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白可真的接到了老爺子打來的電話,老爺子電話裡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問她去了哪裡,今天都做了什麼,和解冷有沒有一起。
白可只乖巧的回答,儘量不讓老爺子發現自己不開心,甚至沒有心情,但當了那麼多年偵察兵的老爺子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在快掛電話之前,老爺子輕描淡寫的開口:“明天你在家吧?”
白可瞧了眼解冷說:“在家。”
“那解冷在家嗎?”
“爺爺,他還要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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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早點睡吧。”老爺子先掛了電話,白可愣了兩秒,對解冷說:“他沒說什麼就掛了電話。”
解冷挑了下眉頭:“老爺子可比任何都精明,你注意一點,要是被他知道點消息,你不好過,我更不好過,就算要離婚也得好聚好散是吧?”
“我們一定要這麼說話麼,你一定要說的我很難過很傷心纔算完嗎?”白可有些頭疼,這些天被解冷的毒舌說的腦仁都疼。
解冷嗤笑了一聲:“白可,是你一直做這種讓我說的事情。”
“那怎麼辦?你愛我嗎?”白可有些激動,哭紅的雙眼已經紅腫起來。
解冷抿着脣沉吟了片刻說:“我以爲我做這麼多事情,你遲早會明白我的心意。”
“你的心意就是讓我難堪,讓我鬱悶,讓我難過……”她激動的說不下去,直接蹲在地上放聲大哭,解冷豎起劍眉上前拉起她,抓着她的肩膀說:“白可,這都是你自找的。”
“自找的,又是我的錯嗎?解冷,你但凡說一句我愛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們也不至於走到今天。”
“白可,你在跟我開玩笑,前幾天是誰口口聲聲的說愛我,後一秒又突然拿出離婚協議書對我說離婚吧,你現在又來跟我說這個?白可,我是不是應該帶你去精神科看一看,沒生病吧?”
解冷冷笑着,眼神冰冷,白可張了張嘴,竟然無從反駁。
是的,她做了這樣的事情,讓自己都覺得無法理解的事情,這種複雜的心情誰又能理解呢,誰能告訴她,白連海不是那樣的人,誰能告訴她,秦逸不會恨她,白連海的死跟解家更沒有任何關係。
如果有個人告訴她,白連海不是故意撞秦逸的,他也是後悔莫及的,如果有誰能告訴她,秦逸恨得不是她,更不會恨白連海,白連海的死和解家也沒有任何關係,那麼,她就解脫了吧。
但事實是,沒有人告訴她,她也無法去問任何人。
解冷見不得她癱軟在地上狠冽哭泣的模樣,不顧她的掙扎將她抱進客房,給她強制性的脫掉外套和鞋子,然後沉着聲音說:“如你所願,分居好嗎?”
白可拼命地搖了搖頭,又哭着說:“解冷,我不想被這些痛苦折磨,你告訴我,我的父親到底爲什麼會撞你媽媽?”
解冷目光猛沉,語氣冷淡:“我說了我在調查。”
留下這句話,她就看着解冷離開了房間,那重重的關門聲,顯示着他此時此刻有多麼的憤怒。
這件事漸漸消退的時候,網絡上關於解冷和安娜在電影節上點點滴滴報道的時候,白可學會了無視。
無視這些讓她疼痛的,讓自己也變成一個可以用堅硬的心面對一切的人,雖然這看起來很困難,但是她在嘗試,嘗試着像解冷一樣,不要痛苦,不要被折磨。
但是,以爲平靜的時候,就總是有些小插曲出現,她斷絕了跟網絡的聯繫,甚至將手機也關掉了,白炎都找了她一整天,沒有聯繫到她,還以爲她出了什麼事情,放下手頭的工作來家裡找她,卻見她在花園裡掃雪。
A市的初雪昨晚下了一整夜,今天起牀她就被熱烈的陽光晃得睜不開眼睛,下樓之後才發現整個城市已經銀裝素裹了。
“我還以爲你跟我玩失蹤。”白炎有些鬱悶,白可輕笑了下說:“我只是沒來得及通知你,我斷絕了所有的網絡。”
“要當野人嗎?”白炎試圖開個玩笑,白可也很給面子的輕輕錘了他一下:“我當猿人好了。”
兩個
人正開着玩笑,車輛停住的聲音響起,白可呢喃一句:“這時候有誰會過來?”然後揚頭往邊上看了一眼:“爺爺?”
白炎也擡眸看了眼,正好看到老爺子從車上下來,臉色不算太好,看他的時候,甚至有些質疑,敏感如白炎,大概知道這是爲什麼,於是靜靜待着白可身邊。
“爺爺,你怎麼突然過來,也不打聲招呼,我去看你啊。”白可親暱的挽着老爺子,老爺子笑了笑說:“我可吩咐了管家告訴你,不過你沒回音,我只好過來看一眼了。”
白可乾笑兩聲說:“對不起啊爺爺,我手機沒電啦,白炎也是因爲找不到我纔過來的。”
老爺子哦了聲,擡眼看向白炎:“讓你費心了,解冷太忙都沒你心細。”
老爺子這話說的,白可聽着都感覺有些不舒服,但白炎卻很閒適的說:“爺爺您見外了。”
然後轉偏頭對白可說:“既然看到你沒事,我就先回公司了。”
“路上小心。”
白可送他到門口,白炎有禮貌的對老爺子說再見,老爺子微微頷首,表情和神態就像老年的解冷,白可看了心不自覺的揪了一下。
老爺子在客廳坐了不到三分鐘,白可煮的茶還沒有端上來,他就說:“我上樓看看。”
白可腦袋翁的一聲當機了,五秒之後,在老爺子腳步要踏上樓梯之前,她拉着老爺子笑着說:“爺爺,您先在樓下坐着休息一下,樓上的地板我剛用拖布擦過還沒有完全乾透,您要是摔倒了我可就是罪人了。”
“我這身子骨還怕那一摔。”
白可拉着老爺子回到沙發前坐下:“您不怕,我怕呀,回頭解冷來找我算賬,我怎麼賠得起哦。”
“窮講究,那就等會兒。”老爺子笑罵她一句:“把茶端上來吧。”
趁着老爺子喝茶的功夫,白可上了趟樓,將自己在客房的東西拿出來一部分,最重要的把枕頭拿了出來放倒了主臥室,然後將自己的洗漱用品放了回去,這才鎖上客房的門下樓。
“爺爺,地板乾淨了。”
老爺子朝她點點頭,起身上了樓:“我記得上次來我還把象棋放到你這裡了,後來你和解冷總是忘記拿回來,就索性重新給我買了一個。”
“對,是放在家裡一副象棋。”白可幾不可察的皺了下眉頭,就聽老爺子說:“放哪裡了?我記得好像是在這個房間玩的。”
白可臉色頓時慘白一樣:“不是的吧,爺爺您肯定記錯了。”
“我記得是在這裡,當時我喝了點酒,你們非要我上樓來休息一下。”老爺子記性太好,白可無奈的咬咬牙說:“我想起來了,是在這裡,不過後來被我和解冷拿了出來,現在肯定沒在這裡啦,我昨天剛收拾了房間呢。”
“ 哦?”老爺子疑問了下,又說:“那就算了,我還想跟你下一盤棋。”
白可閉了閉眼睛,說:“我下樓找找,肯定是放在哪裡了,您跟我下去吧,下面有暖爐暖和一點。”
然後白可就在老爺子的注視下開始了尋找象棋的工作,這場革命維持了將近一個小時,救星出現了。
大概是聽說了消息,解冷救場的速度很快,在白可不知道該如何的時候,他回來了,並且在她和老爺子的注視下從儲藏櫃裡面拿出了那副象棋,還對老爺子說:“這副象棋被我收起來了,她都不知道在哪裡呢。”
老爺子哼了聲,白可就上前跟老爺子下起象棋,解冷在一旁看了會兒,對白可說:“出去買點菜吧,晚上讓爺爺在家裡吃飯。”
老爺子恩了聲,又說道:“順便把客房給我打掃出來,我可能要住一晚。”
白可張大了嘴巴表示驚訝,老爺子這一年多來就來這兩三次,每次都是當天來當天走,跟他們去解家大宅聚會一樣,從不多留,今天這是怎麼了,又不是離得很遠,串門子……
解冷卻十分冷靜的說:“那更好了,可以讓白可慢慢來。”
然後轉身對白可說:“就買爺爺平時喜歡的,這之前先把新的牀單被褥被爺爺
換上。”
白可哦了聲:“我這就上去。”
機智如她,知道這是解冷給她使得眼色,於是上樓之後,趕緊把客房的自己的東西拿回臥室,也不是說他們家小的只有一個客房,而是這個客房在二樓,離樓梯口也最近,老爺子上下樓的都方便,不像解家大宅,樓梯設計的很適合老年人使用。
整理好這一切下樓,她就去了商場,買東西很迅速,只是在結賬的時候被收銀小妹多看了幾眼有些不舒服,而且她走的時候還聽到這位小妹跟身邊的人說:“她是不是就那個被安娜給壓在低下的正室?”
白可很想回去告訴她:“是我,就是我怎麼了?”
可惜她還沒有磨練到這樣的硬氣,於是灰溜溜的回家了,回到家,解冷和老爺子還在下棋,她便去了廚房整理食材。
說實話已經很久不下廚了,上次以後她真的就和解冷處於分居的狀態,即便都是在家,也都各吃各的,似乎就很自然的形成了這種默契,誰也沒有說一句不是。
洗菜的功夫,解冷走了過來:“在爺爺面前注意一點。”
“我知道。”白可撇撇嘴,這種事還用他提醒麼,但解冷卻又加了一句:“最好也不好提白炎和安娜。”
白可有些不解的問:“爲什麼連白炎都不可以提?”
“你忘記了上次誰和他傳的緋聞,老爺子嘴上不說,心裡也會考量。”
解冷淡淡開口,白可輕哼了一聲,難道老爺子和他一樣都認爲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弟就一定要有點什麼事情才說得過去嗎?難道解冷這都是遺傳的?
趁着白可在廚房做飯,解冷難得和老爺子有單獨相處的機會,於是在老爺子認真下棋的時候問道:“爺爺,上次媽心臟病復發住院的事情您還記得吧,上次的主要原因其實是因爲她對我說了不喜歡白可的真正理由。”
老爺子頓了下,說:“怎麼說?”
“白連海的事兒和解家當年的事情我都去查了,也真的查到了些什麼,不過還沒有告訴白可。”
解冷認真嚴肅的說着,老爺子也是面色凝重:“不跟她說是對的,當初我叫你娶她是爲了讓她過得更好,不是爲了要讓她知道真相的。”
“可是爺爺,白可已經知道了她父親開車撞了媽媽,讓那個孩子沒有來到這個世界,白炎那邊也在調查,目前這種情況,我該怎麼樣做?”
老爺子皺了下眉頭,沉吟了片刻說:“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去處理一下,不要讓白炎查到任何消息,至於白可,讓她先穩定一下,你多勸勸她,這件事我的主張當然是不告訴她,這件事對她來說,對解家來說,都不是一件值得提起的事情,我更不希望這因此而影響了你們的感情。”
解冷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老爺子瞪他一眼:“你明白了?明白了還跟我整安娜的事情,我明裡暗裡跟你說過多少次,別給我弄幺蛾子,好好過你的日子,公司就這樣炒作起來嗎?”
“爺爺,網絡輿論沒辦法完全杜絕的,而且公司需要這樣的炒作,安娜是最當紅的藝人,身價暴漲,咱們公司還會加大力度的捧她。”
解冷似乎沒有聽老爺子的話,反而要更加大力度,這讓老爺子有點不滿意了:“我將白可交給你不是讓你給她找罪受的,她本來小時候就經歷了不好的事情,你現在不是讓她難過是什麼?我告訴你啊,小白子我交給你了,你別讓我失望。”
解冷扯了下嘴角:“我盡力。”
“什麼叫盡力,都夫妻快兩年了,你跟我說盡力。”
老爺子聲音有些大了,許是激動吧,解冷揚頭看了眼白可,正認真做菜沒看這邊,於是他緩了語氣說:“爺爺,您放心吧,白可交給我我肯定會好好對她的。”
即便她就要放棄這段還沒開始的感情,但該努力的,他都會努力,該嘗試的,他都會嘗試,不管白可的父親做過什麼,不管解家曾經做了什麼,他都會盡全力不讓這件事成爲他們在一起的阻力,可是真的會在一起嗎,如願的在一起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