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說抵押這個手鐲的時候, 其實花娘心裡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在她看來,這些身外之物若是能讓陛下過的好一些, 她都願意把所有的東西都抵押出去。
那會兒花娘知道, 抵押其實跟典當的意思差不多, 只是一個是借錢, 一個是死當, 所以當時花娘知道了帝王綠翡翠玉鐲的價值之後,也只是借了兩個億。
如今這時間還沒有到三個月,沒想到這帝王綠翡翠玉鐲竟然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這一時半會兒,竟然是讓花娘說不出一句話來。
“陛下讓我轉告花姐姐, 說那些南晉隨身之物少一件便是尋不到了, 這玉鐲陛下已經幫你尋回, 若是以後需要錢財,儘可從萬姑姑那邊申請。”
安喜說出陛下的交代, 此時也是十分的驕傲,這就是他們的陛下,便是他們這些下人的財務,陛下也是從未貪心過的。
至於這些錢是陛下從甄女官那邊拿來的?那不是必然的麼?
甄女官作爲陛下的錢袋子,就是爲了讓陛下不在這些銀錢之事上分憂, 安喜從未覺得甄蘭初的錢放在秦淵這裡花用有什麼問題。
“謝陛下恩典。”
就算是陛下不在這裡, 花娘依舊是感激的說出了這句話, 心中更是如同一團火焰在燃燒一般, 更加的崇拜和敬仰秦淵。
她自是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 可是既然陛下都說了,她心中也是高興的, 若是以後有什麼用途,她也不會把這個玉鐲給了旁人,因爲這是陛下爲她贖回來的。
此時此刻,這價值幾十億的玉鐲被花娘從紅絲絨的盒子裡面拿出來,隨後戴在了手腕上,果然是襯得這雙手漂亮的在發光一般。
其實花娘不太記得這個玉鐲是什麼時候在她身上了,她如今回到了當花魁那會兒的容貌,並非是剛剛當花魁那會兒,而是在當花魁的中期,那會兒花娘算是一笑傾城,名揚四海,多少富商豪傑拿着禮物從千里之外來到京都只爲了見花娘一面,因此那些送來的禮物更是不計其數,花娘着實是記不清楚了。
而此刻,這個玉鐲被重新賦予了其他的意義。
這是陛下爲她贖回的玉鐲。
一旁的秦樂文看到這番景象,倒是覺得這是陛下做出來的事情,陛下一向是寬仁律己,很多時候,他情願自己犧牲也不會讓周遭的人受到傷害,就像是這一次也是一樣。
外人看來,或許甄女官賺了錢,或許是他們這些人典當了東西來想要養活陛下,可是實際上,他們這些人都是恐懼的,害怕的,對於這個未知的世界充滿了警惕,只有呆在陛下身旁,纔算是如同回到了家裡一般,因此所有人的心,都是依靠在秦淵身上的。
秦淵就像是他們所有人的神明,在神明光芒普照的地方,所有人才能夠好好的活着,一旦神明消失,那麼每個人就會有各種各樣的瘋魔。
就在三人說話這會兒,富裕森過來了,他拍完了最後一場戲,然後身旁還帶着影帝裴子恆,裴子恆還穿着戲裡的裝扮。
“這位是?”
剛剛富裕森就看到了,一個陌生人進劇組當然是要關注的,再加上富裕森本就對秦樂文和花娘特殊關注,自然是看到了安喜。
“這是我家中的一個弟弟,叫做安喜,他今日從家中過來給我們送醬肘子,富導演等會兒要不要一起用一些?”
這會兒時間不早了,王希既然把東西弄到了劇組,不如就做一個順水人情,所以早就已經在安喜的交代下拿了幾個去加熱去了。
剛好導演拍完戲就能吃了。
“哦?是你弟弟啊?長的蠻可愛的。”
富導演誇讚,裴子恆掃一眼安喜,是覺得這娃娃臉的長相着實是有幾分喜人。
“富導演好,裴哥好,我是安喜,你們就叫我名字就成。”
安喜是個勇於社交的人,此時笑起來更是可可愛愛沒有心機,讓人看着就覺得很討喜。
隨後富導演剛坐下,便看到了花輕容手腕上的玉鐲,頓時楞了一下,沒忍住問道。
“這玉鐲你給贖回來了?”
這可是幾十億的鐲子啊,就眼前這位姑奶奶還敢隨意戴在手腕上,也不怕被人搶了和摔壞了。
人家的貴重首飾都是要放在首飾盒裡面的好麼?
“是家中人擔憂我貪玩把此事忘了,便一早就將這玉鐲贖了回來。”
提到這個,花輕容臉上的笑容遮不住,看起來心情很好,能夠把陛下說成是家裡的人,是以前的花輕容絕對不敢想的。
“這樣啊,這倒是好,不過這麼珍貴的鐲子,你在劇組可不要天天戴着了,這要是磕磕碰碰的出了問題,就算是把我整個劇組都給賣掉了,也換不起你這個鐲子了。”
富裕森樂呵呵的開玩笑,一旁的裴子恆倒是有些好奇了,看着花輕容手上的玉鐲,他對這種東西不是太精通,自然是看不出這東西到底是什麼價值。
上次給花輕容和秦樂文擋酒的事情被經紀人王姐知道之後果然是一頓臭罵,不過後來知道兩個人有背景之後,還是又誇讚了裴子恆。
娛樂圈就是這樣,逢高踩低,在這個圈子裡,你弱就是原罪。
“富導演,您這話倒是讓我開了眼了,我對玉石並不是很瞭解,不知道花小姐這玉鐲到底是何價格?”
裴子恆自打上次的事情之後,倒是能夠跟秦樂文和花輕容說上幾句話了,所以此時倒是有什麼問題還能問出來。
花輕容聽到這樣的問題掩脣一笑。
而一旁的富裕森卻是一本正經,十分嚴肅的開口道。
“什麼價格?是我們只能仰望的價格,看到這色了沒?帝王綠翡翠,送到拍賣行至少能拍出四五十億的價格,上一次拍賣的帝王綠翡翠玉鐲的價格差不多就是這樣,如今已經十年過去,定然是隻有升值,沒有降下來的。”
這也是當時聽拍賣行的師傅說的,畢竟這東西都是專業的人才瞭解,外人就是看個熱鬧,分不清真假。
等等……一想到如此,富裕森忍不住扭頭看向安喜。
“安喜,你拿着這個玉鐲過來的?”
安喜點頭。
“對啊,有什麼問題麼?”
這玉鐲是好,但是安喜也有幾件好貨色,他來的時候,身上也是帶着荷包和玉墜,以及頭上戴着的也是碧色翡翠,還有各種扳指,在南晉,綠色的翡翠價值也就比黃金多那麼一些些,並不是很值錢,只有白玉黑玉以及其他顏色種類的玉石才更加有價值。
像是秦樂文和安喜這種,是不能用白玉的,只能夠用翡翠,秦樂文當時身上的墨玉,還是秦淵賞賜的。
可以說,這些俗物,他們南晉之人每個人身上都是有一套的,就算是王家三兄弟,過來的時候身上也是各種配飾齊全,拿出來隨便都能夠買很多東西了。
安喜不覺得這些東西昂貴,再昂貴也昂貴不過陛下。
“……所以你是怎麼過來的?”
富裕森總覺得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說話的都放輕了聲音。
“我坐高鐵過來的啊,坐高鐵好快哦,幾個小時我就到了這裡了。”
提到高鐵,安喜還是有些激動,高興的臉上眉飛色舞。
“……那這個玉鐲呢?你放在哪裡帶過來的?”
富裕森覺得自己的太陽穴都在跳,深深的爲自己的貧窮感覺到了心累。
“就放在包裡啊,喏,這個包裡。”
安喜沒發現是什麼意思,把自己的小包包拿出來,這個包也就是最普通的那種男生側揹包,還是之前雲嫺給秦淵買鞋子的時候剛好送的運動型側揹包,被秦淵賞賜給了安喜,安喜出門第一次揹着,心情激動愉快。
“……”
富裕森自閉了。
富裕森不知道該說什麼爲好。
富裕森覺得自己不瞭解有錢人的世界。
原來有錢人可以隨便將幾十億價值的翡翠玉鐲戴在手上,原來有錢人運送幾十億玉鐲的方式是坐高鐵……
一旁的裴子恆沒忍住笑了起來,算是明白了富裕森的意思,看到導演自閉的模樣,只覺得好玩極了。
他心中更加覺得秦樂文和花輕容兩人背景一定很深,不然也不會把這些幾十億的東西隨便玩弄。
“有什麼問題麼?”安喜看到富導演神色不好,關心的詢問。
一旁的秦樂文和花輕容兩人也都是忍俊不禁,最終還是秦樂文打破了尷尬。
“富導演,這東西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價值也就普通,您不必在意這些。”
他這般說着,富裕森覺得心裡更鬱悶了,想想自己努力奮鬥多年,還不如人家一個玉鐲子,能不自閉麼?
結果下一刻,只見安喜開開心心的從自己褲兜裡面拿出了一個凝翠的碧玉扳指道。
“富導演,你要是說花姐姐的玉鐲子,我也有這樣的玉扳指,也沒什麼好看的,不過我聽說花姐姐抵押的商行是富導演找的,富導演能幫我找一個商行抵押我的玉扳指麼?”
陛下的生辰不過就幾個月到時間了,若是不提前準備,林到頭來再去準備便困難得多,於是安喜一路上便考慮着將自己的玉扳指抵押的事情。
把這個扳指抵押一下,然後看看有沒有法子錢生錢,以後好給陛下買生辰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