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顧仁咬牙切齒的問道.雖然他眼神銳利的瞪着洛辰.但是顧凡卻感覺這兩個字是在問他.
昨晚他走了很長的夜路.也想了很多的事情.最終總結出來的答案便是自己太軟弱了.
保護不了自己的愛人就算了.竟然連跟他在一起的機會都爭取不了.這簡直就是懦夫.
爺爺對救了小瑀的洛辰不但沒有抱有感恩.反而還想威脅他救更多的人.這種貪婪的心裡.定讓洛辰很失望吧.他一定又會想起他曾經跟隨他母親.爲了避開人的野心到處奔波的日子吧.
他一定很厭倦世上這種醜陋的世俗吧.不然他也不會說他很喜歡桃花村.
昨晚太過於衝動了.他才說出那些話.後來回頭想想.其實那些周瑜打王蓋的事情根本就沒有誰對誰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
他慢慢想通之後.還是決定回來.竟然自己都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男人了.那就該做男人該做的事.承擔男人該承擔的責任.而不再是一味的逃避.
“是的.”顧凡做足了勇氣應道.現在洛辰都找上了顧仁談話了.那麼就證明.他也不想這段感情這麼快就結束.
聞言.洛辰驚訝的回過頭.剛還緊繃的臉在看到顧凡之後.終於有了些喜色.
顧凡緊握着拳頭.走進客廳.站在顧仁的面前.看着他.道：“爸.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違背媽媽的遺言離家出走.更不該把責任推卸給小瑀.不聽你跟爺爺的話.我都知道錯了……”
他這突如其來的低頭道歉讓顧仁與洛辰都有些措手不及.
“可是.爸.我真的不想再讓顧家的悲劇重蹈覆轍.”顧凡的眼睛有些發紅.看起來特別的憔悴.但是眼神卻無比的堅定.“你還記得你從手術檯醒過來時.知道媽媽的心臟在自己身體裡的那一刻驚恐嗎.還記得你從噩夢驚醒過來時的無助感嗎.還記得我媽媽跟我一起被推進手術室的那一刻心情嗎.當手術室門再次打開的時候.你只剩下了一個兒子.你的妻子再也醒不過來了.那一刻你的心情是不是很糟糕.”
顧仁的手在聽到這些話之後.不知覺的開始顫抖.他看着顧凡.卻說不出話.
“爸.這些都是你不想回憶的過去對不對.”顧凡的聲音開始有些哽咽.他緩了緩.繼續說道：“可是你爲什麼還想要你的兒子繼續重複你這個痛不欲生的過去呢.”
這些話落在洛辰的心裡.也有種難受的滋味.他眉頭緊蹙的看着淚眼朦朧的顧凡.只是分開了一個晚上.他的男人怎麼突然變了一個樣.
“你那麼愛媽媽.可是.媽媽在遇到你之後.媽媽因爲我就只能你十年的時間.你是不是因此很恨我.如果不是因爲我.媽媽也不會沒有了……”說道這裡.顧凡已經哭出來了.“我也恨我自己.如果不是因爲我.媽媽也不會離開……”
顧仁的眼神早已經失去了銳利.變成了一潭死水.他深深的吸了口氣.難受的閉上了眼睛.這些痛.他從來都是隱藏在內心深處.因爲顧豐告訴過他.作爲顧家的男人.不該爲這些兒女私情而猶猶豫豫.男人.就該堅強.心狠.你不主宰別人.就被別人主宰.
可是這一刻.他所有的傷痛都被顧凡全都翻了出來.赤/裸裸的.血淋淋的.
“你知道嗎.在遇到洛辰之前.我幾乎沒有都會在夢裡見到媽媽.見到她血淋淋的站在我面前.讓我就她.可是.我要怎麼才能救她.明明就是我奪走了她的心臟.你要我怎麼救她.”顧凡無力的癱坐在顧仁的腳跟前.任憑眼淚稀里嘩啦的往外流.長這麼大.他還真的從未這麼痛快的哭過.在父親面前.在洛辰面前.
他這個樣子.落在洛辰的眼裡.像是有雙無形的手在用力抓着他的心臟.讓他痛的喘不過氣.
人.心裡受了委屈與痛苦.都是需要釋放.可是.一個男人.是到底要受了多少的委屈與痛苦.纔會在釋放時表現這麼淋漓殆盡.
他無法再繼續看下去.走到顧凡的身邊.抽着紙巾給他擦鼻涕.餘光無意間發現樓梯上.此時還站着一個白髮蒼蒼的身影.
“一個男人.哭成這樣.難看.”顧豐在被發現後.直接從樓上下來.厲聲道.
顧凡回過頭.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今天哭成這樣.他在顧豐他們心目中的形象是差到了極點的了.可是他也已經沒有什麼好顧忌了.最後就因此從今把他趕出家門吧.
“洛先生.這是我們的家事.你一個外人.先回去吧.”顧豐走過來.在他們對面的單人沙發坐下.
“我想這事情是因爲我而起的.我應該留下.”洛辰把顧凡扶起.讓他坐在沙發上.他知道.這一刻.他不在這裡會好一些.比較對於顧家來過.他真的就是個外人.
可是.他不放心顧凡.他甚至害怕.如果他先離開了.他就很難再見到顧凡了.
但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顧凡竟然讓他先回去.
顧豐並沒有立馬說事.而是讓顧凡去把自己收拾乾淨.洛辰在跟顧凡進了房間後.立馬將他擁進了懷裡.緊緊地抱着他.像是害怕下一秒.他就會消失一樣.
顧凡也緊緊地抱着他.聞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眼裡又止不住的往外流.他把臉埋在對方的脖子裡.慢慢地親吻起他.
洛辰感受到他炙熱的吻.擡起他的下巴.直接吻住了他的脣.他們近似瘋狂的激/吻.顧凡第一次感受到.洛辰的吻是如此的用力與霸道.侵襲着他口腔的每一處.竟讓他有種絕望的苦澀.
顧凡承接着洛辰霸道的吻.他明知道他們就在外面.雙手卻忍不住滑到了洛辰的腰上.解開他的褲子.想要得到他的更多……
洛辰明白他的意思.直接把他推到了牀上.
像是掉進了絕望的沼澤地.知道已經沒有存活的希望.他們瘋狂地做起愛.每一個吻都帶着他們苦澀的不甘.每一次撞擊都帶着他們濃烈的憤意.像是想通過這種齷蹉的方式對房外人的抗議.
那天.洛辰還是先回北京了.顧凡身上幾乎佈滿了洛辰留下的痕跡.但是他還是忍着下身的不適.穿着長袖到機場送顧瑀與洛婷出國.
“哥哥.你穿着長袖.不熱嗎.”顧瑀擡頭問道.爲了不引人注目.他跟洛婷都戴着口罩.
“我想着機場裡的空調應該會開的很大.所以就穿長袖了.”顧凡隨便編了謊言.“你去到美國後.要聽媽媽的話”.
“嗯嗯.”顧瑀乖乖的點點頭.“哥哥爲什麼又不跟我們一起去呢.我好失望”.
“哥哥還有事呢.”洛婷撫摸着顧瑀的小腦袋說道.“過幾天爺爺也會過去跟我們一起住的”.
“那哥哥.以後我們要經常視頻哦.”顧瑀揚了揚手中的手機說道.“還有阿辰哥哥.我也要了阿辰哥哥的微信跟qq號.到時候.我們要常聯繫.”
“會的.”顧凡微笑的點點頭.這時.他好像感覺背後總是有雙眼睛.在從他們進機場後就一直盯着他們.他回過頭.卻什麼可疑人物都沒有看到.也許是因爲把顧瑀帶出來產生的緊張感吧.
在登機前的道別時.洛婷拉着顧凡的手.安慰道：“小凡.別太難過.他們一定會同意你們的.只是時間問題”.
“謝謝你.”顧凡強行擠出一個微笑.
“你看你.笑的比哭還要難看.”洛婷捏了捏顧凡的臉頰.“你放心.顧家交給小瑀就可以了.去到美國後.我會把肚子裡的孩子流掉.這樣.他們就會把所有的心思放在小瑀的身上.”
聞言.顧凡難以置信的看着她.“爺爺.爸爸他們會同意嗎.”
“別管他們同不同意.孩子現在是在我的身上.他們不同意你們在一起.我也可以不同意他們把孩子生下來.”洛婷的這話雖然聽起來像是在賭氣.但是她的眼神裡卻是寫滿了認真.“我只有一個心臟.我也不可能再用阿辰的時間了.”
顧凡看着她.說不出話.如果他堅持跟洛辰在一起的話.洛婷把這孩子生下來.不是用到洛婷的心臟.就會用到洛辰的時間.但以那天顧豐的口氣來看.用到洛辰的時間機率更大.
所以.把孩子流掉.也許是最好結果.對於孩子本身來說.與其讓他揹負罪惡感.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讓他來到這個世界……
“對不起.讓你因爲我們失去一個孩子……”顧凡低下頭.看着洛婷的肚子.“但還是謝謝你”.
“我並沒有失去一個孩子.在我心目中.你一直都是我的孩子.”洛婷撫摸着顧凡的臉頰.“小凡.謝謝你.謝謝你讓阿辰不再那麼孤單……我這做姑姑的對不起他.不但沒有照顧到他.還用掉了他10年的時間……”
顧凡咬着下脣.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現在跟洛辰的時候還未卜.怎麼能說讓他不再孤單呢.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要上去了.到了再聯繫.”洛婷深深吸了口氣.牽着顧瑀轉過身.好像突然想到什麼.她又回過頭.對顧凡說道：“小凡.替我跟阿辰說一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