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嘴上不會說，但一遇到類似的事情他就總會想到《火燒島》。
好在他這邊需要表現的東西不多，只要將那一份隔岸觀火的置身事外演出來就好。
姜捕頭在說完之後直接就把小妹按在了刑具架上。
此時小妹滿臉的決絕中還是帶着一絲驚慌。
哪怕她是臥底，但此刻面對非人的折磨她也是會害怕的，這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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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爲了儘量避免與姜白的目光接觸而破功，二來也爲了體現出她身爲盲女眼神之中的空洞，所以她的目光一直都在看着別處。
姜白伸手捧住了對方的臉，用最後的溫柔說道：“我給你一天的時間，好好想想。”
“不錯不錯。”張藝某站起身來大聲的讚歎着。
“不過啊……”
原本聽到張藝某的讚歎，姜白和章梓怡還有劉德樺都鬆了一口氣，另外二人是不想再演這個鏡頭，感受姜白所帶來的壓力了，但姜白單純的只是感覺慶幸，張藝某居然破天荒的沒有挑毛病。
可他們這想法剛剛浮現出來，就聽到張藝某說了個“不過”。
短短的兩個字，就讓三人都愣在了原地。
張藝某看着三人的表情笑道：“你們不用緊張，剛纔的表演沒問題。”
可就在三名當事人剛剛再次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張藝某卻又繼續說道：“剛纔梓怡眼神看的是其他地方，但我感覺這裡還能更好一點，因爲梓怡你演的是一位盲人，所以其他感官就會非常的敏銳。
姜捕頭站在你的面前說話，你應該要下意識的正對着他，而不是偏着頭去看其他地方。”
章梓怡聽完之後心想不是我不想看啊，我是怕我看着他也不好啊。
如果我要演的是一個正常會害怕的人那倒正好，那種情況都不用演了，直接感情自然流露出來就行。
可我得倔強啊！
所以她還想再最後掙扎一下。
“導演，我覺得看這邊的話，機位是不是要更好拍一點？”
可張藝某壓根就不考慮這些東西，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辦法總比困難多。
“這個你不用操心，那我們再試一遍。”
說着張藝某又回到了監視器後面。
工作人員也飛快的寫好了場記板，過來打了個板，他們這一段在刑房內的劇情開始重拍。
這一次，章梓怡要看着姜白來演，這可比剛纔難多了。
因爲盲人看不到東西，所以她的眼睛從始至終都要保持同一個狀態。
可在人的下意識反應中，眼球是會隨着面前的物體而轉動的，情緒不同，瞳孔也會相對應的放大和縮小。
就算是可以強行控制眼球不轉動，但瞳孔卻是沒有辦法去控制的。
姜白那邊倒是好說，只要再把剛纔的內容演一遍就行了，章梓怡這邊就難了。
首先在拍的時候還不能直直的懟着拍，因爲那樣拍出來演員的眼睛之中會反光，就會把攝影機照出來。
所以想要拍正面就只能以仰拍或者是俯拍的角度。
但俯拍又會遮擋住部分光線，就攝影的專業角度來講，這種情況之下只能用仰拍和側面拍攝。
仰拍主要是爲了給章梓怡所飾演的小妹特寫，側面是要拍攝二人的對手戲，但主要突出的是姜捕頭的攻心和小妹那邊的堅毅。
只是章梓怡看着姜白的那一雙眼睛，怎麼也沒辦法讓自己淡定下來。
過程中一連NG了好幾次，搞得她都有點不太自信了。
“要不然你別看我的眼睛，你看我的鼻子，只要注意別看成鬥雞眼就行。”
“也行，那我試試。”
於是這一鏡頭第五次開拍，果然看鼻子是有效果的，張藝某順利的拍完了這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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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德樺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段鏡頭要是再拍不完，自己花生米都要吃飽了。
不過拍完這裡之後時間也就不早了，雖然這邊他們還有一點夜戲要拍，可張藝某在這邊花了一個多月的錢。
只要在期限內拍完就行。
再加上晚上他還想再考慮考慮牡丹樓裡的那段戲。
其他人該回去複習動作的複習動作，琢磨劇本的琢磨劇本，而姜白則是回去繼續譜曲。
一直弄到了晚上九點多，姜白打算早一點睡了，但忽然房間門被敲響。
“終於要來了嗎？是誰來找我呢？”
姜白不禁有些好奇，一般來說那些主演或者蘇柔晚上有事找自己是會先打電話的。
如果是酒店裡工作人員的話，在敲門的同時也會表明自己的身份。
好奇的來到門口打開門。
張藝某正站在門口。
“張導？”
“是啊，怎麼了？有點意外？”
姜白笑了笑：“確實有點意外。”
“以爲是哪個想出頭的小姑娘來找你啊？”
姜白點了點頭：“是啊，我在開門的時候還想着要怎麼拒絕呢？”
一邊說着姜白一邊把張藝某請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你會拒絕？怕不是你要想着怎麼樣給人家承諾吧？”張藝某調侃的笑着坐在了椅子上。
“張導，那你可看錯我了，我不是那種人。”
“是，你不是那種人，但你那種起來估計都不是人了。”
雖然張藝某在劇組裡的時候比較嚴肅的，平時話也不多，但和能聊得來的人在一起時還是挺愛開玩笑的。
“張導，你大晚上的過來該不會就是尋我樂子吧？”
“那倒不是，我找你來是有正事的。”張藝某手扶着桌子，“咱們接下來不是要拍牡丹樓的戲嗎？那個曲子做的很不錯，起承轉合都很好，雖然我在這方面肯定沒有你懂，但好壞還是能聽得出來的，只不過我剛纔在琢磨鏡頭的時候想了想，單純的演奏和跳舞只能突出小妹這個角色，劉捕頭反而成了背景板。
所以我就想着能不能在裡面加上一段歌詞，樂師在旁邊演奏，小妹邊跳邊唱，過程中還能讓來了興致的劉捕頭大聲跟着唱幾段。”
“加歌詞？”
姜白皺了皺眉頭：“如果要加歌詞的話，這兩天的這段戲肯定都沒法拍了，就算快，寫歌詞那也得一兩天的時間，如果想要寫的好的話，那就需要更久。”
姜白完全是按照自己的速度來的。
這種古風的曲子自然要配上古風的詞才行，雖然姜白本就是古人，但要做一首好詞出來，那也需要不少時間。
當然，如果要的是那種表面上看似古風，但實際上卻嬌柔造作的不得了的詞兒，姜白現在就能現寫一首出來。
“不用這麼麻煩，我這邊有一個現成的。”
張藝某一邊說着，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折成方塊的紙遞給姜白。
姜白展開一看。
《李延年歌》
裡面一共就三行。
“張導，要用這個來填詞？”。
“嗯，我覺得這個就不錯，而且唱的部分不用太多，就中間唱一下就行，把這個重複兩遍就差不多了。”
“張導，你確定嗎？如果這樣的話，中間曲子肯定是要改一下的。”
“確定，就用這個。”
“好，不過改曲子的話我明天需要琢磨琢磨，然後以那些樂師們的學習速度大概兩天差不多。”
“時間上沒問題，如果沒有那麼快排練好的話，多一兩天也是可以的，只要最終能呈現出來好的效果就行。”
“好的張導，那我這兩天再搞一搞。”
“嗯，辛苦了，有什麼需要的隨時和我說。”
姜白點點頭：“其實也沒什麼，主要就是用一下樂器，這些東西咱們這兒都有。”
送走了張藝某之後，姜白不禁揉了揉太陽穴，這個張藝某真的是很能折騰啊。
不過既然人家要填詞，自己填就是了，大不了再把中間的東西改一改。
想到這裡姜白直接躺在牀上睡覺。
今天的工作已經結束了，剩下的明天再說。
創作這種東西很難一蹴而就，總要爲明天的自己保留一些靈感。
第二天一大早姜白起來之後，先在房間裡練了幾套拳法之後，洗了個澡，換了幾身乾淨衣服，就朝着劇組那邊而去。
來到這邊之後，姜白一頭就鑽進了他們在這裡設置的琴房當中。
裡面的樂器應有盡有。
每天晚上這邊都會專門留人看守，畢竟這些樂器加起來少說也得幾十萬了。
便宜的東西張藝某可看不上。
而那些樂師們平常練習的地點也是這裡，姜白過來之後，那些樂師們也已經到了。
“大家先停一下，昨天導演找到我說要在裡面填一段詞，所以中間有一部分的曲子得改，不過在我把曲子做出來之前，大家還是照常練習，中間的改動不會太大。”
衆人聽到練了這麼久的曲子突然要改，一個個臉上滿是錯愕。
但這事他們也怪不到姜白的身上，沒聽人家說嘛，是導演要求的。
一上午的時間姜白都在手上纏着膠帶，反覆的彈奏着這首曲子，終於選定其中一段比較適合插入歌詞的部分，姜白又開始把這一首詩和曲子融合在一起。
中間有不對的地方就改，來來回回的反覆嘗試。
就連中午的盒飯都是蘇柔給他拿到這邊來吃的。
在公司裡的時候，總能聽到蕭央說甲方的要求很奇葩，經常改來改去，這也不滿意那也不滿意。
現在姜白對於這個說法是越來越認同。
到了下午的時候，姜白依舊在琴房裡修改着曲譜，不過過程中章梓怡來了一趟。
“姜白，我有個問題，上午我聽張導那邊說曲子要修改，那我這邊的舞蹈動作是不是也得跟着改一改？”
“那肯定得改了，要不然一些節奏會亂。”
“可我的舞蹈老師昨天剛走，人家要去外地表演，一下子肯定是回不來的。”
“這……要不然讓張導再給你找個舞蹈老師？”
章梓怡搖搖頭：“我就是從張導那兒過來的，他說讓我來找你想辦法。”
姜白聽到這話心中不禁暗罵，張導這是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什麼事都要自己來解決。
“唉，行吧，那回頭我再去問一問張導。”
章梓怡看着姜白吃癟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那你打算怎麼解決？”
姜白嘆了口氣：“實在不行就我自己上唄，這些總得往下拍的。”
“你還會舞蹈？”
“多少會點。”
“你到底是怎麼生的啊？怎麼什麼都會？”
姜白聽着這話攤了攤手，這話他沒法回答，只能說道：
“媽媽生的。”
……
在跳舞這一方面姜白也很熟悉，雖然平常他給義父表演的都是劍舞，但他看的多啊。
青樓裡的那些姑娘們一個比一個會跳，沒事幹就去看一看，時間長了他們跳的那些舞哪些是新的，哪些是舊的，姜白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還有義父平常辦宴席時請的那些舞女，也都是姜白給他張羅的。
可以說在義父身邊，姜白就相當於是導演。
把所有的節目安排好，審覈好之後，再讓他們登場。
再加上姜白是習武之人，雖然乾的是打打殺殺的勾當，但身體還是軟的。
在這種舞上編幾個動作輕輕鬆鬆。
等到下午差不多把曲子修改好之後，姜白又自己一邊彈着一邊唱着，過了一遍感覺還不錯。
之後他才放下手中的琵琶，朝着張藝某那邊而去。
姜白不介意在劇組裡面多幹點活，但他也不可能白乾。
現在的姜白已經不是幾年前的姜白了。
他不需要以打白工的方式爲自己打開門路。
“張導，之前梓怡姐說跳舞的事情讓我來想辦法。”
過來之後，姜白開門見山的說
“是啊，這個也只能你來了，之前我們這邊的舞蹈老師已經離開了，再找其他人過來不見得能接續上這種風格。”
姜白聽着這話有些哭笑不得：“張導，那你就讓我來啊？”
“是啊，我覺得沒什麼問題，你是練武術的，大不了中間再加一些柔美一點的武術招式嘛，反正曲子是你做的，該怎麼樣銜接怎麼樣表現你應該最清楚。”
“我的張導啊，這種舞蹈和柔美一些的劍舞不是一回事兒，我也就跟您直說了吧，其實舞蹈我也能教，但是我現在又是演員，又是武術指導還是音樂監製……”
張藝某想了想：“那我再給你安個舞蹈指導？”
“張導，這不是頭銜的問題……”
“行了，別說了，兩萬！你把這個動作搞定。”張藝某說完之後又看着姜白：“那還有別的事情嗎？”
“沒事了張導，回頭記得再搞一份合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