少白擁着翎兒,一夜無眠,天亮後,翎兒自他懷裡擡頭。“我該走了,帶侯爺去找師父,我們就要,再見了!”
他點頭,話也沒說,怕自己不捨。轉身走了出去,在門口,他道:“我不送你了,讓牟平帶着派人護送你們!你的傷還沒好,不可以太莽撞,遇事小心!”
“我知道了!你多保重!”翎兒心裡苦澀的笑笑。
邊少白走出了房門,去了隔壁。
牟平和邊無極都知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很讓大家壓抑,可是事情真相沒出來,所有人都不敢冒然說什麼。
翎兒換好了衣服,走出房門,看到邊無極,“侯爺,我們動身吧!”
“姑娘,你的傷還沒好,不用太着急!”邊無極終於還是不忍心。“也許,也許事情還有轉機!”
翎兒苦澀一笑。“沒關係的,我先帶侯爺去絕幽谷!”
“姑娘!”
“翎兒已經決定了,侯爺,我們準備上路吧,翎兒決定騎馬!”蘭翎兒微微一笑。“邊少白呢?”
“在隔壁房裡!”
“我去跟他道別!”蘭翎兒轉身向着他的門走去,她只想最後再看他一眼。
寂靜中,門輕輕的被叩響,打斷了邊少白的沉思。
“進來。”低沉的應了一聲,眉頭挑起又放了下來,收斂下面容裡的煩憂,邊少白依舊保持着剛剛的姿勢,目光悠遠的望着窗外。
悄然的推門走了進來,清晨的陽光自窗棱中傾泄而下,悉數的將窗邊的人籠罩在柔和的光芒下,乳白色的光華襯托着他修長的身影,恍然間,她似乎有一種錯覺,感覺眼前的人是那麼的虛幻,似乎只要一伸手觸摸,一切就煙消雲散了。
久久的不曾有聲音,邊少白驀然回首,卻見一雙清幽的眼眸緊緊的瞅着自己,帶着淡淡的哀傷,淡淡的迷離,伸出的小手僵直在半空中,似乎想要抓住什麼卻又無力的停留在自己的身前。
驚慌之下,翎兒錯愕的收回手。可惜邊少白卻早一步的將她的手握在了掌心中,緊緊的似乎永遠都不願意放開一般。
“邊少白。”低低的喚了一聲,翎兒默默的要抽回手,卻發覺他握的是那麼的用力,無論自己怎麼的掙脫,卻依舊不能自他掌心裡抽手。
翎兒錯愕的目光凝視着邊少白淡泊的面容,刀斧般鑿刻的五官清晰的落進了眼中,卻不知道爲何,心裡竟隱隱的有種不安的感覺,揮不散,卻也道不明。
邊少白失神地看着被自己握在掌心裡的小手,內心掙扎許久之後,最終無力的放開,心痛地看着她的手一點點的抽離,一點點的離開自己的掌心,似乎隨着自己放手的動作,他的心也在一點一點的破裂,黑眸黯淡下來,攏上無限的感傷,那裡面是自己纔可以感知的切膚之痛。
“哥哥,我走了!”翎兒微微的笑道。
邊少白愣住了,她叫他哥哥,意在拉長彼此的距離。她對着自己笑,她很少笑,終日素寒着一張絕色的容顏,可此時邊少白才發現她微笑時是那麼的動人而嫵媚,眉角輕柔的彎下,紅脣微微揚起,露出潔白的貝齒,染上笑容的臉頰,絕美的如同深谷裡暗吐芬芳的幽蘭,黯淡中似乎可以照亮無邊的黑暗。
邊少白肅穆的臉上迅速閃過一絲哀傷,隨即又恢復了一貫的冷寒,那溫柔的一笑傳進眉眼,刻進心頭,擊起了壓抑在內心深處那不爲人知的痛苦。“我知道了!”
“別了!邊少白,我會在心裡愛着你的,這輩子只愛你!”淡淡的語氣,似乎訴說着與自己無關的事情,可她眼裡的悲傷,她滿臉的絕望第一次沒有在人前掩飾,而是選擇毫不保留讓痛苦盈滿她絕色的容顏上,那發自內心深處的痛苦,那不爲人知的噬心之痛,翎兒哀默的合上眼,雙眸裡的絕望掩映在長長的睫毛下,讓人無法窺探。
“我也是!”他背過身去。“走吧!”
門真的關上了。邊少白的雙手在身側握緊,他的臉上是一望無際的深沉。直到她纖瘦的身影在馬背上遠去,他的視線依舊望着天邊,到門邊傳來牟平的聲音。“
爺,我們該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