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個澡,把鬍子刮乾淨,換上衣服,史密斯又變成了那個外國帥哥,就是有點黑了。
安吉麗娜可能是因爲懷了孕,眼睛更勾人了,像兩汪水,渾身上下充滿了誘惑。
“我說,你們不會在那邊就洗個澡收拾好再回來呀?整的像逃荒似的。”
“從農場直接去了機場,那邊現在簡陋,還什麼都沒有。明年就好了,到時候請你們去玩兒。”
“我說的旅遊的事兒你開始弄了?”
“嗯,草原,篝火,馬牛羊,蒙古包,連綿的牧草,藍天白雲。真的美極了。我好不容易纔找到一塊有河水的地方,條件都合適。”
“嗯,弄好了會有很多人去玩兒。”
“我和朱麗打算在那裡蓋一棟房子,做爲我們在關外的家。”
“要注意安全。我還以爲你這邊弄好了會長住申城。”
“不,那裡太美了,那纔是我們想要的,申城和京城只是做事,不是家。我不喜歡城市,太擁擠了,空氣也不好,想看看天空只能擡頭。”
“你好像這幾年得守着朱麗吧?不回堪薩斯?”
史密斯聳了聳肩膀。孩子肯定還是要回去生的,在自家的農場裡度過他的童年。
“我想,我的貝比可以到這裡來上學,你感覺怎麼樣?”
“幼兒園無所謂,正經上學,兩邊的差異還是很大的,你們商量好。不過,如果在這邊上小學中學的話,他的中文肯定特別好,而且,數學也會很好。”
歐美那邊數學是硬傷,不提還能做朋友。
之所以普遍性的數學不太在線,但卻擁有一堆現代數學方面的大能,是因爲他們的精英式教育。孩子可以學自己喜歡的,所以成材率相對就高。
張媽很開心,決定大展身手,今天的晚飯在這邊廚房弄,吃山菜餃子,蘸醬菜。
兩個小寶貝捧着普芬和洋姑娘在一邊臺階上吃的大眼睛都是眯起來的。純天然無污染,甜的都是那麼溫柔。
孫紅葉拿了個苦姑娘透芯,這是張彥明小時候也幹過的事兒,把苦姑娘裡面的汁和種子慢慢透出來,留下中空的薄皮,可以咬出聲音。
這是小時候農村孩子的天然玩具,可以玩好久。
“你還會弄這個?”
“瞧不起我?小時候我在我們班上最厲害了。還有拉拉梗。”
拉拉梗就是樹葉中間那條最粗的筋,弄下來放到鞋裡踩軟,然後和其他小朋友互相傷,呃,互相比賽。
這是秋天最普遍的遊戲。別看都是撿的葉子,但經常有輸的小朋友哭的死去活來的。
那時候什麼玩具也沒有,但什麼都能玩兒,樹葉,草梗,小朋友的天地裡樂趣無限,反而比現在更開心。
一到春天楊樹掛串兒的時候,老師一進教室就能聞到一股清香,全班都在吃,嚇唬說肚裡會生蟲子也沒用。
春天楊樹串兒,榆樹錢兒,夏天槐樹花,酸漿草,秋天黑天天,燈籠果……
那會兒沒那麼多講究,沒人講什麼衛生,但一個一個生龍活虎身體倍兒棒,出了門到處都是好吃的。
爬樹上就能吃飽。
“哎喲,寶貝啊,那不能吃多了,吃多了牙就倒了。”張媽哭笑不得的去弄孩子:“不能一氣兒吃完。”
“可是很好吃啊。”
“好吃不是更得留着慢慢吃嗎?對不?去和你媽弄姑娘去,那個好玩兒。”
孫紅葉已經弄好了一個,確實挺快的,還沒破口。含在脣間一吸氣就鼓成了個泡泡,輕輕咬動,發出呱的一聲。
“咦?”兩個小丫頭馬上就被吸引了。
“我也要我也要,媽媽。”
張媽指揮張彥明去拿傢什,把山野菜分門別類的清了一遍,該放冰箱的放冰箱,該燙水的去燙水,有些需要曬的就鋪在青磚上,家裡的大狗不會踩,到是要小心看着貓。
榛子核桃都得曬的乾透了纔好吃,也可以放到烤箱裡烘。烤箱要用那種上下火的,一百八十度,要勤翻動勤看,沒有具體時間,很容易烤的不均或者糊了。
只有松子是加工好了的,這東西不好剝,農村人一般都是等冬天下了雪再去摘,會少些松膠。採回來放到竈坑裡燒,然後敲打,很麻煩。
一顆大鬆塔上剝不了幾個籽,是個功夫活。
關外的山核桃沒有家核桃好砸,黑色,狹長尖銳,果仁也不大,皮堅殼厚的很費力氣,不過香,油性大,吃起來比家核桃口感要好很多。
家核桃就是泛指關內所有的黃核桃。
睡覺的小豆子也被吸引了出來,唐靜懷裡的張小樂也醒了,張嘴就開哭,院子一下子這個熱鬧啊。
張彥君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張小樂一哭馬上就醒了,走出來:“這,什麼情況?”
“布里兩口子帶的山貨回來,正好起來了,幫着收拾。”
“這扯不扯,睡迷糊糊的,這傢伙以爲回農村了呢。”張彥君去洗了把臉,又過去看了看兒子,蹲下來幫着收拾山菜。
他對這個相當內行,從小上山下河的沒少折騰,收拾起來比張媽還麻溜。
張彥明就不行,就認識榛子核桃那麼幾樣。
唐靜也行,苦姑娘玩的也賊溜,一手抱着孩子都不耽誤,很快就給唐豆豆弄好了一個,教她怎麼咬。
張小悅苦着小臉蹲在孫紅葉面前看着她弄:“媽媽,大娘都弄好了呀,你都是先弄的呢。”
“別急別急,馬上馬上。要不你讓大娘給你弄?”
“不。”這死孩子。
史密斯和安吉麗娜在關外這些活兒也是幹熟了的,跟着忙活,讓張媽攆到一邊坐着去了,讓他們歇歇。
這兩口子在關外待了小一年,變化挺大,由其是安吉麗娜,中文明顯熟練了許多,就是有股關外的味道。
“這個東西兒那邊可多了嬸兒,我們經常弄,我弄不太好,總禿魯反張的。”
“這個得花點力氣,我弄的也少,一般都是男的弄。”張媽讓安吉麗娜給逗笑了。
“他?一天毛了曾光揚了二正的,根本指不上。”
“媽呀,這些話咱們都不怎麼說了,這小朱麗從哪學的呢你說。”
“城裡是不怎麼說了,農村還那樣,他們待的地方都是荒山野嶺的,僱的都是農村人。”
“我就說嘛,這一嘴大查子,這可怎麼整。”張媽哈哈笑起來,感覺特別有意思。
“家裡活他一點兒都不帶乾的,就當大爺,閒的層脊六獸的也從來不幫個忙。我現在恆着看不上他了。”
安吉麗娜也算是找到組織了,把張媽當做了長輩,發起了小牢騷。
“那不對,布里呀,家裡活是兩個人的,都得伸手,就指着一個人累呀?你們阿米麗卡也有大男子主義?”